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诚儿,诚儿,还不快向你堂兄嫂行礼。”
对比于刘氏隐约的幸灾乐祸和本身的老谋深算,慕容诚却是完全一个反面,他自从一进门眼神就像是黏在了江洛玉脸上,几乎忍不住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一边行礼还一边吸了口口水:“给……给堂兄嫂行礼了,堂兄嫂可真像……真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江洛玉听到这明显有着特殊意味的话,脸色丝毫不变,乌黑的眸子却骤然沉下,笑着侧身没有受他的礼:“堂弟此话,静玉可听不懂了。”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稍带虚弱的声音,其中也带着极为明显的怒气:“堂兄,这是我大哥的大婚之日,你说对兄嫂的这都是些什么话?还不快些向兄嫂赔礼,说你失言了!”
一听这个声音,江洛玉敛去眼底的厉色,看着被人搀扶着迈步进来,特地前来贺喜的慕容祭,点了点头后,目光又淡淡转向慕容诚:“二弟无需如此生气,想必堂弟不过是一时口误,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是不是,堂弟?”
慕容诚一进来就被他面容的美丽所迷,此刻离近了看就更是痴迷了,可目光一接触到那双
深不见底的眸子,脑后却陡然升起一丝冷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应道:“是,是这样的……
”
刘氏见两人一唱一和的,将慕容诚逼得后退,又见自己的儿子胆小如鼠的不敢反驳,她本来就是故意来瞧瞧大房的嫡长媳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却被人将了一军,自然恼羞成怒,可碍于江洛玉身份高贵,她只能将矛头对准刚进门的慕容祭。
“祭公子,诚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如此口出不逊?”
慕容祭眼底闪过讥诮,被人扶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虽脸色苍白虚弱,神色却沉稳中带着笃定。
“二婶此话差矣,自古以来宗法上讲,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兄长乃是嫡长子,兄嫂又已经嫁入慕容氏,乃是兄长的嫡妻。论理来说,兄嫂该是我们这些弟弟的长辈,诚弟出言不逊冒犯
长辈,岂不是大错?!”
刘氏的话一下被他堵住,气的脸色通红,指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
江洛玉含笑看着刘氏憋气下不来台,片刻之后,才将目光转向门外一直没进来,有些畏畏缩缩的三个少女双子,问道:“不知道,这几位是?”
“这三个都是老爷的庶女和庶双。”刘氏吃了大亏,却没法反驳慕容祭,又被江洛玉岔开了话题,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对着门外那三个少女双子咬牙切齿的吼道,“还不过来,见过你们的堂兄嫂!”
江洛玉看着她浄狞的模样,知道她是气不过要找人来撒,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庶女和庶双被嫡母训后,显得分外战战兢兢的模样,眉眼间这才多了一分柔和,不等三人行礼就开口
道。
“眠星,依依。”
“奴婢在。”
“将这些东西给他们,初次见面,也算是静玉的心意了。”
看着江洛玉指了指一边早就备好,放在床边的漆雕花盒,眠星低身应是,刚要低身去拿的时候,却瞧见唐依依抢先拿了起来,朝着那几个少女双子走去,谁知可能是她走的太急,快走到江洛玉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崴就抱着花盒跌在了地上。
“哎呀!”
江洛玉听到这声惊叫,眼光一闪,含笑垂下脸问道:“怎么了,依依?”
唐依依看着身畔的江洛玉,知道自己出了岔子,忙想要抱着花盒站起身来,可谁知道怎么弄的,她手上的花盒突然一滑,好似要落在地上一般,一旁的江洛玉眼疾手快立刻捞了起来,那松松的广袖滑落下肘间,露出了光洁白皙的小臂。
“没事,帝子,只是绊了一下,依依没事的……啊!”
唐依依知道之闯了祸,忙抬头去接江洛玉手上的东西,可眼光在瞧见江洛玉的小臂时,却忍不住突然惊呼出声,眼底闪烁的光芒令人心惊。
“大呼小叫,你这个奴婢是怎么回事?”刘氏被她的尖叫弄得心烦意乱,她没办法对江洛玉怎样,只能一挥袖子有些不耐烦的找唐依依麻烦,“帝子殿下,不是二婶说你,只是这丫鬟还要管教才是,可别奴大欺主。”
江洛玉看唐依依眼光乱闪,一副不老实的模样,端详了一下还在自己手中的花盒,若有所思的应道:“二婶说的是,静玉受教了。”
慕容诚即使刚才被江洛玉和慕容祭联手挤兑,眼光也一直迷恋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江洛玉,此时瞧见江洛玉因为拿起花盒露出手臂,立刻一副猪哥样紧盯着那白皙的肌肤不放,可这么一看他脸色乍变,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堂兄嫂你……你……你的手臂……”
第280章 ?结发合卺【本卷完】
刘氏听到身畔的儿子叫江洛玉,又瞧见江洛玉居然给那几个卑贱的庶女双子准备礼物,本来气哼哼的准备拉着儿子走,可眼光还是下意识的扫过江洛玉的手臂,跟着她的眼神也骤然停滞下来,露出了极度的兴奋之色。
“帝子殿下,您的手臂上……怎么没有红线啊?”这一回不等江洛玉放下手,掩住那白皙没有一丝痕迹的手臂,刘氏就抢先扣住了他的手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金习俗,未曾圆房,就失身的双子,即使身份如何高贵,都是没法做正室的,帝子你可知道?”
