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沉指尖捏着纯白的羽毛,等着少年的解释。
“我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上次在蜜月岛那个虫族王室,他说他叫修!”华云捏着被角, 低着头小声地道, 声音既冷淡又沮丧。
卧室门被敲响。
宫沉给少年掖了掖被角,让其躺下, 将他盖的严严实实的,才道:“进来。”
“去把神圣祭司带过来。”宫沉对门口的老管家吩咐道,他宽大的背影将少年整个人挡住。
老管家没有任何犹豫,他领命而去。
华云却伸出手拽住了宫沉的衣袖,“我不要他给我治病,我没有病。”
宫沉冷沉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他轻笑一声, “傻孩子,你不是病了,你只是要长大了。”他在少年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华云有些反感地蹙了蹙眉, 他感觉到了一份诡异的不正常,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但有些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在黑暗中如地狱恶魔一般的嗓音似乎在他脑海中回荡,“宝贝,我只是送你一个成年之前的礼物。”
身体本就因为高烧的缘故难受极了,与此同时,华云感觉到一股由心底而生的疲惫,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无力,他闭上了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淡淡道:“我头晕,睡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他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宫沉放轻了脚步,示意门边的老管家去外面说,然而少年却猛然睁开了眼,以固执而冷淡的沙哑嗓音道:“在这里说。”
“说吧。”宫沉复又坐回床边。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没有丝毫隐瞒地道:“神圣祭司大人正在为帝国祈福,没有时间前来见您,家主,他说您已经没救了。”
宫沉暴怒地站起身,摆在卧室角落以及床头的青花瓷瓶猛然同时碎裂,从窗外爬进来的花藤瞬间凋谢枯萎,他冷笑一声,“好大的架子,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那么高贵圣洁,再去一趟,就说我要跟他谈云云的婚事,给他说是我的意思。”
宫沉捂着胸口用力的咳了起来,站着的身形有些不稳。
华云还没从老管家那句话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便被男人下一句话给惊的有些懵。
华云在被子底下的手指已经扣住了自己的辣j-i系统,虽然上次答应过老父亲不再离家出走,但是逼他嫁人婚事什么的绝对要离家出走,他看了一眼咳的难受极了的男人,眼底浮现隐隐的担忧,再联想到老管家方才那句话,顿时眉头都皱起来了。
随之,他狠心地压下担忧的想法,恨恨地想老父亲逼他嫁人的话,他先一木奉子将因情绪激动旧疾复发看起来没有丝毫防备的老父亲打晕,开着自己的婴儿车离家出走。
“我不嫁。”华云抿了抿唇,冷声道。
“咳咳。”宫沉缓过来一些,目光有些奇异,有被少年语出惊人的话给惊的怔愣住,他咳的平缓了些许,用手帕优雅地抹去唇角的血迹,喘着气道:“好,不嫁。”
宫沉失笑道:“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嫁给别人,刚才那是气话,只是想确定一些东西。”他的小omega不留给自己难道还会留给别人吗?
华云打消了将老父亲打晕趁机离家出走的危险念头。
“你的病?”华云还是将自己月不去想越担忧的话别扭地问了出来。
“神圣祭司吓唬你的,傻云云,我没事,不过是些老毛病,云云多给我交点水就好了。”宫沉极为轻松地道。
华云看着他不正经的老父亲,反手就是一个n_ai瓶,拔开n_ai嘴就给老父亲从头顶浇了一身,男人容颜俊美,r-u白色的液体从苍白细腻的肌肤上滑落,显的极为x_ing感诱人,让人很有食欲,给人视觉以极大的冲击,华云瞳孔微缩,他掩饰住自己想去舔一口的不自在,面无表情地问道:“够吗?”
宫沉舔了舔唇瓣上的n_ai液,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小家伙被他宠的气x_ing都大了,娇气多了,只是撩了几句小n_ai猫的爪子就不安分了。
“不够,我想要云云身上的,先欠着。”宫沉凑过去,与少年鼻尖相抵,以暧昧的声音意味深长地道。
男人起身进了卫生间去洗身上小家伙故意给他农上的一身n_ai渍,华云脸上有些烫,应该是本来就很烫,被人咬了脖子后总是会高烧不退成为废人好几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心底的躁动情绪。
这一回老管家回来的很快,敲门声响起后,老管家提醒道:“家主,神圣祭司大人来了。”
“让他滚出去!”华云平白地有些恼怒,或许是因为老管家传来的那句无药可救的话,更深层次的或许是对羽毛翅膀的迁怒。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卧室门便被推开了,穿着白袍的神圣祭司站在门外,银发披散在肩头,面容被圣光笼罩,他微笑道:“圣子真是无情呢。”
华云沉着脸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说我父亲已经没救了?”
