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五毒宫里打探消息,《霜Cao书》并没有给仟渡,似乎还握在那女子主人的手里,只是不知道那女子的主人是谁。
“那位公子呢?”慕伊墨问,慕司迁师兄妹对视一眼,不知道师傅所指何人。
席方旭知趣地从屋顶上跳下来,一闪就坐到了慕伊墨身旁,伸手抢了他的茶杯,笑道:“你找我?”
“找你问几个问题。”慕伊墨慢条斯理,手一闪就从席方旭那里拿回了茶杯。
席方旭无趣地看了慕伊墨一眼,不打算再跟他抢茶杯,他故作神秘地笑笑,道:“我是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不过我有个法子——那个赤练堂呢我猜想是我家主子对头搞出来的幺蛾子,那五毒门是受制于人,干脆点搞个反间计,让他们自己先窝里斗。”
“确实是个好法子。”慕伊墨笑了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久,仟渡就听到了风声说赤练堂本来就不打算给五毒门《霜Cao书》,只不过是想利用五毒门称大,等五毒门没了用处,就把掌门找个理由杀了,吞并五毒门。
而对面的赤练堂也听闻说五毒门早就不想和自己合作,只不过是有本《霜Cao书》拦在中间,等自己拿到了《霜Cao书》,就先把女子强要了做妾,然后将赤练堂归入自己的名下。
一时间五毒门催着要《霜Cao书》,赤练堂却怎么也不肯给。
以至于到最后,五毒门和赤练堂交恶,自己人和自己人先打了一架,打的元气大伤。
而那些联结在一起的各派人士早已埋伏在他们总舵的外面,等他们打得差不多,就冲进去取了两位头领的首级。
虽说到最后五毒门和赤练堂的事情解决,只不过这一场下来,江湖各派都元气大伤,武林若是要重现往日的繁荣,恐怕还得要上几年的休养。
梅花苑向来不问江湖纷乱,此番梅花苑出手相助,那些派别便是承了梅花苑的情,听闻苑里的至宝《霜Cao书》落在了歹人手里,纷纷表示若有消息一定会最先告知。
这一番江湖纷纷扰扰,惹得梅花苑师徒几人劳累不堪,连着忙了数月,才算是尘埃落地。
只不过梅花苑的《霜Cao书》却不在两派的宫里,各派捉来的人也都不过是些小兵,没有一个知道《霜Cao书》下落,一时间,慕伊墨又没了《霜Cao书》的下落。
“你还在这里啊。”慕伊墨抬头看到坐在屋顶上的席方旭,打了一个不太友好的招呼。席方旭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屋顶上跳下来凑近慕伊墨旁边的慕小七,故意道:“我在这又不是为了你。”
慕伊墨一迈步子把小徒弟挡在身后,横了席方旭一眼。
席方旭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跃又上了屋顶,道:“我在这是我家主子要我护着慕小七,等他恢复记忆——不过苑主偶尔吃吃自己小徒弟的醋,也算是可以增进增进师徒感情。”
“我与我家小徒弟的感情就不劳席公子费心了。”慕伊墨勾着唇笑,“我家的小徒弟,自然是我自己增进感情。”
慕小七躲在师傅后面悄悄地红了脸,一身不吭地从后面抱紧了慕伊墨的腰。
慕伊墨心情大好,连手里的梅花酿都扔给了屋顶的席方旭。
“师傅,《霜Cao书》有消息了。”慕司迁急急地赶来,“赤练堂里有个那女首领的婢女跑了出来,那婢女挨不过酷刑,就全招了。”
“那赤练堂是宫中大皇子的手笔,那位女首领是他的谋士,大皇子派人偷了《霜Cao书》去诱惑五毒门,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武林,为自己培养一支非正规军。”慕司雪如实道。
“是大皇子啊,那就很有意思了。”席方旭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个婢女可别杀,留着给我带给我家主子。”
“随你。”慕伊墨大方地答应了,叫慕司雪把婢女交给席方旭。
“对了。”席方旭带着那个婢女,回头对着慕伊墨,“你可别趁我不在对小白兔下手,少了我一幅活色春宫图。”话毕,便提着婢女一闪没了人影。
“师傅,他说什么?”慕小七问。
“没说什么。”慕伊墨面不改色,伸手揽住小徒弟的腰。
两人都没留意,成片的梅树后面躲着一个人,他的箭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对准了慕小七的心脏。
那支箭带着冬日里的寒气,恶狠狠地s_h_è 进了慕小七的胸膛,慕伊墨都来不及反应,只把慕小七往旁边推了一点,免去了他穿破心脏的结果,却免不去箭没入他的胸膛。
“去追。”慕伊墨冷冷地看着成片的梅树,“要活的!”
