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轻笑:“我十六岁那年曾逛了半年的赌场,当初还让言官参奏过呢。”
百刃哑然:“你无事去赌场玩什么?”
祁骁但笑不语,将银钱匣子抽出来,随手拿了片金叶子放在桌上,一笑:“我押大。”
百刃一下子来了精神,只可惜他来祁骁这从来不带银子,摸遍了身上也只有一个腰间佩着的平安扣能当赌资,祁骁一笑,拿了一荷包金瓜子给他,百刃伸手来接,祁骁却往回一让,笑道:“我这是有数的,一百个金瓜子,一共是五两,先借给你,一会儿你若是输了还不上怎么说?”
百刃一顿,祁骁轻笑:“先说好了,一会儿若是还不上债,那就得按着赌场的规矩来了。”,百刃脸微微红了,随即一想自己哪里就一定会输,点点头道:“好。”说罢随手抓了几个金瓜子下了注,道:“押小。”
祁骁点头,将骰子放回骰盅中,抬手略摇了摇,依旧扣在桌上,松开手,示意百刃来打开,百刃笑了笑,小心的掀开,两个六一个五,果然是大。
祁骁将桌上的金瓜子拿过来扔进银钱匣子里,笑了下:“这回你先说,压大还是压小?”
百刃也起了赌兴,依旧压小,只是他不放心祁骁摇,上了塌将面前的黄花梨三屉小炕桌上的茶盏果子随手放在榻旁的蝶几上,腾出空地来,又在小炕桌上铺了一块织花驼绒毯,将祁骁手里的白玉骰盅拿过来,来来回回的摇了半日,放下一看,竟还是大!
祁骁慢悠悠的将百刃押的金子揽到自己这边来,含笑道:“还押小?我让着你,还是你先说。”
百刃倔劲儿上来了,还是押小,摇了半日放下来一看,依旧是大,一来二去,百刃的荷包见了底,祁骁笑笑:“还赌么?”
百刃微微蹙眉,拿起那骰子来细看,又在手中掂了掂,起身端了杯茶过来,将三个骰子依次放进茶水里,骰子慢慢下沉,最后竟都是六的那面朝上。
百刃对祁骁一笑:“殿下,这怎么说?”
祁骁撑不住笑了出来,将茶倒了,拿过那骰子来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骰子在刻点的时候匠人就将一点这边里面挖空了,灌了水银进去,如此容易出大点。”,祁骁翻手将藏着的另三个骰子递给百刃:“这三个是容易出小点的,本来预备这你压大的时候换进去。”
百刃失笑轻叹:“要不说赌场中水深,一个骰子就有这样的猫腻……说起来,殿下怎么想起来玩这个?”
祁骁轻笑:“刚才我跟你说,我以前曾逛了半年的赌场,其实……我是有两个暗庄设在赌场里,去那逛是为了同线人接头,之后有一处让皇帝揭了底,倒是保全了另一处,自去年起这处暗庄就一直在替我料理岭南那边的事,如今……”
祁骁将手里的骰子放在百刃手心里,笑了下:“将这处暗庄送给你。”
百刃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不可,且不说殿下养着这些人费了多大的心力,我自己本也有探子线人的,不好再……”
祁骁轻笑着重复:“你的探子线人。”
百刃微窘,低声道:“我的人,自然比不上殿下的……”,祁骁宠溺一笑:“联系岭南那边人,本来就想交到你手上的,一是你想做什么时可方便些,二你本是岭南人,对那边的事知道的多,许多事同他们商议起来怕是比我更强些,这些人也不是白给你的,以后那边的事,我只同你交代,那边有什么事,你也得及时的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懂么?”
百刃推辞不过,只得点头答应了,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祁骁淡淡一笑,轻轻摩挲百刃手里的骰子沉声道:“玲珑骰子安红豆,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百刃心里暖的受不住,忍不住凑到祁骁跟前来蹭到他怀里,低声道:“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功德,这辈子能遇见殿下……”
祁骁轻笑,低头亲百刃的唇,笑道:“行了,少说这些好听的来混,先将方才的账清一清,你刚才是将那一荷包金子都输了,五两金子,世子殿下赌债肉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