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航踉跄的站直了身体,眼神冰冷的看着前面的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扎稳马步身体后倾,拿着AK47疯狂的扫s_h_è 这帮衣冠禽兽。
其中一个戴着绵羊头套的男人向他走了过来,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朝许航比了比。
“欢迎你,独狼。”
此时的许航满脸都是刚刚被咬过的那个男人的血液,眼神锋利刺骨。这里非常热,许航脱下外套甩到了一边,然后走到了男人身前距离不足半米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许航用缓慢却又极为有力的音调说出这句话,他盯着绵羊后面的双眼睛,那是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流溢着激动而且奇妙的光彩。
“野x_ing而勇敢的战士,你差点让我勃/起。”
男人轻浮挑衅的话使得周围的人全都大笑起来,四处飘荡着机械的笑声,诡异而令人作呕。
许航抓住了男人的领结,一拳直直的揍向他的小腹,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片刻,前方白色的墙壁上投s_h_è 出了一片显眼的黄色,叮咚一声,是社交软件常用的消息提示音。
“独狼,距离十二点有三个小时,你还有十八局。”
许航看着那段英文沉默片刻,然后将男人扔开,那男人就像是疯了一样,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来吧,独狼,我来陪你玩。”
许航没有理睬他的话,随便坐在了一个有空位的桌子上,绵羊先生很快就跟了上来,在原本位置上的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原主离开,他坐了上来。
“嘿,宝贝,告诉我,你今晚想输还是想赢。”
许航压上了一块筹码,没有说话。
“他当然是想赢。”一个被机械处理过的女声传来,许航留意的看了一眼,风情万种的女人戴着波斯猫头套,一只手撑在了许航的凳子靠背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安琪·卡米拉,她换了一套衣服,戴上了头套,可是香水的味道没有换。
许航告诉自己,越是烦躁的时候就越是要忍耐,许亦凛还在等他。
“今晚,我全程押你赢。”安琪轻轻地说道,许航仿佛从她被数据处理过的声音里听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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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士兵们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白雪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即将前往不夜城拉斯维加斯。
这将会是一场规模不小的反恐行动,美国那边的反恐部队已经派出,两支队伍将在拉斯维加斯的十二点集合。近几年是中美两国几十年来合作最为密切的时候,因为BP计划,美国种下了邪恶的种子,而中国在接受BP2之后就已经无法从这个几百年来最不可预测、最为来势汹汹的黑天鹅事件中逃脱。
如果从那个人一开始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可以马上对其加以制止,那么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但是他创造了德古拉病毒,并且以此控制了大量的人来为他服务,一切为时已晚。
数量能带来本质上的差异。涌现一旦出现,就代表其行为已经失去控制,群体之间相互的作用与影响呈指数型增长,个人的反应如何在大量的行动中已经被掩盖,除非连接度高而且群体数量大的响应产生,否则恐怖行为无法制止。
文森特·劳伦。
白雪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个执着于对人体内在循环机制探索的聪明人,一个从实验室出生、在实验室度过所有童年的青年,一个高智商的反社会恐怖分子。
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他手里拥有的杀牌,病毒的即时扩散权、可进化的最高等级病毒感染体、BP2研究成果c357。
如果说前面两样都还是可以想出办法来压制的大型恐怖袭击,那最后一样基本上已经等同于核弹爆炸般无法控制。c357拥有和文森特一样的大脑,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二次黑天鹅事件引导者,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他接下来会不会创造出一个比德古拉病毒还要变态的东西来加速袭击世界的脚步。
——没有人知道他不会成为下一个文森特。
过于渴望文明进步有时只能适得其反,拔苗助长的后果几千年前古人就已经预示过了。
坐上直升机,白雪拿出一块挂在脖子上的怀表型相框,小小的表盖上印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女孩笑的很甜,往前伸出的右手就像是挣扎着想扑向爸爸的怀抱。
他一路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怀表上的照片,迎接即将发生的战争。
中方和美方同时收到了潜伏在组织中的卧底发出的情报,今晚十二点整,拉斯维加斯祺花赌场地下五层BS内部高级成员集会,但是并不确定文森特·劳伦是否在现场。可这是几年来组织成员最为集中的一次聚集,就算说不上一网打尽,至少可以破解不少关于组织的未解之谜。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那么黑色向日葵内部必定将来一次大洗牌,卧底将会变得举步维艰。
“太聪明了活着反而会很累。”
很久以前别人和他说过的一句话突然浮上了记忆的水面,大脑回想起了当时的一切画面,白雪刚进部队不久,正在被罚做俯卧撑,他的体力在当时属于下等水平,教官总是拿他找事,以往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白雪在这里深深的受挫,他总感觉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瞧不起他的眼光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那时有个人和他一起被罚做俯卧撑,那个人是个刺头,明明是刚入伍的新兵,看起来就像是根混了两三年的老油条。两个人做俯卧撑,他很快就做完了,在自己旁边走来走去,一边晒太阳,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白雪只能看见黑色的军靴在自己眼前移动,他被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
然后就在白雪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子要打架时,那个小麦色皮肤的人咧嘴痞气的笑了,剃的短短的头发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眼里流淌着阳光和活力的光彩。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太聪明了活着反而会很累,你就把自己当成是个傻蛋,别人怎么说你都接着,反正你是不是这种人自己心里有数呢不是吗?大若……大智?大什么鬼来着?反正就是这意思,你懂不懂?”
