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暮师兄。”
“可是为今日我惩处夜无忧一事而来?”
吴律微微一笑,那笑意恰到好处,不带谄媚,看起来颇为舒心,“正是。”
暮星尘一挥衣袖,“那你回去吧,此事我已说的很清楚,夜无忧枉顾天规法则,天道山门内御剑而行,自当严惩。”
“师兄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找师兄兴师问罪,只是职责所在,此事既是如此,我便回去禀告应师兄。”
“你大可将我的原话告诉应谈生,他身为执法长老门下大弟子,自然能明辨是非。”
“那吴律先行告退。”
“下去吧。”
吴律躬身退下,暮星尘冷冷一笑闭上双眸打坐,倏然,一阵气息在这房内波动,即使再微弱,在暮星尘的灵识之下亦无所遁形。
暮星尘睁眼一瞧,只见那门槛处静静躺着一锦囊状的荷包正闪着微光,暮星尘十指一抓,那锦囊便入了手心,上下打量把玩着,灵识探入其中,回神之际,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传说中的乾坤袋!
暮星尘脸上笑容得意,完全不曾想过为何天上会有掉馅饼之事,更不曾想过他如今手上的乾坤袋究竟是宝物还是取他x_ing命的祸物。
白翊出关的第一天便听闻了此事,面上不起波澜,望了一眼闭目打坐的夜无忧一言不发,转身便出了门。
白翊直接在天照峰堵住了暮星尘,暮星尘知道白翊会来找他算账替夜无忧出头,可不曾想来的这么快,但他此刻有恃无恐,毕竟他占理。
“敢问执剑师叔是为前几日弟子擅自处罚无忧师弟一事来兴师问罪的吗?师叔大可去问问执法长老,此事究竟是我做错了还是无忧师弟做错了。”
白翊冷眼瞧着他,一言不发。
暮星尘被这目光盯得发毛,拱手皱眉继续道:“弟子知道师叔爱徒心切,但无忧师弟所犯之错乃天规所严厉禁止的,天道内不许弟子御剑而行这也是……”
噌的一声,寒剑出鞘之时将他未完的话阻在了喉间。
暮星尘话未说完,眼前寒光一闪,杀机凛冽已迫上眉睫,还好他反应够迅敏,在白翊剑气至他身前时飞身向后,躲过了那足以令他重伤的一剑。
暮星尘抚着右臂,白衣被划破,有鲜血顺流而下,他听见白翊的声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如今我伤了你,我是不是也犯了天规法则你要罚我跪山门呐?无忧是我弟子,你罚他,是对我有所不满吗?”
暮星尘这才知道白翊是有多护短,忙不迭跪下,却依旧不肯轻易认错,“弟子一时逾矩失了分寸,还望师叔息怒。”
“逾矩失了分寸?”白翊冷笑不止,“可就算我门下弟子真犯了大错又如何?”
暮星尘心头一颤,不可置信抬头,“师叔,天规法则……”
白翊长剑反转,无数剑影没入他体内,一击重创在暮星尘心头,逼得他咳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暮星尘趴地抬眸望着冷若寒霜的白翊,他不再怀疑白翊会不会杀了他。
“你要记住,天规法则是束缚你们的!”
暮星尘趴在地上,听了这话,良久才爬起身来,几乎快将牙龈咬碎了,万般不愿也只得垂首道:“是。”
白翊收剑回鞘,眼眸一转,离得暮星尘不远处,一个锦囊静静躺在地上。
倏然,天地间一股浩荡杀机滚滚而来,暮星尘眼眸一凝心头一惊,不知为何白翊再次对他动了杀机,忙不迭忍痛往后退去,漫天的剑阵如同暴雨一般朝着暮星尘直s_h_è 而去,寒光震慑整个天照峰,暮星尘遥望着此刻白翊脸上的y-in翳,丝毫不怀疑白翊是不是有心要杀自己,甚至于他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命活着。
“师叔息怒,我不过惩戒无忧师弟一番,师叔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白翊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该死!”
