“你是在担心景王爷,还是在担心自己?”
半晌,公孙律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死人妖,小爷担心自己干嘛?”
李尽沙皱眉:“担心你这两不干不净的爹。”
“随他们去呗,小爷又不会有啥事,不过闹心了点是真的。”公孙律说着站起来,上前搂过李尽沙亲昵道:“干嘛,那么担心我啊?”
“他们二人显然是要勾结察兰氏造反,你自己难道就不担心吗?”李尽沙抬高了点声音。
“嘘——”公孙律一手捂住他嘴,灰眸转了转:“你不怕被人听见啊?”
李尽沙甩开他,怪异地笑道:“颠覆朝廷,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爹?”
公孙律眨巴着眼,道:“你不会的。”
“胡言乱语。”
“我是说真的,”公孙律把他扳正了,浅灰色的眸子难得地正儿八经:“死人妖你恨死四伯了,哪里会在乎谁做皇帝。”
被他看透,李尽沙垂眸不语。
“况且,父王对你还不错呀,”下一瞬他脸色一变,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再再何况,有小爷在,父王不会动你,你也舍不得让我没爹罢?”
“哼。”
“看小爷多了解你。”
李尽沙苦笑,这家伙真的能了解自己在想什么吗,不过即便了解了,他又能指望这货会怎么样呢。
“废话。”公孙律说着,忽然凑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略带邪气地笑起来:“而且现在更‘了解’了呐。”
李尽沙心里一颤,却止不住诱惑地看着那浅灰色的双眼,心跳随着眼波流转。
“怎么,小爷太帅了?”公孙律得意洋洋地将搂着他的手往下,环住了纤`腰揽紧了些:“上次在巷子里还那么主动,怎么样,现在要不要来一下?”
李尽沙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哀色,但依旧是装作满不在意地道:“万一碍着明日走路了怎办。”
“傻瓜,”公孙律在他眼角啾了一下:“上次是那□□的缘故做太久了才会如此,这次定会温柔缱绻,让你爽到明日醒来精神饱满。”
李尽沙笑了:“经验挺丰富。”
公孙律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再次吻上,极其仔细地摩挲舔舐,双手则开始在李尽沙的背脊和腰线来回抚摸。李尽沙也随波逐流地闭上眼,双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尝试x_ing地伸出舌头来回应。
【褚府·留听楼】
云离沐浴出来后竟发现房中空荡荡的,这么晚的天连珩还能跑去哪儿?意识到对方不在房中,他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阵不快,脸色也沉郁下来。
“师父!”
就在云离还真闷闷不乐之时,连珩的声线在空荡荡的房中回荡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看来对方应该是用内力传音。
“珩,你在房里?”云离皱起眉心有些不悦地问道。
“师父~我们来捉迷藏罢!”
依旧是飘渺的声线回应。
“累,我睡了。”云离说罢便作势回床,他知道对方肯定能看到自己。
“师父你找到徒儿,徒儿送你个礼物!”
云离无奈地点点头,虽然很幼稚但也不忍心拂了连珩的意,听到说有礼物心里倒是有些期待与好奇。
于是乎,一向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云离像个孩子一般在房间里到处寻找连珩的身影,从外室的边边角角到内室的各个角落
“珩,你躲哪儿了。”云离奇怪地问道。
“师父再找找.....”
云离抿了抿嘴,想起来还有浴池那隔间没找,这样想着便迅速走进浴池隔间,一边找一边有些尴尬,若对方还真躲在浴池周围,那岂不是看着自己沐浴了。
“珩,你不会是躲在水里罢。”云离看着那一片平静的水池,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我在卧室啦。”连珩轻叹着提醒道。
“嗯。”
重新走回内室,云离先到床上翻了翻又走到床后看,还是没人,他回首看向着整个房间,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滑稽的想法,目光落到桌下。
他缓步走近桌案边,掀起那长及地板的绸布,忽然一个身影从里面扑出来直接把自己压到地毯上。
“师父,你好慢。”连珩嘟着嘴一脸哀怨地看着身下的云离。
“谁让你躲桌下。”云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连珩,“礼物呢。”
连珩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容,起身地将云离抱回床上,他从床头取出一个编织得很精致的红绳手串献宝一样递到对方面前。
“这是礼物?”云离笑出声来,将那手绳接过。
“我跟小染学了好久才会编的,来,帮你带上。”连珩兴奋地说道,将那手绳认认真真地系在云离手腕上。
云离甜蜜地笑起来,目光含情柔和,他挥袖打出一阵风将那暧昧的床帘放下。
在那芙蓉帐落下的一瞬,只见那床上的一双人儿深情地相拥而吻,夜深而宁静,月华如流水一般铺落在那摇曳的芙蓉帐上,火苗闪动的红烛温暖缱绻,薄衫从帐中飘出,落地无声......
