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情报不符？”那卡列没心思和这人兜兜转转，一针见血挑明了对方的观点。
阿尔弗笑了起来，肩膀随着他的笑声抖动，让那卡列隐约觉得这人已经受刺激多了变疯了。
等笑声逐渐停止，阿尔弗才直起腰来：“我从来都不信任顾问和他的手下，哪怕他的手下跟着我一起叛变了，我也不准备给他实质x_ing的情报。”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逐渐揭开真相的过程。
那卡列只是静静地听着，收敛了自己身上伤人的气场。
“这么说吧，顾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任用了他曾经的情报员，便选择从那个人嘴里套话。”
看来这就是被顾问做成面具的老兄了……那卡列感觉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然而从情报员嘴里套不出什么，他就伪装了一下自己，来我这里。不想我完全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人掌握的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情报，所以顾问只能凭借记忆，给你们随便点的情报应付差事。”阿尔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在那卡列看来是十分欠揍的“也许有30%左右的正确率吧，毕竟我也有没来得及调换的地方。”
情报有误。
这感觉像是价值一千元的珠宝忽然在标价上少了三颗零，被人告知是赝品，心里那个憋屈。
黎明不吃阿尔弗这一套，嘴里含着糖直接开口道：“万一顾问就是从你手里套出情报了呢？”
阿尔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有些得意：“如果只有我知道是真是假，那么其他猜测都只能是猜测罢了。”
筹码变了重量，无足轻重的筹码是不够资格谈判的。
黎明还想揪点什么破绽，却迎上威廉的目光，威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筹码无力说不过对方，黎明只好悻悻地缩了回来。
那卡列不作声色地皱了皱眉，并在内心里把顾问的不靠谱骂了个遍，还有点想不通眼前这个把推自己兄长下台为毕生乐趣的人。
那卡列想，必须要拿出些什么能让阿尔弗继续谈判的东西。
这时，坐在旁边的莎拉用胳膊推了推那卡列，眼神示意那卡列这里还有台电脑的存在。
世界上最尴尬的东西之一，叫密码。那卡列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屏幕闪了闪，立刻跳出了一个单词——COLOR。那卡列有些抓狂地盯着屏幕，他完全想不通顾问为什么会设置密码，还设置这么别扭的密码。
时间在极其尴尬的气氛中缓缓流过。
阿尔弗就在这样极其尴尬的气氛中好死不死地嘲讽了一句：“如果几位实在想谈，不如换个时间，我最近毕竟忙，恐怕帮不了几位。”说话神情和顾问如出一辙。
果然一家子出来的没好东西。那卡列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蹦。好不容易给的机会浪费了，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眼前有个现成的筹码却用不了。
他在脑海里仔细搜索，回想顾问到底和自己说过些什么。然而其嘴贱的语句占了百分之八十之多。
COLOR……
颜色。眼睛。
有人说过你眼睛很美么？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卡列略微怀疑地揉了揉眼睛，指尖在键盘上飘忽不定。再一抬头看见阿尔弗欠扁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怒意。低喝了一声：“慢着！”
这次那卡列没再犹豫，噼里啪啦就输入了自己方才才想到的单词：BLUE。
然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电脑重启了。此刻那卡列脑子里面只回荡着两个字：握Cao。
屏幕闪了闪，却没有切入正常的开机画面，反而是开启了一段音频通讯，检测声音的细细波纹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是音频对面的人还没有开口。
“这是……？”阿尔弗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卡列也很想回答他，可惜他自己还是个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盯着电脑。莎拉觉得自家老大大概是把程序毁了才落得这么个下场。旁边的黎明和威廉低声交谈，内容自然是眼前这台电脑上的内容。
“咳咳。”电脑咳了一声，波纹也出现小幅度波动。
那卡列嘴角抽了抽，这丫是□□啊。
“咳咳咳咳……”这次估计是真咳住了，场面只有更尴尬没有最尴尬。
那卡列额头暴起青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可是电脑里传来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各位好久不见啊，我是顾问。”
“我是顾问”四个字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同雷鸣入耳，尤其是阿尔弗眼睛瞪的像个铜铃。
