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低声咕哝着,仿佛已经有些精神时常,吃吃的笑时,眼底却浮现了盈盈泪光:“这样的话,我是杀姐姐孩子的凶手,姐姐会一直恨我,也就不会在我死了之后伤心……”
“蠢不可及。”乌雅益定定凝视了那张脸许久,突然讥讽一笑,抬手扣住了唐依依的下巴,冷声喝道,“来人!”
话音未落,房梁上闪过一道黑影,随即低身半跪在乌雅益脚边:“在!”
“把她给我押下去,今夜洗干净了送到我房里,找人开脸打扮好了,晚上我会回房歇息。
”
“是!,,
这样意味明显的话语,顿时让被抓住的人睁大了眼睛,不甘的挣扎着,惊讶的整张脸庞都扭曲起来:“你要做什么……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当你的通房妾室!我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会苟且——”
被一条布巾堵上了嘴巴,又被点了x_u_e道,屋内顿时清净下来,乌雅益抚了抚自己小指上碧绿色的戒指,笑容冷冽没有温度。
“都听到了么,防范着她些,记得别让她有力气逃跑或是咬舌,若是我指定的通房少了东西,到时唯你们是问!”
“二公子,红花如何处置?”
“直接去送给槐夫人,让她在自己的妹妹或是那个孩子中间,选一个。”
乌雅益丝毫不用思考,就在目眦欲裂的唐依依面前,淡淡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要是她选了妹妹,就将这包红花留给她,以后在这府内给她划片地方呆着,若是她选了
孩子,她的下场还用我来说么?”
就在黑衣男子低身应是,乌雅益抬手抚了抚唐依依挣扎不断的脖颈,好似一用力就要掐死她一般,脸上浮现了诡异的微笑时,同样处于内城却不同方向的白府府门前,一辆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一个等待许久的身影奔了过去。
江洛玉刚刚站稳,就看见一个身影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便立时认出了那是白意婉,同时听见她清脆如鸟雀般的声音:“表哥,将军,你们来了!婉儿和姐姐还有诸位哥哥都等了许久呢,还以为今日不来了,失望了好一阵子。”
听了这话,江洛玉摇了摇头,含笑拍了拍她的手指:“我怎么可能不来,实是因为要先进宫去看陛下,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晚膳会在这里吃,吃过才会离去,还有一个时辰可以相聚,也不算短了。”
两人说着的时候,已然进了白府的大门,早就等在府内的白意凡等人就迎了上来,对着江洛玉笑着寒暄几句后,将目标转向了站在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昊,几个人不一会就和慕容昊离去,留下了白意婉和江洛玉两人说话。
漫步在白府的青石板路上,白意婉看着身畔含笑仰头,自从抬步就一直不说话的人,忍不住开口唤道:“表哥?”
江洛玉垂下头来,含笑问道:“怎么了?”
白意婉犹豫了片刻,仿佛不太想要问,可却又难以忍耐,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慕容将军
……对你好么?”
江洛玉知晓他话中的含义,抿了抿唇后,唇角的弧度扬起的更高了些,目光落在远处那些影影绰绰的背影中,低声道:“你放心罢…也让两位舅父放心,我和昭敏少时相遇相知,多年情分不是他人能够比拟,绝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婉儿。”
听了江洛玉如此回答,白意婉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常舒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表哥,你和将军心心相印,美满幸福,等到以后表哥诞下了嫡子,将军更是心中疼宠,自然再好不过了。”
嫡子两字一出,江洛玉微微眯了眯眼睛,缩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颤了一下,像是要吐出一口气来,可那口气不知为何,却最终没有吐出来。
在白府用过晚膳后,一辆华贵的马车向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另外一辆显得极为简朴的马车也在同时从白府的小门中驶出,朝着外城的方向驶去,大约驶了有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了离乱葬岗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
就在马车停下的时候,乱葬岗内停落的无数乌鸦被惊起,乱叫着飞的不见踪影,普普通通的棕色帘幕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起,马车内的人露出了微勾而起的唇瓣,还有低沉而平静的声音。
“红雀。”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密密的丛林中迈步而出,行走之间还能隐约看见那人大红的衣摆和绣花鞋。
