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白天运动量太大,吃完了饭以后有点打焉,抱着马铃薯在沙发上用电话跟陶佳报告今天豌豆苗幼儿园的盛况。
陶佳还在禁足中,虽然看不到电话那一端的表情,但是话筒换到金国王那里的时候,金国王立刻就能感觉到陶佳心被挠得痒痒的表情。
“我也想去~”陶佳哀怨地说:“陶川这个变态爱我爱得精神失常,把我监禁了。我虽然早就知道兄弟爱是禁忌,但没想到陶川的心理素质这么差,竟然被爱情折磨成了偏执狂。”
金国王:“明明是你会乱跑吧,上次不是刚被绑架吗?”
陶佳:“那是意外!跟我读:yi——wai——那些狗爪子们玩偷袭,要不是我被关起来了,非得一个个把他们拖到小巷子里这样又那样!”
金国王:“所以把你栓起来是正确的……你不喜欢被禁足可以理解,但你什么时候对幼儿园有兴趣了?”
陶佳:“我对幼儿园没兴趣,但是李朝西去了,没人欺负他他一定很失落啊。”
金国王想起李朝西在幼儿园里那得意洋洋的小样子,觉得这两个有钱少爷从某种程度上其实还有些相似。
“你哥哥还没处理好?”唐乐打开了喜羊羊,金国王拿着电话走到走廊里。
“他刚出院,现在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盯着我。”陶佳的声音很沮丧。
陶佳告诉金国王,现在陶川也不出门了,都是兰斯在处理事情,两人经常关在书房里“做一些可疑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陶川也没有隐瞒陶佳。
秦家在L市的势力根深蒂固,是和陶家一起发迹的,但就像陶川继承了陶家一样,现在秦家家主也换了人。
当家的换了人,以前的情谊就只能算是以前了,有交情的老一辈都不在跟前了,陶川正在着手陶家漂白,而秦家则是开始对陶家虎视眈眈。
“现在秦家掌权的是秦老头的大儿子秦睿,从以前我家老头就很看不上他,说秦老头为人狠厉干脆,却生了个目光短浅的酒色之徒。”陶佳似乎拿了个苹果,一边说话一边嚼,声音有些含糊:“秦睿腥荤不忌,包过不少小明星和模特,似乎还弄出过人命,其实很多人都看不上他。”
其实虽然两家越走越远,但现在和陶家撕破脸,秦睿绝对占不到便宜,所以明着对陶佳下手是下下策,陶川很直白地对陶佳说过,他知道秦睿没脑子,但没想到会蠢到这个地步。
虽然陶川在家里修养,但并不打算就此干休,兰斯最近早出晚归,多半也是在忙这些事情。
兰斯虽然现在名义上是陶川助手,但人家在穿越之前是名副其实的国王,y-in谋宫斗对他来说并不算新鲜,一个国王能稳稳坐在王座上,手段自然不会少,秦家最近也很是焦头烂额,按照陶川的说法,是怕万一撕破脸了秦睿又干出没大脑的事情,所以干脆把陶家栓在身边以防他自己跑出去箭靶。
金国王挂了电话,梁豪飞都把开始半睡着的唐乐上楼洗澡了,罗德竟然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金国王想了想,把泡芙也带上了楼。
芝麻糊在罗德门口趴着挠地毯,见金国王来了,翻了个身挪开。
罗德不知道洗了多长时间的澡,头发间还带着水气,正坐在房间里的绒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浅金色的睫毛半遮住了眼睛,和房间里的西式装潢浑然一体,像是一副画。
还是得这个人才行,金国王心想。
越是奢华的背景,罗德置身其中就越是闪闪发光,连思考(发呆)的样子,都像是画家精心构思过的心血之作。
刚进城时的农村少年金国王在看到这所房子内部装潢的时候,那种违和感让他好几天都睡不好。
金国王一进门罗德就回神了,偏过头:“小金。”
金国王把甜点盒子放在矮几上。
罗德拍拍身边椅子的扶手。
金国王坐下,打量他的头发:“洗了多长时间?”
罗德说:“我不喜欢像一只猫一样被人摸来摸去,那个小胖子还捏了我好几下,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和他一样胖。”
金国王回想了一下:“你要承认,那个样子的你,看起来很……蓬松。”
罗德半眯着眼睛看向金国王。
金国王赶紧又说:“当然,你其实还是模特身材,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广告找你。”
罗德伸手拉过金国王,轻轻抚过金国王耳朵下的脖子:“你觉得我是模特身材?”
