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后,妳找儿臣来有何事?」
「夜儿,母后听说你最近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母后很高兴,也放心了不少。」
邬夜雷扯扯嘴角:「以前是儿臣不懂事,现在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灵太后让儿子坐下,然后委婉地问:「你和皇上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皇上这阵子心里不大舒坦,来向母后问安的时候也总问他哪里惹了你不悦,叫你但说无妨。你们两兄弟间还是不要有什么间隙的好。」
邬夜雷正经地回道:「皇上就算做了什么儿臣不高兴的事,儿臣也不能对皇上如何,他是皇上,儿臣是臣。儿臣是杀了皇上的两名近侍,不过那两人背着皇上做了不少坏事,儿臣不过是清君侧罢了。
「皇上整日在宫里,有些事并不知晓,儿臣身为皇上的兄弟,自然应该帮着皇上解决后患才是。」
说罢,他沉声道:「母后,朝中的事您以后就不要多问了,儿臣自有儿臣的道理。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有什么别的心思,皇上永远是皇上。」
「夜儿……」
灵太后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通禀:「皇上驾到──」
邬夜雷的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站起身来。这时候,邬莫吉进来了,邬夜雷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臣弟恭迎皇上。」
原本带着一肚子怨气、来兴师问罪的邬莫吉一见到邬夜雷,气势顿时全无。他手足无措地急忙说:「皇弟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
「臣谢皇上。」邬夜雷坐下。
灵太后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指指另一张凳子说:「皇上坐吧,你们两兄弟也很久没有一起坐坐了,今日就陪哀家用膳吧。」
邬莫吉刚要说好,邬夜雷就道:「母后,儿臣府里还有要事,今日恐怕不便,改日吧。改日儿臣进宫陪母后和皇上用膳。」
邬莫吉笑得尴尬,忙道:「皇弟为了朝廷日理万机,不必特地陪朕用膳,皇弟何时有空再说吧。」
灵太后微微蹙了下眉心,只能对着邬夜雷道:「好吧。不过朝廷的事忙不完,你也要经常抽空与母后和你皇兄吃吃饭。」
邬夜雷笑笑:「儿臣记下了。」然后他对邬莫吉说:「皇上,以前是臣弟不懂事,给皇上惹了不少麻烦,以后臣弟会尽心尽力辅佐皇上,还请皇上原谅臣弟以前的胡作非为。」
邬莫吉吓坏了,连忙摇手:「朕怎么会怪你?要不是有皇弟在,朕这个皇上也做得不踏实,皇弟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朕绝不过问。」
「皇上是皇上,过问还是要的,臣弟也会不时向皇上奏禀。」邬夜雷起身,「皇上,臣弟最近在查贪官污吏,过几日臣便把折子递上去。」
「好,好。」邬莫吉哪里敢说不好。
「那母后,儿臣便回府了。皇上,臣回府了。」
「啊,好,好。」
灵太后张张嘴,最后只是一声无奈的「好吧」。
邬夜雷行礼后,便大步离开了。邬莫吉出了一头的汗,灵太后在心里摇摇头,皇上就是x_ing子太弱了些。但转念一想,若不是皇上的x_ing子弱,她和儿子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光景吧。
灵太后笑着说:「皇上,夜儿刚刚跟哀家说他以前错了,今后再也不给皇上添乱,好好做他的『霆王』,辅佐皇上。」
「真、真的吗?」邬莫吉半信半疑,邬夜雷来找太后难道只是说这个?
