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搜索后,选定了一个翻译任务。是一篇6000词关于植物医药学英文原文论文的翻译,中间涉及了许多专业方面的词汇,颇有难度,工作期限是五天。我算了算大约可以在期限内完成,便接了下来,当天就开始着手翻译工作了。
第九章
周日阳光明媚,我和阿飞把脏衣服洗了以后,一合计干脆来个彻底大扫除。去后勤翻出来一个超大号的盆放在院子里,将床单被套统统拆下来洗。阿飞则留在房间整理和清洁。
好笑地看着阿飞全副武装,口罩、手套、围裙一件不落,用废报纸折了顶纸帽子顺手给他带上。嗯,这下算是齐全了。满意地拍拍手,去料理那个八仙桌大小的盆。
“哟,何似,这么多东西要洗啊?”
“嗯,天气好,就都拆下来洗洗。”
坐在盆边用搓衣板死命地搓洗,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会停下来看热闹似的调侃几句。我不知道的是,细胳膊细腿的坐在看上去可以装下好几个我的盆边搓洗织物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喜剧效果了。大家看了,都忍不住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糟糕,洗衣粉不够用了。
“阿飞,我出去买洗衣粉,马上回来!”冲干净双手,蹬蹬蹬跑进屋抓起钱包,对着清理天花板蜘蛛网的阿飞喊了声。
“哦,好。我知道了!”
匆匆出门,快十二点了,但愿对面街角杂货店的老板娘还没去吃饭。
三步并作两步,大冬天的还微微出汗。
砰
光顾着转头看马路上川流行驶的汽车,迎面撞上了一个路人。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我光顾着看车,不小心撞到您了!”忙中出错,我急急弯腰道歉。
“……”
男人一手还扶着半开的车门,见我踉跄后退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流线型的车身有着精致的烤漆,蜡层被保养得很好,整辆车光可鉴人。
麻烦大了,虽然外表和帕萨特很像,但素来爱车的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是空间结构更加宽敞的辉腾,两种车的价格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小心撞到有钱人,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了。心里更加苦涩,最近不顺心的事真多呀。
“我没事,你呢,撞疼了没有?”出乎意料,男人并没有有钱人嚣张乖戾的个性,反而很平易近人。虽然是我没有看路撞上去的,但他却没有指责我。
我这才仔细抬头看向男人。
视线慢慢往上挪动,首先入眼的是棱角分明的下巴,胡子剃得很干净,略微泛着青色;嘴唇很薄,此刻微微张开着;鼻梁挺直,眼睛——看到眼睛时,有些惊讶。他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了许多感情。
疑神疑鬼,人家又不认识你!
这两天因为阿大莫名其妙的话变得都有些神经质了,烦恼。
“那个……这位先生,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您没什么了的话,我,我可以离开了吗?”
“……啊,好……”男人缓缓松开手。
我见他确实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后退一小步绕了过去。
回去的时候,那辆辉腾已经开走了。没多想什么,晃晃脑袋回到院子里继续先前的清洗工作。
段晨吃过午饭回到宿舍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瘦小的何似坐在小板凳上,叉开双腿。腿间夹着一块搓衣板,延伸过去的一头浸在水里。只是那个盆实在太大了,看上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连人带板一头栽进去一样。
暗红色的厚实超大塑料盆,里面放着扭转起来的织物堆,细看还可以看见热水冒着白气。何似卷起袖子,满手臂的肥皂泡,埋头用力洗着。小脸红红的,腮边滴下汗来。
“我去后勤跟那儿的阿姨借的,原来是洗菜用的盆,后来不用了。我洗干净拿来洗床单被套什么的大件。”抬手用靠近肩膀的衣服蹭蹭额头,有些气喘。
“阿飞呢?就你一个人啊?”
段晨在我边上蹲下,拿出纸巾给我抹脸。
“他在屋里打扫呢,今天天气好,我们分工大扫除。”
“我来帮你。”段晨脱下外套开始卷袖子。
“不用了,我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回头你帮我一起绞干吧。”
直起腰,轻舒一口气,总算洗完了。
看着一大盆干净的床件,很有成就感嘛。以前妈妈为了让我专心念书从来不让我做家务,十指不沾阳春水地活到三十岁,这还是我第一次花这么大功夫洗东西。
绞干的时候,段晨抢着说,“何似,你抓紧了就好,剩下的我来。”
“嗯。”站起身才发现浑身一阵酸软,只好全交给段晨了。
洗干净的床单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挂在绳索上,找来几个夹子固定后愉快收工。
呼,真累啊。
回到楼上发现走廊里异常的热闹,几乎每扇门都开着,是不是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一个不留神被214门口的箱子绊倒,段晨险险拉住我。
“还不是阿飞这个臭小子!”向东旭听到声响跑出来,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他在屋里打扫卫生,看其他人悠闲的样子不顺眼,上窜下跳非要搞什么集体大扫除。那些个没扛住被迫动起来的又不甘心其他人闲着,最后折腾着就变成全员的集体性运动了!对了,何似,你没事吧?”
原来是这样啊,了解了事情始末的我憋笑,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
阿飞脑袋上的纸帽歪歪地挂着,身上落满灰尘,此时正撅着屁股伏在地上擦地板。
说到强迫中奖式的动员行动,阿飞还很得意的样子。
抱臂坐在地上休息,大笑,“小爷我这么辛苦,能让他们那么舒坦地在一边看热闹么,那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一起来了!这帮懒骨头,要不是我跟在后面催着,这楼早就闹鼠灾了。”
自是又引来我一阵大笑。
第十章
圣诞将至,商业街被装点得满目红色,随处可见巨大的铃铛和堆砌的饰品。各大商场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打出各种减价促销活动广告招揽顾客。
阿飞他们摩拳擦掌,在小餐馆订了座位。几个嗜酒如命的更是放出话来,必须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非把所有人都灌倒了不可。我听得冷汗连连,幸好院长的来电拯救了我——让我圣诞节回去一起吃饭。
顺利从可怖的酒局逃出生天,我随意地在街上闲逛。
难得过节,总不好两手空空地回去,看着架子上用艳红的颜色醒目标出来的价格皱眉,看来荷包免不了要大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