神圣祭司的笑容看起来宁静而美好,带着光明的和善美,却又给人一股不真实的距离感,他张口正待说话,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用冷淡的嗓音道:“神圣祭司终于不忙了?”
“岳父找我商谈婚事,随时都有时间。”神圣祭司声音平缓地道。
宫沉嗤笑一声,“神圣祭司未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你也不能触犯神职人员的禁忌。”
“我可以不做神圣祭司,这点名头我还是舍得的。”神圣祭司向来是沉静平和、无欲无求的,他第一次在人前急切且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的yu望诉求。
“你能行吗?”宫沉却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他嗤笑了一声。
“你能行吗?”神圣祭司毫不畏惧地反讽了回去,平和的嗓音中多了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情绪。
宫沉咳了几声,他指尖捏着一根雪白的羽毛,目光凝在神圣祭司根本看不出面容的脸上,“打一架。”
“好。”神圣祭司从容地应道,让人从他的身上看不出情绪,他的嗓音染上些许的轻快与戏谑,“为alpha的尊严而战。”
Alpha之间向来以干一架来解决问题,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转身离开,华云坐在床头,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轻轻唤了一声,“修。”
白色的背影极为自然地回头。
华云脸色难看的要死,他抓着被单的手指捏的指骨青白,愤怒在他的血液里燃烧,还有难堪在胸腔中沉甸甸的。
少年明媚的容颜有如被冰封,神圣祭司身形一僵,他扯了扯嘴角,用极其自然的语气道:“你叫我的弟弟?”
不知道应该是松一口气还是拽紧了心,神圣祭司有一个长相一模一样,气质却南辕北辙的胞弟,栾修确实也可以亲昵地简称为修呢,华云追问道:“亲弟弟?”
“你说呢?”神圣祭司好整以暇地问道,他挥手打出一道温暖的圣光,将看上去有些烦躁的少年安抚睡着。
“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岳父大人与星海之眼之间做的私下交易,看在云云的面子上,神殿不会去向皇帝陛下检举,岳父大人好自为之。”神圣祭司有礼地温声道。
“你当我怕奥德里奇吗?”俊美的男人虽然身带病气,但神色却极为狂妄。
神圣祭司莞尔一笑,并不回答作声,但在圣光覆盖下的容颜却扬了一抹与悲天悯人目光毫不相符的兴致缺缺地厌倦与凉薄。
华云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他眯瞪了一会,方才想起来老父亲和神圣祭司之间的alpha尊严之战,他立时爬起来。
“少主,家主交代让您好好在床上养身体,不能出去。”拉管家恪尽职守地拦在华云面前。
华云看向窗外,绿色的庭院里花花CaoCao横七竖八,像是被狂风肆虐过境一般,还落了一地的白色j-i毛。
“让开。”华云命令道,老管家丝毫不让,他扬起眉眼厉声问道:“我父亲呢?”
“家主和神圣祭司打到一半去了皇宫,皇帝陛下急召。”老管家恭敬地将少年想知道的事情简要地概括道,他丝毫不退让。
华云沉默了一瞬后道,“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他选了一处没被波及到的花藤,放了一张躺椅,微微阖着眼睛躺在上面,正巧沈白衣来了。
“听说你最近几天生病了?”沈白衣温和地询问道。
“嗯。”华云没多说,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沈白衣,自从那次合作之后,他们私底下见过几次面,除了谈合作的事情还聊一些意趣相投的事情,做一些清雅的娱乐活动,沈白衣这个人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君子如玉,还有就是闲。
他的老父亲被皇帝陛下关禁闭,其他王爵世家的家主在皇帝陛下遇到星海之眼刺杀后,动不动被皇帝陛下叫去皇宫开会,或者值班,唯有沈白衣如传言中的那样被皇帝陛下厌弃,连一眼都不想看见。
他们此时已经是十分相熟了,华云随意地唤了一声,“老沈啊,我有时挺羡慕你的。”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沈白衣淡然地笑笑。
他与沈白衣相交如此融洽的一点恐怕就是他年长他许多,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拿他当孩子,不管是他的态度还是话语都让人有很舒服的感觉,华云随口扯了一句,“闲云野鹤。”
“说起鹤,我倒是想起了,你不是想找有关它的东西吗,我最近倒是有了这方面消息,好像是地球古生物鹤类的活化石。”沈白衣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