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羽……离曜微微垂下眼,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脏就加速了跳动,仿佛血液都会跳出来。
“大哥不会这样的。”
“怎麽不会?”洛宸嘲讽地道,他边说边抽出自己的长鞭,一端系在自己身上,另一端则是系在离曜脖子上,“你和紫宵在天界为质,溪羽有关心过你们?呵!魔界不过是用你们两个来换取平安,亏你还在这心心念念着想回去。”
离曜紧紧咬住唇,眸里像失了光般漆黑一片。溪羽说过会来接他的,溪羽绝不是要牺牲他。
“不要想逃离我身边,也不要妄图死亡,更不要,惹怒我!”
“啊!”
忽然被扔下马,系着脖子的长鞭猛地一拉,离曜喉咙顿时被挤出干哑的惊呼,他往前扑了下,紧紧吊住长鞭。
“不是很想回魔界吗?”溪羽冷冷地回头,看着离曜的目光犹如看着一条狼狈的狗,“我就这样带你回魔界,看看你那个大哥对你究竟有多好!”
马儿越跑越快,离曜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勉强跟上。脚底早被磨穿,眼睛也被迅猛的风吹得睁不开,但是心里却“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刚才洛宸说什麽,带他回魔界,难道他真的可以回魔界?
虽然被吊在马後面是狼狈了些,但是只要能回去,只要能见溪羽一面……
一时的失神,离曜狠狠摔在地上。
马儿自然不会等他,如同疯了般一个劲往前冲。离曜一边用手掌撑在地上减少身体与地面的摩擦一边脚步往後蹬企图站起来。
“这样就不行了?去魔界至少要走一个月,你确定还要继续?”
洛宸扯了扯系在自己身上的长鞭,另一头的离曜顿时痛苦地涨红了一张脸。
尖锐的石块刺伤赤裸的身体,压根来不及感受疼痛,因为勒着脖子的鞭子几乎夺走他的呼吸。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心里有种称得上激荡的疯狂,只要能回去见一面,受的这些折磨算得上什麽?
看见对方再次爬起来,赤裸的身体鲜血淋漓,甚至有小石块c-h-a在皮肤上,洛宸咬牙切齿地想:这个魔人自找的,都是他自找的!
“马儿啊马儿,你得快点跑。”洛宸眯起眼,轻轻抚摸了下马头,“後面那家夥可是急着回去呢,你千万别辜负他。”
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又爬起多少次,耳朵里能听到的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後来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双手吊着长鞭,任凭身体被拖在地上。痛,全身都痛,为了避免一个地方受伤过重,离曜不得不不停翻转,结果整个人没一处地方完好。
当夕阳的光芒渐渐隐退,天空染上墨蓝的色泽,狂奔的马儿才停下步伐。洛宸翻身下马,踢了踢像死狗一样躺着的离曜,“去弄吃的。”
离曜躺着一动不动,当真如死了一般,连呼吸都细细的,轻不可闻。洛宸将人翻过来,轻轻皱了下眉。
“啧,真凄惨。”
原本细腻x_ing感的蜜色肌肤像是被无数把刀片狠狠割过,完全不见当初的漂亮,倒是有种,被凌虐後的美感。这个魔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种蛊惑人的气息。
洛宸伸脚逗弄了下离曜的下体,离曜仿佛被惊动,无意识地哼了声。尽管双腿张得并不开,但丝毫不妨碍洛宸将离曜那根东西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不仅全身受伤,连那里,都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
第7章
离曜张开眼,正好将漫天星辰尽收眼底。他觉得今天像一场梦,但全身的疼痛又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正在前往魔界的路上。只要坚持一个月,他就能回去,见到溪羽。
“唔……”离曜皱着眉头嘶了声,咬牙坐起来。
洛宸正在一边生火,察觉到他醒了,扔过来一根木柴,“你还知道醒?”