慕小七只感觉胸前一滞,疼痛立刻传遍他的全身,他紧闭着眼睛,只觉得发昏,到最后他的身体最先抗议了疼痛,晕了过去。
慕伊墨小心地剪开了小徒弟的衣服,那道鞭痕还留在身上,那支箭又来补上一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拔出那支箭,血随着箭喷溅出来,疼得慕小七皱眉,却依旧没有转醒。
慕伊墨顾不上身上沾到的血迹,一心一意地给小徒弟处理。
他从医多年,手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抖得厉害,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害怕手底下的病患会就此长眠。
慕司迁抢先擒住了刺客,慕司雪则按住他的后齿,塞进一枚解毒丸。
“师傅大概没有心思审他,干脆绑了让我审。”慕司雪看着刺客,笑得无害,慕司迁在一旁替刺客默哀,那刺客却还不知轻重,只当慕司雪是个小丫头,硬着骨头道:“我是不会说的。”
不久,慕司雪就在梅花苑的暗室里自制了一个审讯的牢房,把慕司迁赶出去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准备审他。
师傅那里不准别人进屋子,小师妹又将自己赶出了审讯室,慕司迁便干脆坐在外面守着,替小师妹数那刺客能挨过几道刑罚。
慕小七紧闭着双眼,似乎疼得要醒,却又没有知觉,任慕伊墨怎么喊也没有回应。
他看到了一个男孩。
他感觉自己大概是死了,正灵魂出窍看着别人。
那个男孩刚出生时,母亲抱着他不停地哄他,他却不停地哭闹,直到父亲来了抱他,喊他的小名“阿雅”,不停地逗他,他才停止了哭闹,探头探脑地寻找母r-u。
那个男孩两岁时,母亲生下了一个女儿,那女儿长得十分俊俏,他小小的手指摸着小女婴的脸,他母亲哄他:“这是你的妹妹,如今你是哥哥了,日后要好好地照顾妹妹。”
后来,母亲、父亲、男孩、女孩都消失了,他看到一对纠缠着的男女,那对男女长着相同的容貌,那男子对着女子说:“妹妹,我知道这是一件错事,但我今生都离不开你了。”
他惊呼了一声,被那男子看到了,那男子看着他的眼神y-in沉沉的,他感到害怕,便转身跑了。
却忽然坠入了一片黑暗,怎么探都是一片黑暗,他在黑暗里不停地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只听见有声音在耳朵边上不停地喊:
“小七,小七。”
他是小七吗?
不,他不是小七,他分明是“阿雅”。
慕小七昏昏沉沉地一直睡,慕伊墨一直在一旁照料,日夜不休,却仍旧不见他有转醒的迹象。
“师傅,那名刺客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宫里的贵人出钱,他负责暗杀,其余的一概不知。”慕司雪站在门外汇报。
“继续查。”慕伊墨的声音冰凉,“若是小七因此死了,我要幕后的主使跟着陪葬。”
慕司雪从未见师傅发过这么大的火气,愣了愣,才应了一声:“是。”
屋内的慕伊墨眼中布满了血丝,慕小七胸口的伤虽然已经结了痂,却依旧是高烧不退,沉睡不醒。
“小七……”
而宫中,也正酝酿着一场风雨。
“方旭,这次多亏了你。”殷彬蔚看着那名婢女,浅浅地笑,“再有了这个人证,大皇兄这次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那我还要不要跟着那个小公子?”席方旭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我看那个小公子恢复不了记忆的样子。”
“还是要跟。”殷彬蔚皱了皱眉,“前些日子嘉懿回去省亲,看到了那支簪子便知晓了小公子的身份,我已经将她稳住了,在小公子恢复记忆之前,先不要让于家知道。”
“不知道你的,以为你无情。”席方旭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只想叫你别那么多情。”
话毕,一闪便没了人影。
殷彬蔚浅浅地勾了勾唇,什么比最熟悉的陌生人更让人难过呢。
第10章 第 10 章
慕小七昏昏地睡了五日才慢慢地转醒。
“师傅……”他伸手摸了摸慕伊墨的脸,“师傅快去洗洗。”
慕伊墨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多日的困倦争相涌上来,他握住小徒弟的手,困倦地说:“为师正要睡觉,便不洗了吧。”
“那师傅睡我旁边。”慕小七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飘在空中,慕伊墨躺倒他的旁边,伸手轻轻地揽住他,怕碰了小徒弟的伤口。
慕小七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把脑海里杂乱不堪的记忆一一理顺。
席方旭一回来就听到慕小七被人刺杀的消息,冷笑:“容妃胆子挺大啊,杀人杀到梅花苑来了。”
“容妃?”慕司雪抓住了要点,警惕地问。
“小七知道了一件大事,可以毁了容妃的大事。”席方旭冷道,“不过这些事情我不能说,一切等小七恢复记忆了再说吧。”
“那件大事,大概就是容妃的一胞兄妹乱*吧。”慕小七的伤势未好,嫌屋子里面闷,慕伊墨便抱着他出来,正巧听到席方旭聊到此处,“我只不过好奇,你当时做了什么,叫于家都不认识我。”
“唔。”席方旭挠了挠头,“你那时候不是掉下山崖了嘛,脸上也有不少伤,我就给你敷药,那药是好药,就是会改变人的容貌,改变是不大的,最多是瘦一点,肤色不一样一点,我猜想于家不认识你,大概是认定了儿子已死,你又不过是和他们的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怎么可能会想到你是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