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机朝着暮星尘扑面而来,暮星尘此刻心如死灰,眼瞧着白翊手中的忘尘剑已近在眼前,绝望的眼眸满满的不甘。
可白翊手中寒光肆意的忘川止于暮星尘的眼前,剑锋锋利无比,一缕发丝从他眼前掉落,让白翊住手的是恶业长老。
恶业长老修行恶业之道,全身散发着一股y-in冷气息,加上一张y-in柔的脸,更显几分善恶莫测。
“执剑,何事让你动了杀机欲在我天照峰杀人。”
白翊冷冷一笑,剑尖直指暮星尘,眼中的杀机不曾掩饰分毫,“那你得问问你的好徒弟,灵虚之境中,杀人夺宝,残害同门,罪该万死!”
白翊记得,从暮星尘身上掉落的锦囊名为乾坤袋,而那乾坤袋在前世便是夜无忧从灵虚之境中寻得的宝物,如今这宝物在暮星尘身上,事情始末,一目了然。
☆、第15章 白莲花十五朵(修)
暮星尘瞬间便联想到了前几日夜无忧灵虚之境中遇刺一事,此等大罪,他自然连声否认。
“我没有!”
恶业长老不知为何此事牵扯到了暮星尘,问道:“执剑,你可有证据?”
“他掉落的乾坤袋便是证据!”夜无忧望着暮星尘,怒目道:“那乾坤袋乃是无忧在灵虚之境寻得的宝物!”
不过区区宝物,竟然就要杀人越货!当真该死!
“师尊明鉴,这乾坤袋可不是我从灵虚之境得到的。”
“那你说说,这宝物是你从哪得到的?”
暮星尘此刻只想将自己从此事摘出去,灵光一现,急切道:“回师叔的话,昨日执法弟子吴律曾来过天照峰,这乾坤袋便是他掉落的,师叔若不信,大可找他当面对质!”
“去,将吴律带来。”
有弟子飞快去了,不多时,吴律恭敬而来,拱手对两位长老道:“不知二位长老唤弟子有何事吩咐。”
“这乾坤袋可是你遗落的?”说话的是恶业长老,暮星尘是他门下弟子,自然要先护着他了。
吴律望着那乾坤袋,茫然摇摇头,“回长老的话,弟子也是第一次见着此物。”
“你说谎!明明这是你昨日遗落在我房内之物!”
吴律眼中疑惑神色愈发浓重了,“奇怪,昨日我一直在执法殿,并未出门,暮师兄何处此言?”
“你还敢狡辩,昨*你明明有来我天照峰,我天照峰弟子皆可作证!”
恶业长老回首朝其中一弟子问道:“昨*你们可有见过吴律来我天照峰?”
见涉及灵虚之境杀人夺宝一事,何人敢说谎,当下便道:“启禀师尊,并未见过吴律师兄来过。”
“不可能!昨日我明明见过他!师尊,弟子冤枉!”
白翊在侧冷笑道:“冤枉?人证物证俱在,哪里容得你叫屈!恶业师兄,此事交与你处置,相信师兄门下弟子如此严守天规法则,师兄也不会徇私枉法。”
暮星尘这番还在苦苦哀求,恶业长老却无奈甩袖道:“执法长老定会给师弟你一个交代。”
“多谢师兄。”
白翊不愿在此处多待一刻,御剑而行,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吴律回了执法殿,将此事禀报了执法长老后便回了房,房内有个少年,目光微垂,平淡清冷,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颇为稚嫩,见吴律回来,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师兄,如何了?”
“云旗,你所料没错,那乾坤袋夜无忧果真见过!”
“我只不过未雨绸缪,舍弃了一个乾坤袋洗刷了嫌疑,值得!”
“是啊,值得,毕竟未来还有那么久,笑到最后的究竟是谁,谁又能料到呢?”
暮星尘在灵虚之境杀人之事已被查清,最后处决还得等暮家来人,只是此事已经在天道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惋惜有人唾骂,夜无忧却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重心不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如今所想,是如何下山,将未来摄魂居的幽主收于门下。
“想什么呢?”
白翊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不知何时,瞬间便到了他面前,夜无忧眼眸猛地一凝,不过一瞬回过神来,道:“想你前世心狠手辣一剑诛杀我的事。”
白翊沉默,夜无忧偏头望着他,虽然早已死心,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
“今生,你还会再杀我一次吗?”
白翊抚着长剑叹息道:“大不了今生我让你杀我一次。”
“白翊!我与你说认真的!”
“我说过的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白翊不想在此事上多说,忘尘握在手心,挽出一个剑花顺势收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