离曜侧脸闪开,发现脖子上的长鞭以及手腕上的马鞭都不见了,但自己仍是全身赤裸,“殿下,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做梦!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这一路上我就让你勾引个够!”纯黑的衣衫在风中猎猎飞舞,火焰的光芒照得洛宸一张脸y-in晴不定,他见离曜不安地蜷缩起身子,那模样竟有几分可怜,忍不住哼了声,“快去弄吃的。”
离曜全身都痛,但洛宸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守,撑着手站起来,才发现整个手掌都磨破了,翻出血淋淋的r_ou_。他知道洛宸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所以不愿流露出任何软弱之态,尽管疼得他想晕过去,还是坚持一步一个踉跄地往山林里走。两人身上没带干粮,要弄吃的,只有去打些野食。
直到离曜的身影消失,洛宸才收回视线,柴火劈啪作响,他便看着燃烧的火焰出神。
虽然都拥有一张冷硬的面容,但离曜与他的父王其实一点都不像。
洛宸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魔帝,那个男人仿佛从火焰中走出,他执着青铜的长剑,剑身仿佛有光芒流转。在洛宸心里,父王永远是天地间最尊贵的人,然而那个男人看着父王的目光却充满了不屑。不,不是不屑,应该是,冰冷、无情。
英俊如雕塑的容颜,随风飞舞的及膝墨发,都给男人渲染出一种近乎神圣的魅惑。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无形的压迫扑面而来,天空的云层开始燃烧,大地震动,刀剑轰鸣。
视线开始晕眩,耳朵嗡嗡作响,洛宸怀疑自己听见了来自远古的声音,重重敲击在他的胸膛,令他不可自制地想要下跪。若非父王一掌拍在他肩膀,将他惊醒,洛宸相信,自己第一次见到魔帝,便会丢脸地匍匐在地,臣服於对方无形的威严。
那个时候他还是少年,在魔帝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但洛宸知道,这个人是他必须超越的对象。无数个春夏秋冬,洛宸近乎苛刻地严格要求自己,为的,不过是在今後的战场,能与对手旗鼓相当。
当他在天宫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前方竟传来噩耗,母後被五马分尸。
悲愤、震惊,更多的是仇恨,鲜血亦无法洗刷!他要用那个男人的血,来祭奠母後的亡魂!
“真是好笑呢……”洛宸眯起眼,嘴角掀起落寞的嘲讽。
再後来,父王闭关修炼,功力突飞猛进,天魔再次爆发大规模战役,天军大胜,魔帝被擒,得知消息,他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但结果……他恨不能碎尸万段的男人,却被父王当宝一样藏了起来。
“谁叫你要从那个男人肚子里蹦出来,还胆敢反抗我。”挑了挑眉,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洛宸往离曜进去的山林里望去,那个家夥不会昏在里面了吧?
离曜没有昏,不过离昏也差不了多远,好不容易逮到只兔子,结果磕到头,撞得眼前金星乱冒。本就带伤的身体被山林里的野Cao割过,更是伤上加伤,看起来血人似的,像掉了层皮。
过了半个时辰离曜才一瘸一拐地走回来,洛宸满脸不耐,见他死死捏着只兔子,嫌恶地道:“你不会捉只狼吗?”
“殿下,这林子小,找不到狼。”
“人蠢了,当然只逮得住兔子,去给我找水洗干净,有一点脏的倒我胃口,”目光在对方赤着的身体上上下逡巡,洛宸嗤了声,“我就把你给啃了。”
有洛宸的威胁在,离曜便是残了也得找水把兔子洗干净。
来的路上曾经见过一个水塘,但要走回去,起码得耗大半夜,离曜看了看低头打着响鼻的白马,“殿下,能骑马吗?”
“想骑也没什麽。”洛宸高高挑起眉头,有几分戏谑地道,“不过小心你的命根子,我的马跑得可是很快,要是把你那根东西弄残了,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对於洛宸的嘲讽,离曜已经习惯x_ing地当听不见,他一只手抱住兔子,一只手翻身上马,但那匹马和洛宸一样卑鄙,任凭离曜怎麽拍打,就是不走,只一个劲在地上绕圈。
洛宸忍不住笑了出来,捡起个石子扔马屁股上,“好马儿,别逗他了,快走。”
得了主子的旨意,马儿也不给离曜打声招呼,撒欢似地奔跑起来,离曜只得紧紧夹住避免自己掉下去。
很快离曜就知道洛宸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由於下身没一块布料,大腿内侧的皮肤再次被磨得鲜血淋漓,更难堪的是,无论他怎麽避让,饱受摧残的男根还是会与马背反复摩擦。
如此快的速度,即便穿了衣服也会吃不消,更何况是他现在的情况。
怀里的兔子惊慌地想逃跑,离曜一把将其掐死,兔血流得满身都是,混合着自己的血液,看起来好不狼狈。
偶尔有人经过,以为他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胆小者赶紧闪避,胆大的拿出武器便迎上来。虽说这些人都不是他对手,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添了些新伤。
到水塘的时候离曜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他低低咳了两声,擦掉嘴角合着血的泥土,爬到水塘边,小心翼翼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