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 作者:空虚二爷(下)【完结】(68)
此话掀出了苏木溪那些见不得人也叫人不可置信的残忍行径,与他那平日里温尔文雅的形象几欲云泥之别,将人心隔肚皮演绎得淋漓尽致。
红衣少年立刻红了脖子地大吼:“你胡说?!有何证据,证据呢?!”
“证据?”凤非欢冷笑,忽从袖中抽出一块凤凰的图腾圆饰丢给方丈:“这是凤九栖所带的配饰,身为当年劫难的幸存者,难道我还不能作为证据?!当年苏木溪将空岩派非同类全部灭口,而我就是他的漏网之鱼!”
方丈看过后道:“这确实是凤九栖之物,少侠也确与他有相似之处。”
这一下子众人如炸开了锅:
“他妈的苏木溪狼心狗肺非人哉!!”
“还他妈的带领岭南起义,简直笑话,笑话!”
“和晋庭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我看咱们都不能相信!!”
“且慢,”危慈忽然高声道,苍老而颇具威慑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下来都望着他。但见他抚着白须,皱眉望着凤非欢:“之前你说凤九栖是被晋庭杀死的,又是怎么回事?”
凤非欢刚想开口解释,忽然一道声音仿佛天外来客,截断了所有的议论。
“凤氏父子与苏木溪就是沆瀣一气,一同迫害当年的陛下,之后陛下杀凤九栖报仇,毋庸置疑。”
声音浑厚而内力坚实,震得平英顶上的苍穹仿佛都如擂鼓,众人纷纷抬头望天,但见东北方一道紫色的幻影飞身而来,落在了这平英顶的矛盾中央,恰在凤非欢、连珩和红衣少年的对面,然后缓缓走近。
李尽沙那掩在衣帽地下的黑眸一震,映出了鹰宫那张无论何时都是表情平淡的脸。而坐在台下的公孙律一顿,而后缓了一边腿,继续摆着二郎腿的姿势,黑色的斗篷下看不出神色。
“你是何人?”方丈问。
鹰宫看着这些神色疑惑的武林人,毫不避讳道:“在下鹰宫,当今陛下乃在下世叔,因而在本事上应是可以说上一二罢。”
众人细细一看,但见他身上着的那紫服正是晋府中人的颜色,且又配着朝廷的令牌流苏,不是如今朝廷的人又是谁?
“你是晋庭的人?!”
“他妈的朝廷走狗?!”
以付成川铁云浓为首的一群人激动地就要群起而攻之,好在还算有些头脑的危慈等人硬生生拦下,免得越闹越糟。
“他妈的,别拦着老子,晋庭的人还不赶杀之为快?!”
“付堂主铁寨主莫急,”方丈皱眉道:“且听这位侠客如何说来。”
“若是你们这些人也聪明点,也不会被陛下耍得团团转,”鹰宫冷笑道,而后视线移向凤非欢,眼里含着杀意;“盗圣方才所言的确是真,二十年前苏木溪弑师,还给陛下下毒,夫人在毁容失子后上吊自杀。”
“但有一点是凤非欢有意隐瞒。”鹰宫看似十分忠恳,“其实这件事并非只有苏木溪一个凶手,此事是凤九栖与苏木溪一同策划,凤九栖借着父子子情,唆使凤非欢给世叔下毒,故陛下将苏木溪、凤非欢与凤九栖视作仇人,当年为报仇杀了凤九栖,如今追杀凤非欢也是人之常情。”
“好笑,”凤非欢冷哼:“当年本盗圣不过五六岁,怎会有害人之心?晋庭杀害我爹又追杀我这么多年,绝不是你说的报仇!纯属是情怨所致,看不过娘亲还惦记着凤九栖。”
鹰宫挑眉,眉间有戾气:“那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何苏木溪不追杀你?既然当年你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还知道苏木溪当年恶行,苏木溪理应对你赶尽杀绝。”
凤非欢一愣,这个问题他的确未深思,但想来觉得理所应当,于是道:“二十年来我颠沛流离,好几次都险些丧生江湖,苏木溪又怎会在意这般小的蝼蚁?”
“他行事如此残暴,又怎会放过这一漏洞?”鹰宫y-in鸷道:“依我看,你和苏木溪本就是同党,今日便和这红衣服的小子同演一出戏,若这红衣小子假冒南宫阖若不成便用第二计,破釜沉舟,由你当好人来将苏木溪恶化到底,用这陈年旧事博取同情,也同时摆明了与晋庭不相干的立场,将自己洗白,好成为苏木溪在武林的棋子。”
凤非欢脸色扭曲起来,冷笑道:“看来晋庭为了除掉本盗圣,也是不择手段,颠倒黑白!”
“二十多年前你恨陛下娶了你母亲,故与苏木溪同流合污,弑杀前任空岩派掌门,迫害陛下,恶贯满盈,与苏木溪一样是武林败类,自然不能留。”鹰宫和缓道,平淡如常的语气让闻者有种深陷信服的错觉:“再者,若你是无辜又掌握了苏木溪这些事,为何不早公之于武林,向方丈等德高望重者寻求庇护,讨回公道?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莫不是嫌武林还不够乱?”