而那卡列是确确实实地愣住了，也不晓得是高兴还是生气，直到嘴里莫名其妙的铁锈味才让他反应过来自己把舌尖咬破了。顾问“死”的时候他伤心了，他不解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做，如今顾问“活”了，他又有种深深的被欺骗感。
“这么安静，不给点话？”顾问似乎选择了无视气氛，继续开口“好吧好吧，不给就不给吧，难得我想起来给你们打个电话你们却这么无情，辛苦我这几个月东跑西跑的……”
“……顾问。”
“那卡列？”
那卡列忽然就沉默了，大概也就是想叫叫对方的名字，可是叫出来后没了下文，只能表情别扭地转移了话题：“你还活着？”
“不然呢？”那边的人反问了一句，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我机智我自豪。”
如果顾问在现场，估计就能看到阿尔弗黑得和煤炭一样的脸，都快能挤出墨汁来了。
“我们开始正事吧。”顾问一下堵住了所有人的疑问，自顾自地把话题转移回了谈判上“小明啊你别和威廉咬耳朵了，谈正事呢。”
一旁和威廉正商量现况的黎明躺着也中枪，眼睛十分不满地看着电脑上的摄像头，威胁道：“你把摄像头关了，不然我哪天就监视你上厕所。”
威廉：“……”
那卡列：“……”
听懂这两个人的脑回路真的有点困难。
“这场谈判的关键不是我给那卡列的那张名单，阿尔弗给你们解释了，那张破名单是我凭借记忆输入的，没什么用是真的，”顾问强行无视黎明，一本正经地回归话题“当然，阿尔弗被吸引过来的不是因为这个，不然他打死都不来，对吧？”
阿尔弗没吱声，似乎是默认了顾问的说法。
“另一份名单，才是阿尔弗要关注的问题。”顾问有意制造悬念似的顿了顿“是参与宴会的人员名单。试想一下，参与毒枭活动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因此那场宴会中，在官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要隐瞒身份，而我只是闲得无聊，去查了查这份名单。”
顾问这话说的轻松，从阿尔弗手里套走名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卡列眸子沉了沉，忽然间觉得顾问是个既理x_ing又感x_ing的人。
“重点来了，阿尔弗先生，我发现你已经在三个人身上动用了这个DNA技术。”
阿尔弗却不甘示弱地回应：“那又如何？”
此话一出，自然说明了什么。
不过阿尔弗如此笃定，也有他的理由。DNA技术本就可以让医疗设备在DNA方面找不出破绽，整容和面具更是让伪装变得近乎完美。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顾问这只苍蝇既然开口了，就说明这个蛋有缝。
顾问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轻蔑：“你知道么？专业人员只需要动手摸一摸这个人就知道他整没整容，况且一个人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同这个人本人一样。”
第20章 赢家
那卡列忽然明白那天为什么会觉得顾问不对劲，因为他本就不是顾问，只是顾问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任人摆布的木偶。
“记得杰克吧，那个狙击手。”顾问还特意预留了些时间供其他人反应“阿尔弗杀的是他，我代替了他，这么说，懂了么？”
阿尔弗怒道：“你自己才说人不可能完全相同！”
“对啊，我们一点都不一样。”明明只是声音，却让人听出了寒意“他替我死，他说的话只是通过催眠事先安排好的，而杰克这个人从你眼皮底下‘消失’，怎能一样？”
“你…你…”阿尔弗被气得结巴，顾问还火上浇油地喃喃道：“我什么我，我这么帅那轮得到你说话。看手机，毒枭宝宝。”
阿尔弗拿出手机，一条信息在上面显示着，他定睛一看，整个人和雷劈了似的，手一哆嗦，手机直接摔在桌子上——上面是一份名单，和宴会名单分毫不差，甚至还有详细的资料。
威廉此刻耍嘴皮子的功能就来了，这“纵横沙场”多年的老手看阿尔弗表情就能猜出个一二三，于是笑道：“您看，您已经确认的情报真伪，不如我们各退一步，谈谈条件吧。”
阿尔弗此刻爆炸的心都有了，这群不要脸的还围攻他一人，但顾问明显一副：“我就是人多欺负你你打我呀。”的架势，不给他留退路，阿尔弗再怎么逞强，也必须认怂了。
“……你想要什么。”阿尔弗这句话一出来就十分的后悔，简直把自己往虎口旁送。
“往后，你所有的交易数据必须通过那卡列和威廉，并且让黎明获得你的内网的最高权限。威廉和黎明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顾问张口就来，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问这是准备掐住阿尔弗的命根子。让阿尔弗欲哭无泪的是，他只有答应一条路可走，否则名单一旦被交出去，可不只是不见天日这么简单。
“好，那我就不久留了。”阿尔弗尽量不让自己发作，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一把拉开凳子走向门口，着实让其属下以为阿尔弗已经神志不清了。
紧接着，阿尔弗身后传来顾问鬼畜的笑声。
“……你们怎么不一起笑，我一个人笑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