“大智若愚。”白雪松开了那个人的衣领哼了一声。过了一会之后,他抬起眼角,冰冷的表情破了冰:“你个文盲。”
“你说什么!你他娘的找打呢?”
“谁打谁还不一定。”
“老子打不过你?一个让女人给拎包的娘炮?”
“……”
“……”
那天下午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在今后的人生中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白雪依稀记得在那天晚上的枪林弹雨中许航用力的一胳膊肘打在自己的背上,让他提前倒下免受子弹的侵袭,他隐约看见那人浑身是枪眼,在一阵子弹轰鸣声中重重的倒下,自己被人给拎走的时候,他还睁着眼睛看着,没有断气。
白雪甚至可以猜到,这个人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某次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差点就没有把命给捡回来的缘故。
“你都是有闺女的人了,以后有什么要豁出命的事情别那么冲着干,你要是死了她们娘俩怎么办?你看我,孤家寡人一个,用你的话来说还是个文盲,对社会也就这么点贡献,说不定以后退伍了就加入了农民工的一员,你好好活着,我多干一点没关系。”
他向来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他认为自己活着的意义对于社会来说不大,因为从小就没有亲人需要他,所以他希望自己身边重要的人活得好一点,而他为此甘愿燃烧自己的生命。
白雪一直觉得许航没有为自己而活,但是直到许航死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让那些对他抱有善意、给了他温暖的人好好活下去,就是许航活着的意义。
单纯到有些愚蠢,一个父母双亡,去世之后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没有任何牵挂,所以执着的给自己寻找牵挂的男人。
他叫许航,可现在除了自己和军方的机密资料,不再有任何人记得他的名字。
谢谢你。
许航。
白雪合上了怀表,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碎裂。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加了一个收藏: )啦啦啦
第38章 /38/:第三十八章
时针即将指向十二点,许航甚至无法想象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局刚刚结束,他的眼前堆了满筹码,各种颜色的圆片码在他的桌前,这是第二批,之前已经因为放不下而让人运走过一次。
“哇噢,你现在可是一个大富翁了。”
安琪依然靠在他的椅子边,语气高亢的说道,她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块筹码,视线扫过那上面的数字。
“玩得可真大,绵羊先生,改天我也想和你赌一次。”
绵羊先生平静的笑起来,他理了理西装的衣领,然后姿态随意的靠在了凳子上。
“我发誓你会输的连内裤都不剩。”
“但是你看看你今晚输了多少钱?”
“因为我喜欢独狼先生,我愿意把我的钱洗白送给他。”他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坐在桌子对面的许航俯身优雅的行了个绅士礼。安琪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嗤笑起来。
“你这样可是在作弊,文森特会怎么想?”
“我想我无需去在意他怎么想,我只在意我的宝贝的想法,喜欢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吗?我亲手为你打开了通往黑暗的大门。”
许航脸上的血液已经被风干,他的头发也粘合在一起,原本的样貌几乎让人无法分辨,在听到绵羊先生的话之后他抬起头,两只黑色的眼里是近乎绝对零度的冰凉和厌恶。
许航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起刀落间,折叠式的小刀飞出,直直的c-h-a在绵羊先生的侧脸上。
安琪震惊了,她的身体在瞬间僵硬,周围的空气变得很奇怪,就在蒸腾着的气氛即将爆发之前,绵羊先生伸手将刀子拔了出来,刀刃上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只是刀刃边缘有一道浅浅的红色,可以看出他仅仅只是被划伤了而已。
“宝贝,我的心都要被你引诱的跳出来了,你是在邀请我吗?”男人几乎疯狂的小心爱抚着许航扔出的刀子,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