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碍事,待我收了它,再来解你裤带。”红衣男子将剑囊往自己腰间一c-h-a,隔空运了把力,高楚玉直觉一道强风刮过身体,“嚓”的一声,腰带崩裂。高楚玉赶忙拿双手捂住,以防裤子掉下来。
“不是吧,你要真脱我裤子,我就上你,”觉得此言并无多少说服力,高楚玉又眼珠一转道,“不但上你,要是下次看到了你师妹,我也不会再留情。”
一听说对师妹不利,那人立时没了先前的嚣张,将剑丢还给高楚玉,道:“得了,方才只是跟你闹着玩,我叫苏绮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下次遇见,我们就是朋友了,后会有期!”
说罢,苏绮昊脚尖在船舷一点,人便轻飘飘飞了出去,一袭红裳在河风中、在阳光下猎猎飞舞,颇有一番江湖味道。
“哎,我说周辛,你怎能乱说话,如此诋毁我?”高楚玉责怪周辛道。
周辛瞪着无辜的小眼神儿直喊冤:“师兄我没有,我不过想替你辩解呀。”
“什么我不喜欢女子啊,不喜欢女子难道喜欢你?”高楚玉不悦地继续道。
“喜欢我才好。”周辛低着头喃喃说了一句,又道,“师兄你还是休息一下吧,趁阳光正好。”
“知道。”高楚玉将断开的腰带重新拧了个结,靠着船舷打盹。
迷迷糊糊中,高楚玉听得艄公喊了一声:“到了,下船吧!”
周辛连忙过来扶高楚玉,高楚玉此时还未清醒,加上这船荡来荡去,一时间站立不稳,直接朝周辛身上摔了过去。
还好艄公反应灵敏,伸桨支了两人一把,不然两个人就抱团就掉到水里去了。瞧着这两人的囧相,艄公怕以为是迫不及待了,当即白一眼,摇摇头,低声叹道:“哎,世风日下啊~”
此时周辛还抓着高楚玉的胳膊,手指处竟然传来了异样的“突突突”的跳动。周辛摞起高楚玉袖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遂道:“师兄,你这状况怎么像是打通了奇经八脉,而且这脉冲,像是拥有五六十年内力一样汹涌。”
高楚玉忽然记起,有一日拿到夜鸣剑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只见一道强光闪过,倏地就钻入指尖不见了。过了一会,他感觉全身胀痛难忍,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症,就在床上躺了会儿。但一觉醒来之后,身上血脉和组织就像是被紧了发条一样,比先前强劲有力多了。
其实这就是江湖人觊觎夜鸣剑的原由,因当初夜鸣剑的主人也就是单辰逸的曾祖父,掌管着整个武林各门派,天下无人能敌。此人百年之后,什么武功秘籍都没有留下,就留下了这把剑,据传他曾将数十年修为以奇功灌注在这把剑中,只有与之有缘的人,才能充分利用它。
“如果真被打通了奇经八脉,那可是令人兴奋啊,毕竟这只是武侠小说里非常厉害的人物才有的际遇。”高楚玉如此想着,脸上有了些些笑意。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你这到底是要去哪呀?”周辛忍不住问。
“去幽谷山庄。”高楚玉边走边道,“方才你也听那人说了,是龙潭虎x_u_e。”
“去做什么?”周辛又问。
“救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高楚玉脸上是无尽坚毅和果敢,可知此人对他有多重要。
“我知道了,是他。”周辛眼神黯然了下去。
“你还是走吧,你这个样子我不想看。”高楚玉大步走开。
“我去!”周辛道,“你为了他,而我为了你!”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没什么优点,也不讨喜,在对我动心思之前,请你问自己一句值得不值的。”高楚玉冷冽道。
“值得!”周辛一句肯定而有力的“值得”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双目凝定前方那个背影却渐行渐远,仿佛一辈子都追不上,阳光拉长他黑黑的影子,使脚步看起来显得更加沉重。
曾经他失去了太多,他不想让自己再失望。
第45章 情报
道旁绿树成荫, 阳光从树梢透将过来,映照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图案。高楚玉与周辛二人奔行于道中。
高楚玉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离皓天铭又近了些, 心头多少有些触动。
这二人本就师承高人轻功了得, 加之心里有事,于是走得更急了。路上行人无不瞧着这两个非常奇怪的如风般的人怎样从身旁一闪而过。
实际上, 除了这二人,后边还有个更快的, 后发先至, 一转眼就跑到了最前边。此人正是皓天铭带来的四大大内高手之一的卓戊卿。
“兄弟, 是去找铭王的么?”卓戊卿刹住了脚步道。
“是啊,你也是吧?”高楚玉有些生气地道,“你不是同他在一处么?怎么就让人把他给抓走了?”