次日,该返程的日子。
今日天气晴好,冬阳暖照。
“杓儿,自己在卞陵万事小心,要照顾好自己。”公孙梓啜泣着依依不舍地说道,暗暗用手绢摸了摸眼泪。
“夫人,你这样让杓儿如何安心去卞陵。”褚陆轻叹着将公孙梓抱在怀里不停安慰。
“姐,家里交给你了。”褚杓看向褚茗认真地说道。
“放心罢,我会照顾好爹娘和弟弟妹妹。”褚茗微笑着点头,成熟不少也自然认清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诶?莫叔,珩珩和云先生怎么还没来。”公孙律奇怪地说道。
“马上就来,少爷他睡过觉了。”莫乔之尴尬地说道。
话音落,一个暖色的身影潇洒地落地,来者便是一脸春风得意的连珩,怀里还稳稳地横抱着一脸冷气的云离。
和褚家一家人挨个儿道别后连珩抱着云离飞身上马并让其侧着坐在马背上,还将早已准备好的棉绒包袱垫在对方后臀下。
“这样好点儿吗?”连珩调整着那包袱的位置认真地问道。
“嗯。”云离尴尬地抬不起头来,虽是如此,但不可否认这软绵绵的包袱确实让他很舒服。
连珩暧昧地眨眨眼,两手抱好云离腰身顺便抓住缰绳,他抬头看向褚家一家,笑眯眯地大喊了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后会有期~!”
“驾——”
“驾——”
驾马之声洪亮地交错,迎着东边日出的方向,哒哒的马蹄掀起一地白雪。
卞陵,日出之城,如同被鲜血染红的茉莉。
【岭南】
晶莹剔透的明珠悬在半空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蜘蛛的网,每一缕光芒带着精深的内力,交错着笼罩包围那站在祭坛中央的白衣男子,将他衬托得像是天神一般的神秘莫测。
忽然,白衣男子眉心紧蹙,旋身飞离那光芒的笼罩,挥袖散去所有的光芒将那明珠接到手里紧握着。
“果然还差了点。”他y-in笑着,如同潜伏在地下的恶魔。
顷刻间,祭坛空无一人,像是春风将白雪融化,无踪无迹。
“叮咚叮咚”
调皮的小水珠从那钟r-u石尖滴落掉到水里,融合成一滩冰凉的水,混杂了泥泞的泥土,死水一般。
白衣仙逸的男子闪身飞落高台上满意地看着下面训练有素的军士,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
笑,不如说是恨。
空旷的一个岩洞内是上千名军士们气势如虹的练兵声音,整齐划一的动作,俨然最正规的军队,他们看见那高台上的白衣男子便立即单膝跪下,像是训练了很久很久的话语。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三卷
第61章 重回卞陵
二十年前同一日月,椟乌城晋府大火劫掠,风歇不止,须央半空飞霹房,储瓦颓垣如掷戟,夜穹烂如殷红血,月中焦灼驱火龙。
一家之主惶惶四顾,不闻知命避岩墙,出没黑烟人不见,心焦如焚额尽烂,但武兵戈血染锦衣,手斩敌之r_ou_身无数。
目之所及,家中奴仆横尸遍道,隐约听有妇孺啼哭,凄惨至肝肠寸断。
他甚至无心暇顾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心只念仅一岁的爱子。
“爹......呜呜.....”
有弱小的呼唤在叫着爹,却被无助的啼哭掩盖着朦朦胧胧而口齿不清,他看见仇家手中的爱子,在火光的幻影中隐隐约约。
他疯狂地追赶,却不料暗箭难防,s_h_è 中了难堪的要害,痛苦地跪在地上,忍受着膝盖的灼热匍匐前进。
——抑儿……
燎原炽盛不能灭,万瓦雷轰半空裂。
此刻却看见妻子踉踉跄跄地奔至自己眼前,披头散发,声嘶力竭:“我的孩子……晋庭……我的孩子!”
梦靥惊醒。
“啊———”
晋庭从榻上惊坐而起,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屋及熹微透漏的窗棱,外头已然拂晓。他惶然四顾,仿佛还能看见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抑儿……”
门外轻叩,仆从呼唤的声音传来,是时候去茶寮作澄清了。
推开门,晋庭又恢复了武林之主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他接过裘衣披上,问:“鹰宫呢?”
“鹰总管在外头呢。”
推开雕花木门,走入庭院,晋庭一眼望见跪在地上的紫衣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