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第六十九章
“爸爸，如果我成熟的太早，那就只能说明你这个做家长的失误了。”许亦凛挂在许航的身上，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许航迟疑了一下，低头不再说话。
“所以你应该庆幸我还不成熟。”又把许航勒紧了一点，许亦凛的脸蹭着许航的后颈。“我不喜欢一个人，陪我好吗？”
过了一会，许航叹了口气。
“许亦凛，你要勒死我？”
“你还不至于被我一勒就死。”
“走走走，老子陪你，真是，这么大一个人了，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没有……嗯，在你面前没有。”
许航无奈的拽着许亦凛的手臂，一开始没确认身份的时候许亦凛还是挺高冷的，结果混熟之后又回到小时候那种相处模式了，甚至比以前还要过分，一夜回到解放前，许亦凛都这么高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但是不可否认，许亦凛这种小孩子行径有的时候让许航很受用就是的了，毕竟这人平时还挺冷淡的。
就这么和许亦凛拉拉扯扯的走进房间，许亦凛让许航随便找地方休息，自己则是坐在了被电脑包围的那个小角落里，许航现在还不累，也没什么事要做，就在他的房间里乱晃。
“爸爸，这栋别墅里有几千个摄像头，光是我的房间就有超过十个。”许亦凛的电脑开机速度简直神速，一点卡顿都没有，许航正摸着桌子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许亦凛，而对方也看着他。
许航沉默了一下，边走边抬头四处张望，然后在一副装饰画的边框旁边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亦凛低头在键盘上输入，他把电脑转向了许航。“我登录了霍伊尔家别墅的安全系统，然后把我和你房间里的监控连接到了之前拍摄的假视频上。”只是给许航看了一眼他就重新将电脑转了回来，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按着。
许航眉头一皱，“他给了你权限？”
“不，我有钥匙，我在霍伊尔的电脑上试了一下，没想到成功了。”
“钥匙？”
“她叫辛德瑞拉，是一个人工智能。”
许航不明白，人工智能并不普及，所以许亦凛说的东西他在脑子里还不能形成具体概念。
“有自己思维的机器人吗？”
“不，她还没有升级到那种程度，现在还只是一个高级虚拟系统，连个人形象都还没有被设计出来。”许亦凛的眼底仿佛有光在流转，许航第一次看见许亦凛如此的兴奋。
“她可以成为武器，爸爸。”许亦凛嘴角微扬，自信非凡。“我会让她成为不输于德古拉病毒的新武器，我会用她打败组织，我要亲手端掉黑色向日葵。”
“……”许航惊讶的看着许亦凛，眼前这个随意坐在房屋角落里的十五岁少年，竟让他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他在面对许亦凛的眼神时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征服欲，这种情绪现在彻底占据了许航的大脑和所有的思维神经。不知道文森特刚做出德古拉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许亦凛一样的自信，眼底的光芒是不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许亦凛有点不满意的看着呆愣着的许航，他放下笔记本走到了许航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许航感受到了许亦凛施加于他手臂上的力度，他晃了晃头清醒过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是这样的，儿子，不要尝试去挑战那些危险的事情，虽然我不懂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想当结果发生的那一天，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
“那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有能力控制局面，她是辛德瑞拉，只是一个存在硬盘里的人工智能，她离了网络就什么都不是。”许亦凛有点激动的按住了许航放在他肩上的手。“辛德瑞拉和德古拉不一样。”
许航看着许亦凛，缓慢的摇头，心底的恐惧感越发蔓延。
“许亦凛，你听我说，假设有一天你得到了一个卵，你看着它孵化出来，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幼崽，那个幼崽总是会在很多关头帮助你，你也非常信任它，但是它是会长大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说，你根本就无法预料到它的存在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
“爸爸，你忧虑过头了，她只是一个系统。”许亦凛有点不能理解许航的话，他把许航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皱的很紧。“难道你以为她会像德古拉一样传染蔓延吗？改造人体？将人变成吸血怪物？不，她只是一个系统，她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如果长时间盯着电脑看导致的视疲劳也可以被算作影响的话。”许亦凛摇了摇头，“爸爸，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帮助你。”
许航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咬着下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听着，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并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
“凭什么？”许亦凛狠狠的盯着许航的眼睛，眸子里跳跃着的东西仿佛洪水般汹涌。“你知不知道在角斗场的时候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我应该做一个测量心理压力的仪器，不然你永远都不会懂。”
许航咬紧牙关，和许亦凛视线僵持着，他的下巴和嘴唇在颤抖，拳头也握的仿佛铁块一般。
“我的生死，与你无关。”半响，许航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了一句话，“许亦凛，与你无关。”
少年的表情在那瞬间扭曲，他抬起手用力的朝许航的脸挥出拳头，许航被打到地上之后，他又拉起许航的衣领跨坐上去再次落下一拳。“怎么可能会与我无关，你知道对我来说你的命有多重要吗！许航你会不会太残忍了？”
“如果我有一天必须要死呢？你会疯吗？不，你不能疯，谁都可以疯，但是你不行，只有你不行。”
许航的嘴里冒出了腥甜的铁锈味，他抓住许亦凛的手，将他推到了一边，然后起身反手扣住了许亦凛的脖子。
“如果你疯了的话，没有人能救你，因为你是c357，有了文森特这个前车之鉴，他们都会怕你，想要消灭你，到时候全世界都会与你为敌，你知道吗？可是我已经死了，我陪不了你。”许航平静的看着许亦凛泛红的眼眶，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
“只有你不行，你不能为任何人疯狂，你必须比别人更冷静才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敌人，越是强大就越是要克制，英雄转个身就会成为魔鬼，而成为魔鬼的人会万劫不复。”
“所以你会死吗？”许亦凛的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他抓住了许航的手腕，眼神就像一头无助的小兽，看的许航心里仿佛被针扎般的疼。
“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任何准备了，包括死的准备，你要长大，你得学会承受一切，要知道，在外面就只能靠自己，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只有不依赖别人的强者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你是强者。”许亦凛痛苦的笑了，笑的胸口痛。“你一直都是强者。”他闭上眼睛，有液体从眼角流出，滚落到耳畔的发丝间。“你活着不必依赖任何人。”
许航松开了钳制着许亦凛脖颈的手，站起来转身落寞的走了几步，然后背对着许亦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是为你才活到现在的，你想什么呢。”
许亦凛睁开眼睛，他看见许航的背影，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燃叼了起来。
“爸爸……”
“我才不是什么强者，我以前是个穷当兵的，感染病毒后是个赶着找死的傻逼，捡着你之后才收拾出人样的，你知道，带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总是要装的酷一点，其实我根本就没那么好。”
许航抓了抓头发，吐了口烟圈，“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刀，那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刀，有一天刀断了，你不可能跟着一起断吧，你还是得活下去的。”
“可你不是刀，你是许航。”
许航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烧红的烟从指间滑下，落到了少年的手背上。他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毫无反应，许航马上伸手掸掉了那支烟，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块红点。
“我当然知道我是许航，我就打个比方。”许航扯了扯嘴角，把烟给掐灭了。
“我不喜欢这个比方，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可以没有他们，但我不能没有你。”
少年的话在许航的耳朵里不停地回响着，许航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变得大了很多，许亦凛从后面伸手抱着他，而他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灯火。
也许这就是他一直都想听到的话。
许航在此刻无比清晰的触到了自己的弱点，心跳频率已经证明了一切。
第70章 /70/：第七十章
许航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许亦凛的手压在他的胸口，许航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发现，他伸手想把许亦凛的手扒开，但是那小子却把他抱的更紧。
“许亦凛，松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