“之前晋庭掌控武林,我避其追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机会澄清?”凤非欢冷笑:“至于那些长者,一向以我为耻,他们又怎会帮我?”
“苏木溪罪行累累,你那点还不足挂齿。”知晓他不屑于与武林打交道,鹰宫抓住了他的弱点便去穷追猛打:“你便是受了苏木溪的指示,今日才出现于此,迷惑大众。”
“哟呵,这说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付成川一拍掌道:“方才老子还觉得这小子怪可怜,娘被苏木溪害死了还被继父晋庭这么追杀,差点就相信了呐!”
“苏木溪是不是觉得派这红衣服的不行,就退一步让你来当好人博取同情,来打入武林?!好生y-in险!!”
“这个凤非欢也不能留,统统杀了!!”
红衣少年见此大叫:“荒唐,荒唐!!我义父怎么会和这种偷j-i摸狗的人是一伙?!”
他此言一出,立即遭到一群谩骂,但见那些武林人都红了眼底污言秽语朝红衣少年和凤非欢砸来,都言是苏木溪的同党。
鹰宫见这些人喊的喊,骂的骂,气氛差不多了,便道:“诸位,今日我来也不求如今武林和朝廷有什么秦晋之好,但求井水不犯河水,诸位莫要着了这苏木溪的道,和南方那群农民军一团和气次才是。”
“嘁,朝廷走狗你放心,老子还没那么蠢!”付成川呸了一声道:“不过劝你也滚远点,少来武林。”
“少废话,先将那两武林败类杀了!!”
连珩在一旁看完好戏,眼看战局大起,他飞回云离身边护着:“莫叔,等会儿我去抓那红衣服的,你保护好师父。”
“好,少爷放心。”莫乔之颔首。
“珩,别去,很危险。”云离拽着连珩的衣袖摇头,“你还未知道对方的底细,如此贸然不可。”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连珩轻声安慰着,言罢便飞身而离,直取那红衣少年的命门。
而那红衣少年忽然浑身充斥着诡异的戾气,像是中了毒一般眼珠暗黄一片,脸色干白,嘴唇发蓝,两颗獠牙突出,如同野兽一般朝连珩撕咬而来。
另一头,不等那群武林人上来,鹰宫长剑一出便抵在凤非欢的脖子上要取其人头,后者侧身一闪,险些又着了那虬龙刀刀锋,不得不一个翻身避开这两武器相接,落于一边。然他方落地,那铁云浓和钟离歌又从两侧夹击过来,以防他轻功遁走。
“莫要这小偷用轻功,打断他的腿!”铁云浓大喝一声挥锤相向。
“妈的想跑?!”
三人夹击,刀锤笛相向合力而攻之,将出路封死,加之鹰宫凌厉的长剑,一下将凤非欢围堵得密不透风。
“cao……”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凤非欢大吼地徒手抵御道:“你们这群人都是傻子吗?!被晋庭卖了还帮人数钱?!”
“噢?那苏木溪不杀你,除了你们是同盟,还能怎么解释?”钟离歌冷笑,加快手中的攻击,狠狠地在凤非欢手臂上一划,顿时血溅。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凤非欢大吼:“鹰宫身为晋庭的走狗,你们就没看出他是故意来挑事的吗?!”
“少废话。”鹰宫忽然剑端一挑上前按住了他的x_u_e位便使劲将他撂倒了在地面,顿时轰然一声,凤非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吃痛地扭曲了面庞,恶狠狠地盯着鹰宫。
“哟,解决了一个。”付成川笑道。
“说,苏木溪眼下在哪里?”钟离歌问。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凤非欢瞪着那依旧在混战的红衣少年。
但见那依旧野兽化的红衣少年忽然一个虚晃招式后便没入混战的空岩派弟子中,而一直追着他的连珩迅速跟上。与此同时,鹰宫眼中一冷,手上的刀锋寒光一现,呼啸地朝凤非欢的胸口刺去。
忽然一凌厉的短镖如天外来客,凶狠地击中了鹰宫的手臂,剑倏然一斜落了地,发出孤寂刺耳的声响。但见一道黑影纵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将鹰宫推开,拉起地上的凤非欢便要离去。
鹰宫身形一侧,长剑执拗地一出挡在那人面前。后者忽然右手一甩,一条长鞭便这么灵力地出击,那鞭上的暗纹如此熟悉,带着思亭香的馥郁和杀气袭来,让他当下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而想收回时却为时已晚。
“子抑?”
一声如同石落静湖,风起平海,不仅对方,凤非欢,在场众人都凝固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
“朝廷走狗,你在说什么呢?”付成川目瞪口呆道:“这蒙面的人是谁?晋子抑?!”
“是真的晋子抑还是那个公孙家的?!”
“公孙家不是灭族了吗?莫非这是真的?!”
“开玩笑,刚才不是说晋子抑在二十年前已经被苏木溪掳走了?”
凤非欢脸色如同凝固的雕塑,死死地盯着挡在他面具与鹰宫和众人对峙的李尽沙,眼珠子转动凝向鹰宫:“你说什么……他……是子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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