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夜抬头看着这散发着温和气质的男子。“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多问题的少年。夏尔如实回答:“我叫夏尔。”
“我从一个商人手中买下你。你的价钱很高,足足五万索。”
“据这个商人说,他是从一个偏僻山谷的捕兽陷阱里找到你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了。或许是掉进去的时候受了伤吧。”
夏尔慢悠悠地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少年的神色。
“至于这个地方……是我的寝房。”
夏尔的话说到一半,夜寻的脸色就已经微微变色了。
被买了吗?
夜寻懊恼地回想起那天愚蠢的行为。因为与父王生气,而瞒着从小跟随在身边的侍女天梦,擅自跑出族人隐居的山谷,一心想着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结果……
身为因神秘传说而被权贵者无情追捕的小日族的王子,夜寻从小就被灌输了许多:不要随便乱跑、不要走出山谷、不要让陌生人看见你……
连身边负责教导武术的夜林师傅都说:“夜寻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被抓走的。”仿佛他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娃娃。
为什么要抓我呢?夜寻也曾经问过许多人,却没有人肯说。只是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侍卫和族人的私语:
眼眸……
紫色……
男宠……
太漂亮了……
这孩子似乎对被人买下很不高兴?夏尔心底想。其实没有多少人在知道自己失去了自由后还高兴得起来,但是敢在主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帝国中权势炙手的夏尔大人面前,这么明显表现出来的,可真的不多见。
“你叫什么名字?”夏尔问。
夜寻看看眼前这个温和的人,虽然不大高兴,但实在对他起不了恶意,答道:“夜寻。”
“好名字。”果然如夜晚令人神往,又难以寻觅的月神一般。
“夏尔……”夜寻思索着,他虽然知道关于奴隶和男宠的事情,但都是偷听回来的,对于会有什么发生,却一点底也没有。“你买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是的。”
“我要怎么做呢?”夜寻问。
夏尔想了想,说:“我要将你献给封旗陛下,所以你首先要好好的学习。”
“学习什么?”夜寻问。
夏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会教你的。”
一个好的开端是否意味着成功的一半呢?
夏尔靠在犹挂着小花蕾的梅树下,凝视着正在兴高采烈的吃着烤鱼的夜寻。
十天的相处,已经使夜寻对夏尔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每晚象亲人一样相拥而眠,随着夜寻的兴致不停地游玩。此刻,夜寻已经开始不时对夏尔绽放令人目眩的笑颜。
夏尔,就象哥哥一样。
而被人抓走,被人买下,也不过如是。
乐不思蜀的夜寻并没有过多的想到家人,他已经被太严密的保护压得太久了。而且,让父王和天梦他们担心一下,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恶作剧。
唯一对夏尔隐瞒的,只有夜寻的身世和小日族的秘密。那毕竟是他一出生就不断被人提醒的禁忌。
“夏尔,你烤的鱼很好吃啊!”夜寻意犹未尽地伸出嫩红的舌头舔着纤细的手指,浑然不觉夏尔的眼瞳忽然紧缩起来。
哎……这个小东西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吗?随意做出这样诱人的举止。
诱人而又充满了天真的夜寻,真让夏尔伤透了脑筋。
王就要来了,而当王看见娇媚动人的夜寻时,会如何的高兴啊!这个堪称为帝朗司大陆第一美人的男孩,一定可以为王带来无上的欢娱。
可是……夏尔苦笑。已经整整十天了,他依然无法开始对夜寻的调教,想到纯洁天真的夜寻眼中那对他无比信任的目光,夏尔实在无法提出如此亵渎的要求。
夜寻必定会拼命反抗吧。
怎能想象有人用猥琐的手抚摸夜寻白皙优雅的身躯,教导他亲吻和呻吟,探索他身体每一个地方。
该怎么办呢?
“哎……”夏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权倾帝朗司帝国的夏尔,竟然会被一个男孩难住。
此时,烦恼的引起者却没有丝毫发现:“夏尔,你怎么了?”
“哦?”夏尔盯着眼前的美颜,恍然回过神。“没有什么。夜寻,我要去办理一些公务,你回房吗?”
“不!我要在这里睡个午觉。”夜寻说到做到,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
今天的太阳好极了,对他这怕冷的小日族人来说,在阳光照耀的小湖边,观赏这连绵的梅林入睡,比回去闷人的房间好多了。
夏尔微微点头。他知道夜寻极端怕冷,而冬天的大太阳是很难得的。何况就在府邸里面,不用担心他会不见,而下人也不会来打扰他——夏尔已经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s_ao扰夜寻。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夏尔低下身,在夜寻额头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刚跨进议事厅,律朗就迎了上前,显然等候多时了。夏尔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个多年的心腹爱将,最近总是喜欢把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提个没完。
“大人。”律朗恭敬地鞠躬示意。
夏尔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接过侍女端上的参汤,没好气的说:“律朗,又有什么事情?”
“请问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调教那个男孩?”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如果跟前的人不是律朗,手中的碗早就砸出去了。
夏尔压住火气,温和的说:“不是早说过了吗?你负责另外四个的调教就可以了,夜寻的事情由我来管。”
律朗还不死心:“已经十天了,大人似乎还没有开始吧。”
“用不着你管。”
“封旗陛下一月后就要到来了,如果还不抓紧时间,恐怕……”律朗锲而不舍。
“这我自有打算。”夏尔沉声打断律朗的话。
要是在平日,律朗断断不会再叨叨不休。今天却象要激怒夏尔般,依然不依不饶:“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封旗陛下向来不喜欢哀哭不依的男孩,在宠幸时有胆敢不婉转承欢者,立毙于庭下。以陛下的体质,如果没有经过彻底的调教,有哪个男孩可以经得住不开口哀求。”朗朗不绝地把话说完,律朗仍觉不足,又补上一句:“再延误下去,等陛下驾临,享用美色的时候,万一他不从,扰了陛下的兴致,恐怕连大人您,也会受到牵……”
夏尔黑着脸听了半晌,火头早在心里一窜一窜。律朗每句话,都刚好戳在他的痛处,勾起他连日来的烦恼。
他虽然长相温文,但当年征战四方,杀戮无数,已经把封旗的残暴学了个八成;若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撕成几段了。对着素日看重的律朗,忍了又忍,终是按捺不住,霍然站起,伸腿将身边的一张大理石茶几踢倒在地。
“哐铛”一声巨响,大理石面断成几截,茶几上的一套水晶茶具也随之散为一地粉末。
律朗话语愕然而停,脸色立刻苍白得象雪一样,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其余的侍女男童早吓得脸无血色,战抖着跪了一地。
“很好啊!”夏尔气得声音微微颤抖:“你这是问我?还是在逼我?律朗,是我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得意忘形了?”
焦躁的踱了几个来回,夏尔猛然转过身,盯着脚下的律朗:“你是要管我的事了!那好,你倒说说,该怎么做?我没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呢?律朗公子?”
“律朗不敢。”律朗润润干涩的喉咙,这么多年,夏尔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怒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大人不想调教夜寻的话……”律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就请大人将夜寻交给我来调教。”
一阵沉默。
连头顶上人的呼吸也察觉不到。
令人窒息的感觉朝律朗沉沉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