“没有红线,二婶这副模样,是要如何?”江洛玉即使被抓住了手腕,也并不挣脱,只是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所有人的表情,从慕容祭的担忧到眠星的惊讶,还有慕容诚的垂涎和唐依依的惊恐懊恼,最后还是定在了刘氏得意的脸上,一字一顿道。
“莫非,你要赶刚进门的静玉,就此出慕容府不成?”
就在郦玉苑中此时剑拔弩张,刘氏咄咄逼人慕容祭满脸担忧,唐依依的眼底则闪着诡异的光时,此时的慕容府前院宴客厅中,一身红衣罕见面带微笑的慕容昊身畔,正有一个小厮偷偷凑过来,低声稟报道。
“公子,帝子那边出事了。”
听到这话,慕容昊眼神一沉,看了一眼厅堂内此时的许多宾客,劝酒和贺喜都是围在慕容奇和慕容涛身边的,便低声对着小厮嘱咐了几句,又看了一眼身边感觉到动静,朝着这边看来的南静瑾和木泰的嫡长孙木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下去罢。”
不远处一身常服,独自一人前来贺喜,喝酒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身着红衣的人,看见一个小厮前来慕容昊身边稟报,紧接着慕容昊对南静瑾和木擎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去时,眼底顿时闪烁起诡异光芒,突然扬声说道。
“怎么,酒才喝了几杯?新郎官如此心急的要离开,莫不是后宅出了什么事?”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站在他身后同是来参加宴会的人没有察觉到他话中深层含义,便跟着调笑了慕容昊几句,同时扬起了自己的酒杯。
“我看乌雅大人说的不对,不是后宅出了事,而是不愿意让内君再等了罢!”
“温柔乡英雄冢,名不虚传啊!”
慕容昊面对着他们,闻言略微拱了拱手,目光却是直直盯着乌雅炎,眼中闪过挑衅之色:“乌雅大人说笑了,后宅……能出什么事?”
乌雅炎看着他如今淡然的模样,心想慕容昊现下一定不清楚此刻后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送了多大的贺礼来回敬他们对乌雅朵的用心,闻言也就不再绕圈子,反倒含笑挑了挑眉:“例如,发现你的新婚内君,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他的话音未落,慕容昊自己还未反驳,站在他身畔不远处,一听见乌雅炎说话就暗叫不好的白意凡立时脸色骤变,沉声吼道:“乌雅炎,你少血口喷人!”
站在他身畔的武威大将军白洛宁也跟着变了脸色,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声斥道:“乌雅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污蔑皇室,可是大罪,还请你千万慎言。”
乌雅炎连遭两个人斥责,面上的神色丝毫不动,倒是兴致勃勃的瞧着此刻脸色难看的慕容
昊,含笑一字一顿说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要看慕容将军,敢不敢让我们一同去后宅看看
了。”
慕容奇一直在一边听着乌雅炎说话,眼见着乌雅炎眉眼中并无害怕之色,心里就是一沉,目光下意识转向了慕容昊,在瞧见他脸色难看的时候不由心中暗惊,想起三个月前帝都内传言西华帝子和朝云大将军早就私相授受的事,不由心中打鼓。
但很快,他的神色迅速镇定下来,决定不管如何,一定要先压下这件事,慕容氏再自己做区处,绝不能让满帝都的人讨论慕容氏的闲话,便沉下脸来,上前一步声音渐冷。
“后宅乃是我慕容氏禁地,乌雅大人如此说,可是视我慕容氏为无物?”
在他身边的慕容涛猛然听到这事,也是心底一惊,又闻身边的兄长这样说,迅速也陈清利害,帮腔道:“兄长说的不错,乌雅大人,无缘无故的就作此匪夷所思之猜测,就是乌雅氏相传百年的教养么?此时可是在慕容府内,还请你收敛一些!”
乌雅炎连着被白氏和慕容氏斥责不该说闲话,面上的神色仍然没有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的周围贺喜的宾客渐渐开始议论纷纷,慕容奇和慕容涛对视了一眼,刚准备接着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回廊上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