“从今日起,没有人能再折断你的羽翼。”
马车外的人听闻此言,不由深深垂下头去,对着马车上的低身一礼,回身再度走向了乱葬
岗那茂密黑暗的树林,不一会就完全消失在了马车前,安静到死寂的乱葬岗中只剩下了那辆普通的马车,还有马车上的人。
“即使是鸟雀又如何,有时候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鸟雀,可能会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天色黑下来时,慕容府内的郦玉院中,坐在窗畔的人低低感叹出声时,不远处桌案前正在低首看书的人,蓦然抬起头来,深深凝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烛火一盏盏被送进屋内,摇摇晃晃的光亮中,江洛玉斜斜靠在贵妃榻上,压低声音唤道。“昭敏。”
慕容昊从桌案前起了身,低头搂住了人,轻轻磨蹭了他的脸颊应了一声,示意他有什么话
就说。
江洛玉拉着他坐下,手指摆弄着一边的茶盏,似笑非笑的开口: “那个被你放在诚公子身
边的巧儿,怕是对你有几分淑女心思罢。不怕你知道,我已调查过了她,进府之前你去父亲那里时,我去了一趟诚弟的院子询问需要什么,就怡好见了那个看守院子的丫鬟一面。”
听他说起巧儿的名字,慕容昊眼神不变,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只是眼底多了些笑意,在黑暗中看不明显:“若不是因为帮我办了件事,又临近大婚之时,她早就在这府中永远消失了,只不过她也为我立了些功劳,一时间也不好处置于她,以免伤了其他人的心。”
江洛玉皱了皱眉,知晓他说的是关于刘小姐的事情,一时间仿佛有些介意:“这么说,倒是有些难办了。”
慕容昊见他表情中似有为难,细看却是狡黠,知道他有了主意,便含笑握住了他的手:“府中一切,随你处置便是。”
两人正在叙话,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甜美的女子嗓音怯怯响起。
“稟内君,您的药来了。”
听到声响,江洛玉仰起头来,将身上那只作怪的手扔下去:“进来。”
第290章 栽赃嫁祸
跟着抬眼去看门外迈步而进,手上端着个托盘的丫鬟,慕容昊眼光凌厉,扫过其上冒着烟气的药碗,随即有些紧张的回身,上下看了看江洛玉问:“什么药?你生病了?”
江洛玉摇了摇头,目光去看那碗调养身体的药,又看了看端着药的冬梅,轻声反驳道:“没有,不过是些日常补养的药,没什么要紧的。”
话音未落,他就站起身来,走到冬梅面前端起了那碗药,低头嗅闻了一下,仿佛能够分辨其中是什么药一般的皱起了眉头,手指轻轻划过药碗的碗沿:“我的药不一向是眠星送来么,今日怎么是你送来?”
冬梅听他的话中有着疑问,脸上的神色一变,立时弯下腰来回话道:“回内君,是奴婢看着眠星哥哥辛苦,又要侍奉内君和将军用膳,又要前去给内君煎药,这才自告奋勇的替他一会,还望内君恕奴婢自作主张之罪。”
“没什么,你起来吧。”看着她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得跪了下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时,江洛玉便饶有兴趣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慕容昊一眼,深觉得这是给瞎子抛媚眼,手指在桌案上点了点,却没有立刻拿起那碗药来喝,反而笑道。
“这药有些烫了,我要凉一凉再喝,你不必在这里站着等,只一会回来取药碗便是。”目送着冬梅起身后,神色忐忑的盯着慕容昊看了几眼,等看到慕容昊实在没有反应,这才不甘不愿的关上了大门的神情,江洛玉用骨扇拍了拍自己的手心,看着那不断冒出热气的药碗,开口道:“昭敏,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慕容昊闻言,立时抬起眼来正视着他,面容多了一分柔和:“你说。”
大婚第七日,圣上所宽限的新婚之期已至,慕容昊和江洛玉一同一早出了府邸,快正午的时候江洛玉才一个人回来,将身上翰林院的官服换下来后,就吩咐了厨房今日慕容昊留在兵部有要事不回,午膳只做一个人的饭菜。
可还没等到午膳时分,在江洛玉的书房门口,一个穿着苑中大丫鬟衣饰的女子,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压低声音稟报道。
“内君,今日清晨您刚走,府外就传来了一张信笺,指明是给您的,还请您过目。”
江洛玉闻言,淡淡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接过她递过来的信笺,盯着其上帝子亲启的四个字看了许久,这才打开朝着里面看,一看之下脸上浮过一点惊讶之色,修长的手指将里面的长长的桃红色带着香气的纸笺夹了出来,扫了一眼后低声笑道。
“居然是约见佳人时,才会发的红笺……署名还是四皇子?”
听见四皇子三个字,不远处站着的冬梅脸上仿佛闪过了一丝异样之色,却好似迫不及待一般,也不顾主仆有别的规矩,就凑上前去站到了江洛玉身边,俨然以他的心腹丫鬟自居,偷看那红笺上的字迹,同时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