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年的事儿敦肃长公主心里还恶心着,压低声音道:“将她弄到我手里来,自有她的苦处吃的,管保她说不出什么来,你只放心,好不好?”
祁骁想了想低声道:“姑母若是有意,就让人先问问他的意思吧,他若是愿意,就这样行吧。”
敦肃长公主一愣,哑然道:“这半年了,你同他……还没通过信么?连封书信往来都没?还用的我来问?”
祁骁轻轻摇头,敦肃长公主心里瞬间好似堵满了石头似得,理智上她自然是明白不来往才是好的,但一想到祁骁对百刃的情谊,心里又忍不住替他难受。
祁骁见敦肃长公主眼眶泛红,安慰一笑道:“不来往自有不来往的好处,且……有什么可说的呢?他若真有什么事,朝堂之上,我自然是头一个知道的,别的小事,我这不也能从姑母这里听说么。”
祁骁轻轻摩挲腰间命符,慢慢道:“皇太子有什么事,岭南王也是能知道的。”
相隔万里,奏折往来就是鸿雁传书了。
敦肃长公主偏过头去,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说话间外面传边太医来了,贺梓辰和边太医在太医院走了个碰头,如今一道回来了,祁骁对边太医温和一笑:“辛苦太医了,江德清……边太医的车马费可预备好了?”
江德清忙将一沓银票递了上来,边太医哪里见过这许多银钱,登时吓傻了眼,忙推辞道:“不敢,不敢。”,祁骁道:“太医不必客气,若母子平安,孤还有一份谢礼送上,若有一丝闪失……”
祁骁淡淡一笑:“孤的赏赐是从不会收回来的,若母子一人有一点闪失,孤就将这些银票,一张一张烧给太医,一分也少不了。”
此言一出边太医瞬间清醒了许多,忙躬身道:“太子放心,太子放心。”
祁骁话少,说完要紧的就不再多言了,江德清忙将边太医领到了里面,贺梓辰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颠三倒四的跟祁骁谢了恩,一起守在外厅,只是他慌张的很,来回走动,一会儿也听不下。
边太医一进去就是五个时辰,天都黑了还不见一点动静,敦肃长公主有年纪的人了,熬不住,让婆子扶到贺老太太的正堂里去歇息了,贺梓辰实在坐不住,不顾下人阻拦冲进了产房,一去不复返,外面厅堂中,只有祁骁一直坐着,一动不动。
江德清看不下去,轻声劝道:“殿下……先回去吧,不然也找间偏房歇歇?”
祁骁摇摇头:“无妨。”
有祁骁坐镇,有那一万两银票震着,自然是无妨的,天蒙蒙亮时,产房中一阵婴儿啼哭,一个婆子跑了出来喜不自胜道:“大喜大喜!太子,太太生了个七斤多的哥儿呢!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祁骁闭了闭眼,放下心来。
按规矩,刚落地的孩子是不能抱出来的,只是这一胎祁骁助力良多,还在这守了一日一夜,贺老太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直道折寿了,指使着贺梓辰将孩子包裹好了送了出来让祁骁看看,一则谢过太子大恩,二则让孩子沾沾太子殿下的福气,以后顺顺当当,万事如意。
贺梓辰初为人父,又是笑又是哭,话也说不好了,连连跟乳娘道:“小心些,小心些……”
乳娘对着祁骁福了福身,笑道:“哥儿给太子殿下磕头了。”
贺老太太也跟了出来,连连拿帕子擦眼角,对祁骁小心翼翼道:“殿下若不嫌弃,不如抱抱这孩子?就是这孩子的大福了。”
祁骁点了点头,轻轻的将孩子接到怀里,婴儿浑身通红,在襁褓中闭着眼啼哭不已,怎么哄也哄不住,祁骁低下头,如同之前千百次一样,在他眉心亲了亲,轻声哄:“莫哭,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