金国王耳垂被罗德若有似无的逗弄弄得红了:“你不是已经是模特了么,自从拍了第一支广告以后。”
“不只是模特。”罗德倾过身子,舔上金国王嘴唇:“我还拍了电影,现在还差出唱片,我就真的成为三栖总攻了。”
罗德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贵族做派,但是在私下相处时,却偶尔会带一些有猫科动物影子的小动作。
金国王虽然看起来表情不多,但其实对小孩子或者动物都没有招架之力,很快被舔得满脸通红,惯x_ing的一点抗议也被吸允成零星而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还在看那个小说?”金国王在换气间隙低声问。
罗德笑着捏了捏金国王耳垂:“放心吧,我不做渣攻,你可以受封成皇后。”
金国王站起身来,连脖子都变红了:“胡说什么——”
罗德眨眨眼睛:“你不高兴吗——”
“我又不是女人……”金国王立刻反驳,看到罗德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语塞了半天,最终落荒而逃。
“——单身的英俊国王,在萨利蒙比灭绝的黑龙还要珍贵啊。”罗德靠在椅背上,看着夺门而出的金国王背影,把话说完。
第66章
虽然那个奇怪的国王对金国王说过等他答复,但是直到叶子都被阳光染黄了,也没有再次出现的迹象。
原本打定主意要暗自防备的金国王对着时间的推移,也忍不住有点松懈下来——虽然目前没有正式工作,但他的c-h-a图故事已经开始渐渐崭露头角,开始有不同的编辑来和他交涉;罗德和林陵的电影虽然很是得到了一些影评人的犀利评价,但却十分叫座,在不赶稿之余金国王又重新背起包跟着大明星到处跑,只为了“不让变态有机可乘”。
L市一年只有两个季节,就是冬和夏。这两个季节之间向来不给人适应的余地,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冷了,金国王早上起床,脚刚踩上地板,就被那股寒意刺得缩了一下,赶紧收回脚。
梁豪飞一直习惯早起,从隔壁小区的小公园晨练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滚烫的豆浆,金国王下楼的时候,正看到穿得整整齐齐的兰斯握着豆浆杯子看报纸,眉眼间丝毫没有刚起床的慵懒气息,很明显一夜未眠。
“早上才回来?”金国王挠挠脑袋。
兰斯颔首:“最近有点忙。”
陶川的伤已经大好了,根据兰斯的说法,秦睿后来还是亲自登门道歉了,并且给了一个“鬼才相信”的解释,表示冒犯陶佳的事情是有人自作主张,秦家和陶家还是好朋友云云。
金国王打了个呵欠,梁豪飞示意他过去分豆浆。
“前几天就预报要变天,今天早上果然冷了,怕宝宝不愿意起床。”梁豪飞说:“还是提前去叫他。”
兰斯并不喝豆浆,但似乎很享受手里的热度,这时候也拿着杯子站起身来上楼补眠。
罗德还没起床,金国王刚吃掉第二根油条,就看到梁豪飞牵着唐乐下楼。
唐乐已经穿上了鲜艳的蓝底星星袜子,却穿着梁豪飞的拖鞋,像踩着两只小船,啪嗒啪嗒地走下楼梯,眼角还有点发红。
梁豪飞跟在他身后,脸色尴尬。
“怎么了?”金国王把唐乐抱上椅子。
唐乐焉焉地不说话。
梁豪飞干咳了一声。
今天是豌豆苗幼儿园成立的8周年纪念日,早在前几天林方就发了一张通知单子让唐乐带回家,梁豪飞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今天把唐小乐挖起来穿戴整齐以后才看到贴在衣柜上的单子——这个时候唐乐已经完全被弄醒了,于是觉得十分委屈,刚才还发了一通小脾气,小拖鞋都被蹬到床底下去了。
梁豪飞的大拖鞋在唐乐的脚丫子上晃晃荡荡,金国王给他剥了一个j-i蛋,摸摸他脑袋。
理亏的梁豪飞连哄带劝割地赔款才勉强让小朋友不撅嘴巴了,条件是今天梁豪飞要带着他上班去。
今天幼儿园放假,林方早早和把林陵送了过来,等经纪人把一鱼一猫接走之后两人就相约去宠物超市。
幼儿园里养的小兔子和小鸽子虽然不归林方照顾,但是幼儿园里除了老园长就只有林方一个男老师,所以饲料补给还是由林方负责。
年青的老板依然还是一条红通通的围裙,一笑就眼睛就弯得像月牙,金国王注意到他今天的围裙上绣着一只也是红通通的小鸟。
家里猫粮还有,所以金国王并不打算多买,而是在路过猫玩具的架子时买了两根逗猫木奉。
林方自己也是离开家乡到L市工作的,对于独自进城的金国王多少存了一些照顾的心意,买完了东西就带着金国王离开公路,七拐八拐走进街道深处。
金国王提着猫粮跟着林方一路打量隐藏在L市深处,公车线路不会经过的地方,有些路段甚至是从两栋老旧房子之间留出的缝隙,林方穿着衬衫和灰色背心走在这样的背景有种时空交错的混淆感,跟在他身后的金国王不禁有点恍惚。
金国王跟着林方转出一个种着紫荆的街道拐角,一股凉风直扑而来,金国王扶了扶眼镜,发现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再往前就是一个废弃的码头,下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江面。
一栋红砖小楼静静地坐在他们眼前,只有两层,阳台上满满的绿色藤蔓密密麻麻,绿色的六扇木门只打开了一半。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招牌还能看见。”林方笑着对金国王说:“现在已经被叶子全部遮住了。”
林方这么一说,金国王才注意到,这栋小楼居然还是个店,在二楼阳台下勉强能看到一块木板边角,但板子上写的什么,已经完全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