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得着你养我吗!咱俩抱着你哥的大腿就好,横竖他有钱。”白苏九笑道。
夏侯赞还正琢磨阿年说的是啥呢,结果白苏九一下子就猜到了。夏侯赞不由得跟着阿年一起咯咯笑了起来。
院门外,秦央垫着脚往里看了看。他似乎能隐约听见白苏九的声音,还有笑声。可惜,白栖梧的障眼法罩住了整个院落,秦央看见的庭院里空无一人。
“似是...与以前一样了。”秦央喃喃自语着,转身离去。
第47章 【四六】 不可想
大皇子夏侯盛逼宫失败,于昨夜被国君赐死。
“死了?!”接到消息的白苏九微微一怔,手中的毛笔顿在了未完成的画作上,晕开了一个硕大的墨点。
夏侯盛被赐死,这出乎了白苏九的意料。前世的夏侯盛逼宫失败后是被流放的,怎么这一世直接被赐死了?是国君比前世更冷酷了,还是...
“我又干扰了因果...?”白苏九蹙着眉头思索着。
按理说,他指使夏侯赞去拔头功,与夏侯盛被赐死,之间应当没有多大的联系才对。然而白苏九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能改写夏侯盛结局的变数。
白苏九的心再度沉了下去。夏侯盛逼宫,罪不可恕,但终究是由活罪变成了死罪。若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促使了这一切,白苏九开始担忧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背负了不少杀孽。
“啊啊...?”阿年坐在对面,小脑袋搭在桌子一角上,看着白苏九手上的画作被毁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白苏九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桌子。
“阿年,大皇子死了,国君杀了他亲儿子...”白苏九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将画卷了起来,又拿了张新的白纸。
阿年却没有多大的惊愕,只是大眼睛忽闪了一下,继续看着白苏九。
白苏九再度提笔,却什么都画不出来了。他凝视着洁白的宣纸,心中慌乱不已地说道:“阿年,若是有朝一日,我糟了天谴,你且记得跟紧了白栖梧和白辰轲二人...”
“啊!”阿年不满地喊了一声,扶着桌子努力地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扑倒白苏九的身上。
白苏九低头看了看阿年,又茫然地看向白纸,终究叹了口气道:“阿年,我好累...”
“觉觉...”阿年牵着白苏九的袖子指向床榻。
“不是那种累...”白苏九无奈地笑笑。
然而阿年仍旧不依不饶地扯着白苏九的衣袖指着床榻。白苏九没办法,只能就势躺在床上望天。
“上仙们都在干什么呢?为什么...再也没来管管我?”白苏九的心中忽然泛起淡淡的疑惑。
对了,仙界的任务是谁派给他的来着?为什么连那位上仙都不管他了?白苏九不由自主地伸出尾巴,递给阿年让他玩。
思来想去,白苏九愕然地发现他对那位给他派了仙界任务的上仙没有任何印象了。自己是何时接了仙界的任务入凡界历练的?不得而知。怎么才算完成任务?并不知晓。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如何跟仙界有联系的。
“...一切都是我的臆想?!”白苏九猛地坐起身子,惊恐不已地颤抖了起来。阿年正抱着他的尾巴,险些被带了个跟斗。
“白栖梧!”白苏九焦急地喊道。
白栖梧听见呼喊,连忙跑进屋里。见白苏九脸色苍白,不由得心中一惊。
“白栖梧,你快告诉本尊。我到底活了多大岁数?我有没有跟仙界接触过?”白苏九如同抱着救命稻Cao一般喊道。
白栖梧愣住,许久后才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尊上...您最少也得上千岁了,至于有没有跟仙界接触过,我不知晓啊。当年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化成人形呢。”
“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什么时候离开的你,又是为何离开的?”白苏九又问道。
白栖梧顿时犹犹豫豫地说不成句。眼看着白苏九越问越多,白栖梧突然大喝一声,一树枝打了过去。
噗通,毫无防备的白苏九应声晕倒...
