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摇头一笑:“那使坏的人自己要小心,方才我跟你说过的我那个小姑姑,她就曾遇见过这样的事,小姑姑襁褓中就跟张家如今的家主定下了娃娃亲,后来两人长大了,张家来求娶,就将我小姑姑的生辰八字请了去,偏生我那姑父有个极恶毒的继母,不想让他娶上郡主,自己吃了些药,在合八字的那几天闹神闹鬼的。”
祁骁轻笑:“然后呢?”
“然后当时的张家的家主,就是我姑父的父亲,直接将那填房送回老家让她避祸去了。”百刃狡黠一笑,“张家家主一直想同我们府上结亲,哪里肯因为这妇人闹鬼就丢了这份好姻缘,她不是说我小姑姑克她么,那就将她送走好了,永远不相见,自然克不着她。前几年张家的老家主没了,那妇人在老家活不下去,小姑姑和姑父就将她接回来了,那几年她吃尽了苦头,回来后安分的很,再也不敢提小姑姑克她的事了。”
祁骁心中一动,他以前是真没听说过岭南还有这样的风俗,张家家主为了让自己儿子娶上郡主连自己的太太……虽然是填房吧,那也是正房太太,连自己的太太都能送走,可见这在岭南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祁骁看向百刃,要是仿着这个先例,好生计划一番,来日没准能将百刃的母亲也接到这边来……
柔嘉已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百刃在岭南唯一的牵挂也不过是岭南王妃了,若能将王妃也接来,那不管是百刃还是自己,想对岭南下手,都不会再有顾虑。
不过这个想的简单,真的按法施为起来一定有不少难处,头一个岭南王就不会同意,先不说将来那桩婚事能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只是让嫡系一脉全部进京,这就犯了大忌,百刃是他在皇城中的质子,王妃又何尝不是百刃在岭南的质子呢?一旦失去了这张王牌,谁知道百刃会做出什么事来,岭南王当初放心让百刃来皇城是欺他无依无靠,但百刃今非昔比,一直同皇帝有着一定的默契不说,还跟自己有了这层关系,同贺家又结成了姻亲,脚跟已稳,万一说动了皇城中人,寻上什么由头,借上几万兵杀回岭南去,夺了岭南王的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至少祁骁自己就曾想过,若来日自己先百刃一步登上皇位,那要做的头一样事就是出兵压境,逼勒岭南王传位于百刃。
若是反过来,按着自己之前的想法来,将王妃接到京中,真的助百刃杀回去,让百刃先自己一步顺利继位成为下一代的岭南王,那对自己日后大事,无疑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太子……太子?”百刃见祁骁半晌不说话忍不住推了推他,小声道,“怎么了?”
祁骁一笑:“无事,头次听说这样的风俗,有些讶异罢了,给哪家散帖子你心里可有数?说出来我给你看看有无遗漏。”,这只是祁骁一时兴起的一个念头,还没有周密的计划过,万一来日计划无法实行或是失败,更让百刃难受,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祁骁不准备同百刃透露一个字。
百刃没有分毫怀疑,仔细的想了想同祁骁慢慢的说了起来,祁骁含笑听着,时不时的提点他几句。
岭南王府中,康泰屏退众人,小声急道:“怎么了?不就是因为皇后娘娘请我们去宫中么?你怎么就跟百刃吵起来了呢?”
百刃性子一向内敛,轻易不动怒,文钰也是吃准了这点才敢一步步的试探,没想到百刃今天突然就发作了自己一顿,虽没当着人,但这哪里瞒得住,文钰脸上羞臊,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你还说……都是为了给你争一口气,让他发作了我那一顿,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进宫,冯皇后如今不得帝心,同她走得近没什么好处,我只是看不惯百刃那副样子,故意说了几句,谁知他跟吃了炮仗似得,说恼就恼了,劈头盖脸的数落了我一顿,哼……果然是腰杆子硬了……”
康泰心中一动,犹豫道:“不过是进宫一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事吧,你不也说了么,就是进宫长长见识,有什么呢?”
文钰摆摆手:“你不懂,咱们要多结些善缘不假,但这皇后娘娘就算了吧,自去年二皇子惹了百刃这丧门星后,冯皇后这一脉就接连倒霉,到现在都没翻过身来,实在没必要上赶着去巴结她们,白费功夫,我同百刃这样小争小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日我陪个罪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柔嘉那边你依旧同往常一样就行,以后她就是贺家的人了,不可得罪深了。”
康泰撇撇嘴:“之前斗了这些年,我讨好她一两天,她就能将前事都忘了?”
文钰恨铁不成钢:“她自然忘不了,但至少在别人看来我们是和睦的,这就行了,再说柔嘉跟百刃不一样,好糊弄的,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康泰心里还是跃跃欲试想进宫,但无奈文钰说什么也不许她去,天色已晚,文钰也没精神同康泰耗着了,说了句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就走了,康泰气的脸色发白,躺到榻上半日也没睡着。
和文钰不一样,康泰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凡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法子,她一定会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