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底文案:
虽出身贵胄,可元英只想逍遥人间,岂料一场刺杀,却让他撞上胡不归这个变数。
身分对立、x_ing格迥异的两人,为调查太子的失踪,迫不得已并肩同行。
胡不归原以为元英贪财成x_ing又玩世不恭,却在次次的危难之中窥见对方的那点真x_ing。
冤家似的斗嘴转变为知己般的交心,在这乱世千秋、深宫侯门,谁懂元英求的不过是一份难能可贵的真心……
封底文字:
我一口气跑到紫式微的窗下,见他正在写扇子,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扇子是「千里豪侠」,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成了「千金难求」,这次不知道又要改成什么。
我看他的手上上下下,比划了很久,才落笔,那四字刚好我熟悉得很:风流寄微。
紫式微写完了一抬头便看见了我,似乎吓了一跳,似乎略有一些不知道是搁下先招呼我,还是搁下我先招呼扇子。
我跳进门,大叫一声道:「胡不归,你是不是心里头念着我,所以才要把我写在扇子之上啊!」
紫式微呸了一声,道:「风流以寄微,你不过刚好叫寄微罢了。」
楔子
王爷是一个高危险的差事。
人都说王爷权重位高,却不知道王爷最招人惦记。
西夏皇朝有二位开国高祖,元帝跟紫氏,两人是异姓兄弟。我的祖先元帝为始皇,承诺兄终弟及。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元帝刚崩,紫氏太子谋逆。至于为什么皇帝崩了太子还要谋反,这我就不太好说了。
听n_ai娘说,当年太后皇n_ain_ai在宫里替我摆百日宴。宴不过三巡,我突然大哭了起来,皇n_ain_ai猛然惊醒,发现了刺客。
她老人家耳聪目明,知晓是太子所为,立即派兵把太子府上的人砍得人仰马翻,脑袋掉了一地。整个太子府跟西瓜地招了马贼似的,满地鲜红,一塌糊涂。
「王爷,您又说来吓奴家!」我怀里的小美人揉着胸嗔道。
「王爷,您前面说王爷招人惦记,后面说太后,嘻嘻,王爷,您是想说您还刚满百日,就招太后惦记了一会吧!」我身后的小相公揉着我的肩笑道。
我啧啧拍了拍他的手,所以说男人永远比女人要会看问题。这倒是跟聪不聪明没关系,就好比我令人拿上来一坛上好的竹叶青露,男人就只看到了好酒,女人却关心送上来的是一个几品级的太监。
我说得兴起,刚想把这故事再延伸开去。门匡一声被人撞开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要说那件黄色缂金九龙缎袍做得真是非常精致,四爪金龙腾云驾雾,下方深浅金线堆出层层水纹,象征着江山万里,绵延不绝。
我身边的四个美人一起大叫了一声,拉过棉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其实大家刚才彼此都看了一个通透,我倒不知道他们这么在乎多一个人看。
棉被一拉,唯独剩我一人光臀坐在那里,倒也不是全然一点不尴尬。
那人站在那里说,道:「寄微,我们重新开始吧……」
此人说这话的时候,正是暮春。江边的柳絮棉飞,东风一卷,那些白如雪子的棉絮便穿庭入院,犹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跟我当年与他相识那时一般,虽然还没似足十分,六、七分总也是有的。
只是我认识此人是初冬,如今却是暮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想了想,抽过边上一件外罩,将它系在自己的下面,然后挪到床下,跪地行了一个礼,道:「臣给皇上请安。」
忘了说重点,来人是西夏皇朝第一位紫氏皇帝,式微。而我则还是三朝金山不倒,最受帝宠,始终是当朝第一王爷──晋王元英。
第一章
我出生于西夏皇朝十二年,因为百日的时候救过皇太后n_ain_ai一命,被她老人家亲口御封为:金童。
我娘当时说了一句:「太后是老佛爷再世,英儿是金童,自然是为佛爷保驾护航。」
皇n_ain_ai大为高兴,指着我娘道:「身分尊贵,果然说话也与众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太高兴,回去不到一年便驾鹤西去。再过一年,父亲同驾而去。所以本王没事就爱在府里养着这种动物骑乘,不做景观,方便探亲访友也好。
皇太后n_ain_ai指我过继给了当今的皇上为第十九子,其实皇上的儿子并不多,统共只有四位。但在太后n_ain_ai不遗馀力的招兵买马之下,皇上的亲干儿子加起来一下子超过了二十位。
爹娘二人一去世,我这孤儿王爷备受皇n_ain_ai的恩宠。这事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想要,因为送礼的人多,背地里使暗枪的人就更多。
当朝的皇子当中,我最受人宠爱,自然就有人最不受宠,那就是我二哥太子元林。