灵太后安抚道:「皇上,你虽不是哀家亲生,但哀家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子,你和夜儿是亲兄弟,夜儿以前不懂事,现在明白了,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皇上只管安心便是,夜儿说了,皇上永远是皇上,他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
邬莫吉的嘴角微微颤抖,眼眶热热的,他不住点头:「朕知道,朕知道。若非有夜雷在,朕怕是早就死了。」
「皇上,别这么说。夜儿脾x_ing不定,还需要皇上时常教导。」
灵太后劝导了邬莫吉半天,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担心邬夜雷篡位,也让他能勤于政事。
邬莫吉一听邬夜雷不会篡位,心底是松了半口气,至于太后说的其它意思,他听出来了,但却是暗自烦恼。
那些奏折他一看就头晕,更别说让他像邬夜雷那样整日忙于朝政了。又说了些面子上的话,邬莫吉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他走后,灵太后直摇头。
回到寝宫后,邬莫吉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抱着奇花翻起了红浪,没有再对邬夜雷表现出什么不满。
连着十几天,在上朝的时候,不管邬夜雷做什么,不管他杀了几个人、又提拔了几个人,邬莫吉都是满口称赞,似乎是把大权彻底地交给了邬夜雷。
偷j-i不成蚀把米,邬三友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直在心里痛骂邬莫吉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半个月后,去栖风门为卓如初送信的大天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包裹。当卓如初把包裹送到邬夜雷的眼前时,他愣了。
「穿上。」
「如初?」邬夜雷怔怔的,心情澎湃。
「以后除了睡觉,其它时候你都穿着。」
邬夜雷慢慢接过,眼睛盯着卓如初,想说话,可声音却发不出来。
「你的功夫太弱,遇到危险时这衣裳能救你。」
努力发出声音,邬夜雷喊了一声,然后一把抱住卓如初,声音因极度的感动而沙哑:「你要回栖风门为的就是这个?」
「不想别人cao心你,就勤练功。」挣开邬夜雷,卓如初问大天:「师父可有信送给我?」
大天急忙擦擦眼角,说:「有,有。」掏出信,异常恭敬地双手递上。
手拿师父的信,卓如初的脸色柔和了几分,丢下还在那里感动的邬夜雷走了,没有让对方看信的意思。
卓如初前脚离开,大天就赶紧说:「王爷,包之师兄说这件衣裳叫『金刺猬』,是栖风门的宝贝,如果不是少爷开口,左柏舟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邬夜雷轻摸那满是细针的金色无袖短褂,咧嘴:「还是如初心疼我。」
「王爷,属下给您穿上吧。」
把金刺猬交给大天,邬夜雷脱下外衫,幸福地穿上。有人这么心疼在乎他,夫复何求?
邬夜雷很听话,除了在肃风堂外,任何时候他都穿着那件金刺猬,无人时他还常常隔着衣服摸摸,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保命服,这是卓如初对他的心。
每年的十一月十八是先皇文灵帝的祭日,皇室宗族的每个人都要沐浴斋戒三日,然后前往皇陵为文灵帝扫陵,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饶是独宠奇花、夜夜笙歌的邬莫吉也老老实实地沐浴斋戒,强忍欲望。
和他相比,邬夜雷就是放荡不羁了,在十七的晚上,他还是不肯放过卓如初。在邬夜雷看来,他这个做儿子的对得起父皇,没必要做那些样子。
卓如初对这些皇家习俗向来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被邬夜雷舔了耳垂后,他就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了。
十八日当天,邬夜雷起了个大早,亲亲还在睡的卓如初说:「我先走了,晚上就回来。天太冷,你不要出去,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小天。」
「你带上小天,我没什么可要他做的。」卓如初起来了。
按住他的肩膀,邬夜雷道:「再睡会儿。」
「醒了。」
邬夜雷也不勉强,亲自拿来卓如初的衣裳。时辰拖不得,他又亲了口卓如初,然后便走了。
卓如初快速穿好衣裳,洗漱之后,他去厨房拿了几个包子,人就不见了。平日里只有邬夜雷露面的时候卓如初才会出现,所以府里的人也见怪不怪,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四处去找他。
当邬夜雷抵达皇宫时,邬莫吉和随行的皇家仪仗队以及禁卫军们已经准备就绪了。对皇帝行礼叩首,再做了一些仪式,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向皇陵进发。
邬夜雷没有坐马车,他骑在马上跟在皇帝的御辇一侧偏后。这种场合邬夜雷从不坐车,防止有人偷袭时他来不及反应。虽说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刺杀他了,但邬夜雷不认为对方就此罢手,那个陷害他的人可还没找出来呢。
皇家宗族如今只剩下邬莫吉、邬夜雷和邬三友三人,邬莫吉和邬三友躲在车里,他们可受不了深冬的寒风。邬三友为邬莫吉送上奇花之后,时不时又会送些新奇玩意儿讨邬莫吉的欢心,邬莫吉对邬三友的态度明显与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