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大巴安稳的停在路边,洛凉机灵的赶在女人前头挤上了车,在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售票员帮助女人将行李提到车上,女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车子缓缓地又启程了。
“到x市。”女人报道了地址,售票员收了她一张红票,找了些零钱还给她。
洛凉下意识地也在自己的身上掏钱,开口问道“到x市多少钱?”
那售票员似未听到般,根本不理会自己。
洛凉心里好笑,我要买车票还有不让买的,那就不能怪我逃票了。
上排的一个大叔扭过脸,悲悯看了一眼,嘴里啧啧惋惜道“唉……年纪轻轻的……”
洛凉莫名其妙。
终于停在了在x市的汽车站,洛凉如释重负地下了这班诡异的班车。
混在人群里也浑身不舒服,为什么挤到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恐怖的病菌,会传染似的。终于等来了58路公车,洛凉挤上公交,人贴人的,抓了跟扶刚稳定住自己的身体。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伸出手碰了下自己的,立马缩了回去。身边的一个小孩也抱紧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撒娇地蹭着自己的妈妈,要抱抱。前面的小青年对着身边的熟人抱怨“平常要司机开空调,死活舍不得那点油钱,今天倒是挺大方啊。冷气可真足啊!”洛凉好奇的伸出手,试了下空调,没开啊?很冷吗?自己没感觉啊。四下里又看了看车厢里的乘客,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陌生冷漠。但就是觉得怪怪的,大家都怪怪的。
不待他多想,公交到了站,洛凉下了车。没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区,进了电梯,安了15楼的号码。不耐烦地等待着。
出了电梯站在自家的大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200平米的房子,北欧的装修,干净整洁。
那个该死的男人还是没有回来的痕迹,洛凉冷笑,自己对他怎么还会抱有希望。他回来干什么,整就是个财迷、钱篓子,开了家破公司,三天两头的出差办公。自己和那白花花的银子比起来,哪及得上分毫。洛凉讥笑难怪会离婚,和这样没有一点责任心情调的男人过生活,不是自虐么!
口渴的要命,喝了杯水,便回自己的卧室休息躺着。
也不知道是几点,醒来时,肚子疼得要命。撑手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床单上湿了一片。洛凉难以置信的用手抓着床单将它提起来,对着阳光……果然湿掉的那一块,有些透明。脸上一阵燥热,不死心的用鼻子嗅一嗅,没有尿臊味啊,不是尿床。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在床上了,那洒的也太高难度,太匪夷所思了吧。
房门“吱”地一声开了,洛凉光着脚跑出去。果然是一脸疲惫的男人,身上的还穿着整齐的西装,伸手拉扯着领带,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浮肿,眼角赤红,看来昨晚又熬夜了。
洛凉故意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洛云飞似根本没看见般,目光穿过洛凉的身体直望进房里。起身,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洛凉的房间,看见一片凌乱的传单,还有床单上的湿痕时。眼睛仿佛瞬间发光起来,冲上前,激动的抓着床单。原本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竟是又恨又气。
洛凉根本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站在这里,这男人一点动静也无,反倒是抓着自己的床单不放,在乎你儿子也不是这样表现吧!
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嗯,我是洛凉的父亲。”不知道手机的那边,那人说了什么。只见原本还有几分颜色的脸,瞬间闪过几缕不安和焦急“什么,洛凉今天一天也没有到学校?”
掐断电话,男人握着电话的手不断用力,骨节发白。
洛凉也有些不解,心里更多的是恐惧,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爸……”
洛云飞低着头,陷入思忖般,烦躁地皱着眉。
洛凉走近他身边,伸手想要拽他的衣角,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可以穿透洛云飞的身体,惊骇地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的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再掀开衣角,肚子上原本有的诡异的红痕也消失不见了。巨大的惊恐笼罩着洛凉,不死心的站在男人的身前大声的叫喊“爸,我在这啊,爸,我是洛凉啊。我在这里啊,你看看我啊……”
洛云飞,烦躁地将手插进头发,眉间紧蹙,似无奈般地叹了口气“小凉,你到底在哪?离家出走什么的幼稚把戏,还要玩到几岁才罢手!”
洛凉只觉得无比的委屈,泪眼汪汪地站在他面前无力的解释着“爸,我在这啊,爸……我没有离家出走啊……爸……”
终于洛云飞起身,将领带烦躁地扯下丢在地上,大步踏出房门,直朝门口走去。
洛凉尾随其后,一路跟上去,在身后还是焦急地不断喊叫。
洛云飞视若无睹的态度,直把洛凉心打入无底的深渊也似的恐惧。
洛云飞大步流星的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洛凉焦急的跑过去,伸手想要拉开车门,
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触不到,惶恐急切的喊“爸……爸……你要去哪?”
洛云飞一踩油门,马不停蹄的离去。
洛凉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只把身体里最后的一点温度也挤出了胸腔,眼泪不能自己的流了满脸,这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没有答案,自己找不到答案。洛凉沿着街道行尸走肉般地移动。身体被撞了下,诡异的看着那人穿过自己的身体,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洛凉伸出自己的手,和往日根本没有其他的不同,试着相对握着,可以握得住啊。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呢?
洛凉大着胆子,跨过护栏。闭上眼睛咬牙冲过车辆来往的马路。
耳边是车子奔驰而过的呼呼风声,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应有的疼痛。果然,洛凉张开眼睛。突兀地站在马路之中的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一部巴士像凶猛的野兽从自己的身体撞了开去,耳边除了听见风声,衣服摇摆几下,自己完好无缺。
洛凉惊恐至极反倒放声狂笑,原来怪异的是自己,是自己!
“真是作践哦。”一声娇媚嬉笑的谩骂。
洛凉回过脸,一个就半边脸,身上血肉模糊的女人血淋淋的站在自己身边,合不上的嘴巴,诡异的咧着,恶心的令人作呕的液体从她的嘴里,不断地流下来。
洛凉恐惧地后退几步,尖叫着,闭上眼睛,跛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