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谋士一说,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江洛玉绝不会同意,脑海中却立即联想到那次初见的难堪,本想要暂时缓缓再说,可几天后却突然听闻此次宴会江洛玉会来,便当即决定不如在这次宴会上动些手脚,不妨让江洛玉的清白和自己扯上些关系,不管江洛玉到底是不是真的厌恶他才挤兑他,以后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至于之后这位江世子是否会恨怨,他都有把握让他扭转心意,转而全力帮助自己。
想到这里,南静隆再度抬眼看着那道淡青色的背影,想起那人美丽无双的脸颊,眼底深处
蔓延出一丝冷色,身上却禁不住一热,袖中跟着露出一点红,细细去看的时候,却是一只红色的瓶子。
他眼神中带着y-in霾,面上却仍旧保持着柔和的笑意。
“江世子少年殁父,虽是寄住在亲生叔父府中,当也时常感到飘零难定,对前方之路无可希求之意。”
江洛玉低低哼笑了一声,侧过身来将眼神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他片刻,突得绽开微笑,犹如花朵盛开:”南皇子此话何意?”
第141章 局中有局
“哦?”江洛玉听他这么说,眼角余光瞄到他带着些没有完全掩饰好,仍能看出踪迹的暗光,和掩在袖中的手指及其那一点红色,心底顿时一冷,笑容却更深了。
“那便是洛玉误会了,在此给南皇子赔礼了。不过南皇子所说那种无根飘萍之感,洛玉倒是未曾体会过,郡王府内一团和乐并无不妥之处,也不知南皇子是如何得出此说?”
话音未落,他看着因为自己笃定的辩驳,脸色再度有些暗了下来,眼底y-in霾却更深的南静隆,心底很是快意,神色中更带了些嘲讽之意。
“不过若是南皇子当真如此以为,洛玉便想与南皇子相谈片刻,若是能解了南皇子心中忧虑,也算是帮上了皇子的忙,洛玉荣幸之至。”
“江世子客气了。”
南静隆眼看着自己的话本来说的很好,却莫名其妙被面前的人说的y-in阳怪气,一时间握紧了手中的那个小瓶,装作勉强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题。心底深深的不甘却泛了上来,无尽的渴望在他的脑海中翻搅不停,眼光也不自觉落在了江洛玉半侧着的美丽容颜上。
这样的容颜,再忍耐片刻,就即将是自己的了,没必要再为了这个而心有不忿。
南静隆皱了皱眉,拨开了手中瓶子塞着的布条,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手心里,时刻准备趁着江洛玉不注意,就将那蒙汗夹杂着媚药的粉末“意外”扑到江洛玉口鼻中,并正好让与会之人看个清楚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再度前进一步,更靠近了回廊上略微垂着头的江洛玉,y-in霾的面容扬起笑容,看在江洛玉眼中只觉恶心欲呕。
“其实不知为何,自静隆第一次见到世子开始,便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他早已明白告诉南静隆此路不通,奈何他非要一直向着这里撞,还有着其他不堪入目的龌龊心思,眼看着要是不撞入早就备好的死路,看来是不会甘心的。
江洛玉仰起头来勾了勾唇角,乌玉般的眸底第一次闪过了几乎能够刺痛人脸颊的光芒,余光看见南静隆的手因为他的目光变化,不自觉的缩了回去时,这才含笑也慢慢转身面对着南静隆,神色和缓:”愿闻其详。”
南静隆看见他的神色变化,以为他这是要认真听自己说话了,忙定了定神,攥着药粉的手再度抬起,同时加快了语速连绵不绝,想要吸引江洛玉的注意力,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下
药。
”倘若世子非要静隆诉说,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过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却仿佛非常亲近,又带了些不可知的东西……”
“南皇子这话可算勾起了洛玉的好奇。”这一回还没等他说完,江洛玉眼看着那只缩着的手就要扬起,霎时后退了一步,迎着南静隆讶异的眼神,抬手指指不远处叶瑞等人离去的垂花门,又摆手示意他向着回廊另外一段有些偏僻的荷花池走去,笑容盈盈可亲。
“殿下马上便要出来了,南皇子若是想接着与洛玉两人对谈,不如再找个清净的地方如何
?请。”
南静隆看他摆手过后,就抢先领路向着安静没有人烟的回廊拐角处行去,想到不过一会两人便会独自相处谈心,虽是较难被人发现,可下药的机会更大,呼吸不由略微急促了些许,英
俊中带有y-in霾的脸色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抬手回道:”江世子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南静隆看着江洛玉因为当先,所以被风略微扬起的青色衣摆,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平那翘起的花纹,手指却在触到那柔软的布料时突然一缩,差点将手中的药粉散了,眼前一阵七彩斑斓的颜色浮上来,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低低的呻吟出声。
“n吾,,
江洛玉极快的察觉到了他有些不适,暗暗看了他仍攥着的那只手,面带关心之色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扶住了东倒西歪的他,更隔着袖子卡住了他的胳膊,这才随手推开了回廊边上一扇小门,将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进去,让他缓步走到了床边坐下,关心的低声问道:”
“南皇子,这是怎么了?”
