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刘夏一边听一边思索,“就是说,给人做牛做马?”
“不不。”王主任忙不迭地否认,“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友爱……”见刘夏没有听他的长篇大论的意思,王主任尴尬地收了口。其实,Z大的校风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得势者的天堂,失势者的地狱。
“周颖和林冰冰现在在哪?给我一个安静点的房间,我有话要问。”刘夏端起架子。
王主任忙不迭地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在得知两人都不在学校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刘夏说:“今天是白露的葬礼,周颖和林冰冰都过去了。”
刘夏一听,惊骇到不行:“白露的葬礼?!她的尸体找到了?!”
王主任奇怪地看了刘夏一眼,说:“不是警局把白露送回家的吗?”好在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说,“要不要把她们两个都找回来?”
刘夏自知失言,轻咳了一声,说:“不用,我们直接过去……正好,我也有些问题要问白露。”
不去理会王主任好奇的眼神,刘夏招呼上连巧也和申屠城,驱车赶往明山殡仪馆。
明山位于Z市西面,从Z大开车出发,要经过三个区才能到达。周末的道路总是很拥挤,申屠城靠在车窗上,渐渐陷入了睡眠当中。
……
耀眼的光亮刺进眼帘,申屠城嘟囔一声,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笑。那声音如此熟悉,申屠城想睁开眼看一看,可眼皮却想被什么黏住了一样,任他怎么努力也拉不开一条小缝。
“懒猪,起床了。”那人边说边捏他的鼻子,“外面都跪了一地了。”
申屠城感觉到自己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那人一头柔顺的头发里。那人轻轻推他:“不许撒娇,快起床。”
“唔……”申屠城伸手,将那人揽进怀里,蹭着那人的脖子呢喃,“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那人笑着躲避着他的唇,坚持,“闹了一整夜了,也够了。”说着,亲昵地蹭蹭他,“让他们起来吧,好不好?”
申屠城眯着眼亲那人眼睑:“不好。”
“为什么?”那人撒娇似地又凑近了一点。
申屠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开朗却淡泊,另一个人则和他完全相反,申屠城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凶狠。凶狠,却又情深无比。而“他”所有的深情似乎都给了此刻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人——不,应该说,是在“他”怀里的人。
申屠城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体被“他”控制住了。“他”用他的身体拥抱着那个人,用他的嘴唇亲吻那个人……奇怪的是,申屠城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反感。他甚至是欣喜的,感觉到那个人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微暖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上,申屠城想,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人,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他们是这样的契合,这个人是为他所生,他是为这个人所长。申屠城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紧紧拥住怀里的人,轻叹:“阿好……”
是了,想起来了,这个人叫做顾盼好。他已经,爱着这个人很久很久了。
脸上传来微痛感,申屠城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张脸映入眼帘,光洁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带着笑的嘴角……还有眼睛。这是申屠城所见过的,最最美丽的眼睛,好像山间的一眼清泉,柔得快滴出水来。
申屠城伸出手,将那个人的脸捧起来,就像捧着一颗稀世珍宝,他对上那双眼睛,眼里是深深,深深的痴迷:“顾盼生辉,静秀娟好……”这词简直就是为眼前这个人所创造的,他想,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都是为这个人所创造的。他是这样好,好得让他的心微微地抽疼起来。
顾盼好拍掉在脸上磨蹭的大手,一骨碌翻身跪坐在申屠城身上:“快起来。”
申屠城顺势拦住那人的腰,耍赖:“不起。”
身上的人不依不挠,在他身上扭成一团:“起来,起来。”
“别动!”申屠城“嘶”了一声,一把将人按住,“乖,别闹。”
顾盼好立刻感觉到了,眼里的水波勾出一个弧度,几乎要将申屠城的魂魄吸走。他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嘟囔:“懒猪,赖床的懒猪。”
申屠城又好气又好笑,回捏那人的脸:“那你呢?”
顾盼好眨巴眨巴眼,笑吟吟的:“我是什么?”他的眼里有流动的水波,申屠城忍不住吻上他。
这一吻长得好像天荒地老一般,末了,他气喘吁吁地靠在申屠城身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的吻一个一个落在额头,听见他说:“如珠如宝。”
你就是我的珍宝,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珠宝。
“你知道吗,如果你肯对一个人这么说,他一定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
“我只要你呆在我身边。”申屠城将他搂紧,“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两具身体密密地贴合,亲昵间,申屠城仿佛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申屠城抬起头,连巧也美艳的脸蛋近在眼前。一瞬间,怀抱里的人消失了,大床消失了,房屋消失了……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申屠城环视四周,这是刘夏的车,车窗外的景物迅速倒退着……对了,他们应该是在去殡仪馆的路上。
“坐个车都能发梦,你可真够效率的。”连巧也翻了个白眼。
梦?那只是一个梦吗?申屠城愣愣地看着连巧也,可是,那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触感、温度、甚至是那个人嘴角边的笑。怎么会只是一个梦呢?
刘夏转过头来:“前面就是了,你们先下车,我找地方停车去。”
申屠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神情茫然地跟着连巧也,表情竟然十分可爱。连巧也忍不住了,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
唔……那个人也是这么捏他的脸的。申屠城想。
见他没有反应,连巧也又轻轻推了他一把:“喂!申屠学长!”
“恩?”申屠城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语气十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