“...啊啊啊啊?!”阿年惊叫了起来,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地看向白栖梧。
“阿...阿年,你守着他...我这就回来...”白栖梧惊慌地说着,然后掉头就跑。
阿年不知所措地看向白苏九,见他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连忙给他揉了起来。
白辰轲正在院子里看夏侯旬练剑,白栖梧突然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
“白辰轲!快!快跟我回去,尊...”白栖梧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辰轲堵住了嘴巴。
夏侯旬惊讶地看了看白栖梧,又看了看白辰轲,尚未反应过来,白辰轲便跟着白栖梧跑了出去。
二人狂奔回皇宫后,白栖梧指着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白苏九说道:“尊上好像察觉到了,马上就要想起来的时候让我给打晕了!”
白辰轲点点头,双手飞快地结了个决,按在白苏九的脑门上。
“呜呜...”阿年焦急不已地想去阻止白辰轲,却被白栖梧束缚住了双手。
“阿年,别怕。我们...不会害他的。”白辰轲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惨淡。
白色的决印入白苏九的额头中后,白苏九突然长吐一口浊气,翻了个身后睡着了。
阿年怯怯地看了看白栖梧又看了看白辰轲,小手揪着白苏九的衣服一角不敢放。
白辰轲叹息一声,抱起阿年出了屋。
“阿年,今日的事不能告诉国师...不然他可能再也不是白苏九了,好不好?”白辰轲压低声音道。
阿年一脸的茫然,但迎着白辰轲恳求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阿年,你放心,我们真的是为了他好。”白栖梧也小声说道。
阿年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白辰轲将他又抱了回去,三人围在白苏九的榻前等他醒来。
白苏九睡到黄昏才醒,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了揉脑门疑惑地问道:“我这头怎么这么疼啊...你们都在这里干嘛?”
“国师,您下午的时候脚下一滑不小心磕在书案上了。我等见你昏迷不醒,正愁着呢。”白辰轲道。
白苏九呆呆地看向他,不可置信地问道:“...我这么蠢吗?”
“...是啊!”白辰轲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一旁的白栖梧险些嗤笑出声。
白苏九又错愕地看向了阿年,见他瞪大了眼睛,似乎犹豫了一下后开始使劲儿点头。
“...可...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白苏九涨红了脸,抬起手将头上的大包给揉了下去。
傍晚,君南衡才回到了白苏九的住所,脚下发飘地瘫坐在院中的软椅上。
“你怎么了?贴个符纸至于这么累吗。”白苏九在一旁烤着玉米,顺手递给了他一根。
君南衡却没有接,而是摆摆手道:“...我吃不下。我最近也不知怎的了,每次贴完符纸都觉得特别的累。浑身酸痛,还胸口发闷。”
白苏九蹙眉看向他,许久后抬起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后道:“没发热啊。是不是最近休息得不好?”
“或许吧...”君南衡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白苏九叹口气,拍醒了他说:“去屋里睡吧,跟阿年一起睡榻上。白栖梧,你给他拎过去。”
君南衡还没来得及回应,白栖梧变化回人形,揪着君南衡回了屋。
白苏九又烤了一根玉米,余光瞥见白辰轲正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嗤笑道:“你馋了?那也没辙啊!”
“没...”白辰轲迟疑地回答道,旋即指了指头问道:“国师,您的脑袋好点了吧?”
“当然没事了!我是那种柔弱的吗!”白苏九没声好气道。
“那就好...”白辰轲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决终究是好用的。
白苏九叼着一根烤好的玉米,把剩下的包了包,送回了屋里。
“你们记得按时吃饭。”白苏九对屋内的白栖梧和阿年说道。
君南衡躺在榻上睡得很沉,白苏九又试了试他的额头,见确实没有发热,也不像是感了风寒,便只能把君南衡的不适归咎于贴符纸消耗的灵力太多。
“白栖梧你多陪陪他。给他补充点灵力。”白苏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