“哎, ”卓戊卿叹口气道,“也怪我一时大意,当时有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我和小林子都引开了, 就铭王一人在客栈,等到我们回来,他人就不见了。”
“事已至此, 多说无益,赶紧去救人吧。”高楚玉道。
“是。”卓戊卿道。
“虽然如此,咱们还是要振作起精神来,唉声叹气只会更败事, ”周辛劝道,“这普天之下,谁人没有烦心事呢?除非他不是人,是神!那又另作别论。”
高楚玉道:“那也未必,我看神也有不如意的地方。”高楚玉经常看电视剧里头有神仙堕落为魔,还不都因为过得不爽。
“其实吧,除了铭王被抓,还有一事也颇令我苦恼,”卓戊卿道,“说来惭愧,兄弟我都三十有余了,却还不知自己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只知道自己有块玉佩,上头刻着一个‘卓’字,你说这……这……”
高楚玉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城,瞥眼见到一家饭馆,卓戊卿道:“咱去吃点!”说着便挽了高楚玉朝里就走。高楚玉被他这么随手一挽,只觉身子几欲悬空,不禁心头一惊:“好大的臂力!”
高楚玉与卓戊卿在前,周辛走在后边,三人进得店去,跑堂的马上夹了纸笔过来点菜。
“切三斤牛r_ou_、上两只烧j-i,再来三十碗酒。”卓戊卿道。
“酒不能喝太多,怕误了正事儿吧?”高楚玉道。
“不会,每次喝了酒,我周身放松,事半功倍。”卓戊卿摆手道。
高楚玉本来心情郁烦,也想喝他几杯酒,便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店小二抱着一大坛子酒,小心地走了过来,口里吆喝着:“三位客官,酒来咯,上好的‘杏儿红’,三位慢用。”
店小二说罢,将坛子放在卓戊卿与高楚玉落座的木桌上,顺手启了酒坛子上边的封条,作个“有请”的手势,便退了去。
卓戊卿倒了两大碗酒,将其中一碗推到高楚玉面前道:“来来来,陪兄弟喝上几碗!”一面说话,卓戊卿一面将酒碗端起,一仰脖子,喉头“咕噜咕噜”几下,酒碗就空了。
高楚玉见卓戊卿这般豪爽,自己扭扭捏捏未免有失颜面,便即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
卓戊卿再倒二碗,两人又喝,完全把周辛晾到了九霄云外。
如此喝了三四次,高楚玉渐渐感到不胜酒力,只觉全身烧热、目光朦胧,胃肠中一阵翻滚,酒气涌上喉头,几欲呕吐。
却见卓戊卿又在倒酒,高楚玉迷迷糊糊道:“够啦卓兄,我喝不得啦!要再喝,铭……铭王可怎么办?”
高楚玉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忽尖忽粗的声音道:“哟!这位小娃娃说他喝不得啦,来!让我老人家替他喝好啦!”
三人扭头望去,只见一竹篙干瘦、穿一身蓝灰短衫的老汉走了上来,说他是老汉吧,却也不怎么老,估计年龄限于五十五到六十五岁之间吧,不英不俊,说丑倒也不蛮丑。
卓戊卿之所以要来这儿喝酒,其实就是为了等这个人给他带消息。他名叫范少仁,是个好酒之人,只喜欢给同样好酒的狐朋狗友面子,是以卓戊卿也只能逢场作戏,以此来换取消息了。
见范少仁已到,卓戊卿不作声,兀自去倒酒,倒了一小会,只觉自己手中托着的酒碗似乎空空如也、全无分量,定睛一看,眼前这碗酒却是满满的,且在悄悄移动,转头一瞧,这竹范少仁正站在他身后,双手对着酒碗,呈捧握式,也不知他用了哪门子邪术在隔空喝酒,未几,连酒碗也“唆”地一下飞到他手里来了。
卓戊卿吃了一惊,高楚玉和周辛更是吓了一跳。范少仁见状,哈哈一笑道:“年轻人,莫是这般激动,咱穷要饭的一个,没甚大本身,就为一张嘴。”
高楚玉一听范少仁口音,只觉南腔北调混淆不清,想必到过的地方确实不少,方才又见他隔空取酒,一滴不漏,心里好生奇怪:“这人怎得如此好身手?”
恰巧此时,店小二端了两盆烧全j-i走了过来,范少仁一见,双眼瞪得极大,谗涎欲流。
店小二将烧全j-i放在桌上,卓戊卿赶忙招呼范少仁坐下。范少仁也老实不客气,说坐就坐,一上来就顺手抓了一条j-i腿,狂吃猛啃。
卓戊卿本想直接打听消息,但又怕唐突了对方,只得拐弯抹角道:“前辈走南闯北,想必见多识广,不知最近都听到了些什么新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