元林的母亲是紫姬,正宗紫氏的女儿,很多人都说皇n_ain_ai之所以选了二哥,那纯粹是为了权衡势力,毕竟紫氏太子虽然灭了,可是紫氏的势力却仍然还在。
紫氏分为东紫与西紫,都说东紫出谋士,西紫出术士。我当时就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美名,琢磨琢磨,都感觉是在说紫氏出骗子。
我二哥倒是一个实诚的人,一是一两,二是二两,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我反而踏实,毕竟知道代价总比不知道的要好。所以我不但是最受皇n_ain_ai的恩宠,也是太子哥哥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弟弟。常听有人叹气,道:「别看晋王年幼,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听着这些风言风语,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敢肯定他一定不是西紫的人。
那年时过立冬,我跟太子下扬州。
这天,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江南气候温暖,即便是这绝寒之日,大地也始终积雪而不冻冰,洁白的雪花打着圈落入瘦西湖中,在湖面上旋转了一下便任水流去,湖水依然是清澈如碧,千丈见底。
这么个寒天冻日,原本瘦西湖中应该人鸟声俱绝,但扬州是出了名的烟花地,不多时便一艘花舫徐徐而来,有几个文人s_ao客拥着毳衣炉火往江心赏雪。这几个文人s_ao客嘛……自然就是我跟太子哥元林了。
花舫绕了一周靠岸,我听有人大喊:「妈呀,这位客官!看你面带乌云,双目带赤,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穿着黄旧道士服的瘦子一把拦住了路人。他瞎了一只眼,不过露在眼罩外面的那只好眼睛倒是神采烁烁,精神得很。
「臭道士……」那汉子一把纠住道士,吼道:「你敢说老子有血光之灾!」他面红耳赤,嘴里的唾沫横飞。
道士一边辛苦地躲避唾沫,一边讪笑道:「非也,非也,这位大爷。是您的面相说的,非小道士信口胡说。」
那汉子嘿嘿笑道:「那你……有没有照镜子?」
道士陪笑道:「小道清晨出门自然有照的,方才就没照。小道长得不如大哥你这么神猛,不用时时照镜子!」
那汉子哈哈大笑了一阵,断断续续地道:「既然照过镜子,那你、你……你怎么不知道自己今日有血光之灾呢?」
「血……血光之灾!」独眼道士还没回过神来,那汉子已经一拳砸下。
「大事不妙,快跑啊!」
那汉子一拳就砸在了一柄摺扇上。他使劲往下砸,却难以撼动它分毫!
他瞪大了眼珠子,用了吃n_ai的力气往下压拳头,却见那柄摺扇陡然打开。眼前一晃,摺扇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额头。
那汉子跌跌撞撞退后了几步,只听那个道士摇头道:「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
那汉子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果然见掌心中一缕血痕。他站在那里一阵发呆,一抬头,却见一位落拓年轻男子雪天里晃着摺扇。
大汉似乎意识到伤了自己的人就是他,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只听那年轻男子嘀咕道:「倒也,倒也!」
那汉子果然扑倒雪中,居然在冰天雪地当中呼呼大睡了起来。
「啧,啧,二叔,你又走眼了。」年轻男子摇头摇扇叹道。
「这人面红耳赤,额头发青,还不是血光之兆!」道士不服气地道。
年轻男子一笑,他长相其实一般得很。只是这一笑,有一种看破世情,来去了不相关的潇洒。
他道:「这人面红耳赤,口喷酒气,分明是个酒徒。」
道士指着倒地的醉汉,强辞夺理地道:「他见血了,还不是血光之灾!」
看来这大汉也算倒霉,碰上了一个带保镖的术士,我微微一笑。
岸上一片吵闹,又恢复了平静。这种荒年灾月,除了我这个坐在船上看热闹的人,别人都是行色匆匆,生怕惹上是非。
花舫靠了一会儿岸,又接着游湖。船漂出去老远,我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子,他一头长发,用一根麻绳CaoCao系住,脚上穿着一双破鞋,样子潦倒至极。
但那年轻男子手中摇着一柄摺扇,彷佛身着锦装,神色间颇落拓潇洒,哪里有落魄之态,满天雪花之下,他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所以要说当今的皇上,其实是我第一眼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