南静隆眼前斑斓的色彩仍然晃着,神智也渐渐的不大清楚,全身一点点软了下来,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一般,药粉簌簌的顺着他的指尖落下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想要给江洛玉下药的,此刻竟有些吃力的伸出手来拽住他的衣袖,断断续续的道。
“你……你别走……太医……叫……”
江洛玉不着痕迹的挣开了他的手,唇边带着浅浅的微笑,直起身来看着在床上躺下神智昏沉,说完那几个字后便无力的在床上挣扎了一下,就半侧着头闭上眼睛的人,目光幽深的看了地上那一滩小小的白粉,语气缓慢中带着飘忽。
“好,南皇子。我这就去叫太医,你先在这里歇一会罢。”
说罢这话,他微笑的低身掀开了南静隆躺下的地方旁边,一直被被子蒙着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地方,露出了里面同样闭目沉睡的人,再伸出手来挥了挥,让一直藏身在屋中不曾离开的中年男子近前,压低了声音道。
“把他们的衣服都给我扒光了,塞到一个被窝里。”
说罢这话,他又低下身去,一点点细心的收起了那一小坨白粉,抬手就捂到了南静隆的口鼻处,面上的笑容虚幻中带着杀意戾气。
片刻之后,江洛玉缓步迈出屋内,唇角笑容柔和又浅淡,被阳光一照更显娇美动人,只是淡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冰冷的目光在y-in暗中看向慢慢关上的大门时,神色骤然变得y-in森可怖。
“南静隆。”他喃喃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垂下,白皙的掌心在暗红的门框上摩挲了一下,声音轻的如同自言自语,”再过片刻的时间,我便能永远解了你那无根飘萍般的忧虑,你若是醒转过来之后,可一定要多多谢我才是。”
在那扇门终于被缓缓关紧,江洛玉眯着眼直起身呼出一口气,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身女双衣饰,沉默静立在不远处角落中,看不清乌发遮脸看不清容颜几何的人,神色骤然缓和下来,像是挣脱了某种可怖的梦境。
“怎么去了这么久?害的我还以为你先离开了。”
白敏玉看着离开那扇门,向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身影,以及那张俊美无睱的脸庞,从狰狞可怖变为一片古井无波,手指不由微微哆嗦了一下,眼底跟着闪过某种看不清的神色:”我备了一出好戏。”
“哦?”江洛玉闻言,眨了眨自己的眸子,回手指了指自己方才离开的那扇门,笑问道,
”不是他的?”
“不是你准备的,而是我的。”白敏玉敛下了眼眉,执拗的不去看那扇门,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什么东西向着自己袭来一般,只是向着面前的人伸出了手,神色认真一字一顿的问道,”想看么?”
“你好不容易备了戏,我怎好不去看呢?”江洛玉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终是笑着将手放了上去,微微偏过头来,任由颊边的乌发坠下遮住了白皙的肌肤,”定然是要去的,快些头前带路,我可不希望误了好戏的时候。”
宁府的水榭回廊一点点让阳光照亮,一身青衣的人被走在前面身着女双衣饰的人拉住了手指,像是在郡王府一般旁若无人的行走着,在离开了方才那道垂花门后,缓步推开了一旁有些破烂的屋门,缓步走了进去。
江洛玉眼看着白敏玉低头将门推开,拉着他缓步走进屋内,便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这竟像是一间小厮下人所住的屋子,不远处摆放着一扇很旧的屏风,上面的绣花都有些发黑脱落了。
白敏玉看见他将眼光落在屏风上,又抬眼瞧了瞧此时空无一人的门外,先是快步走到门边将大门虚掩起来,随后再度拉起了站在原地没动的江洛玉,两人一同小步跑到了那扇破旧的屏风后的木板旁,才终是停下了脚步。
江洛玉刚刚站定,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屏风内摆着的浴桶等物,以及在浴桶后一扇被木板掩住的小门,笑道:”这是做什么?还神神秘秘的。”
“等一会。”白敏玉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庞上那狰狞的伤疤,却未曾遮住他绽着微光的據拍色眸子,声音笃定又平静,”莫要出声。”
江洛玉听了他的嘱咐,眼神略微动了动,刚准备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耳边就骤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离两人藏身的地方足有十几步的正门,就在江洛玉听到声音后刚刚侧身藏好,突然被两个搂抱在一起的人撞了开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亲吻声和衣服窸窣声响起,带着几分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