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 作者:水波缠绕【完结】(17)

2019-05-12  作者|标签:水波缠绕 现代架空 强强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沉默着。
  “你真的放他走啦。”
  “嗯。”
  莎拉换了个姿势继续靠住门框:“雇佣兵是个刀尖跳舞的工作,你也不只是为了我们,你也有私心。”
  那卡列还是保持原本的姿势,许久才叹出一声:“是的。”所以说女人的直觉呀,虽然算不上是电脑计算的准确,但也有打中的时候,比如这次,一针见血。
  倒不是说这是情侣之间会产生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个问题翻译过来就是就是:我死了你怎么办?这是雇佣兵常常考虑的一个事情,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那卡列他们这里就已经是抱着一种终生不嫁不娶,当一辈子单身狗的觉悟了。
  莎拉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东西经不起琢磨,按照中国人的话说,缘分浅就该散了,缘分那东西是一缕丝,抓不住就真的抓不住了,你不可惜?”
  那卡列默然。那张白色的卡片被他攥在手里,手掌不断紧缩,最后将那张卡片皱成团,上面的字迹也因为长时间放在手心里而模糊,手写的数字已经看不清楚。
  “抓不住的不强求。”那卡列手腕一翻,小纸团飞出一个弧线,掉进了垃圾桶。
  顾问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那卡列想,他没有用自己威胁自己的父亲,没有帮阿尔弗打出半壁江山,没有和友人一起游山玩水。他好像就是一个人,等着别人的到来,而他始终站定,不愿走出一步。
  人啊,也是有颜色的。
  或许没有五彩缤纷,没有那么纯净的蓝,黑白灰足矣。但是顾问是哪种颜色呢?那卡列觉得顾问是黑,这个想法持续到他答对顾问的问题。
  他是透明的。黑能将其他颜色同化,白能淡化其他色彩,灰色是其中的中和,而透明有幸参与到所有颜色中又不被人看到。
  来的时候无人知晓,走的期间无人应答。
  “你还会找他么?”
  “不知道了。”
  那卡列注视着被自己丢进垃圾桶的纸片,目光停留了一下,蓝色的瞳孔却里没有纸团的身影,他好像透过纸团看着其他什么。
  其实那卡列不知道的是,顾问那时并没有走多远,他在等那卡列的一个回复,或者说答案。
  顾问还徘徊在迷茫中,他想呆在那卡列身边却又知道自己能把一个佣兵团拖下水,这到底划不划算?阿尔弗势必卷土重来,一蹶不振从来不是这个家族的风格。
  顾问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已经在精神上开始游走了。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顾问直接拿起手机接听,对面的人不是那卡列,顾问心知肚明。
  “他没给你电话啊。”黎明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
  “嗯。”他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像是个等了一小时的人该有的。
  “你可以用其他办法啊,你那么多馊点子,哪个不能把那位老大拐回来?”
  有道理。顾问挺想这么回一句的,但这句话卡在嗓子里,噎得他难受,顾问晃了晃脑袋,换了一句话:“那样的话眼睛就不好看了。”
  “哈?”黎明被对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于是觉得无视“那这个电话号码就作废了,没问题吧?”
  “你今天废话好多啊。”
  “……”
  电话那头的黎明愤愤地想:老子一定要在你家厕所安个摄像头。


第22章 终了
  一切都很正常。那卡列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失去顾问而感到不安,仅仅只是在闲暇之余回想了那段故事,反反复复只有这一个故事。
  那卡列某次突发奇想接下了前往乌镇的单子,然后花了一天的时间在乌镇瞎转悠。
  找了一天只见到个老道士,这老道士挂这个小旗子,死皮赖脸地拉住那卡列,要给那卡列算算命。那卡列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道士就迅速开口,语气却是慢悠悠的:“这位公子你红鸾星动,命泛桃花,可惜桥归桥,路归路,不应苟同。”
  那卡列没说什么,只能翻个白眼。
  最后什么也没找到,他连顾问的影子都没看到。
  “你知道什么叫毒n_ai吗?”莎拉这么吐槽着那卡列。
  那卡列不知道也表示自己不想知道。
  再然后的然后,那卡列很难回忆其顾问的脸了。三年对那卡列来说并不算短,当年年轻气盛的小将军变成现在这个每天琢磨单子的大叔,还有这一段不怎么样的“情史”,现在居然快把对方的脸忘记了,还能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仔细想想看,自己已经奔三了。
  那卡列喝着庆功宴上的酒,眼神特别迷离地想到。
  这场庆功宴的结果就是把那卡列这位雇佣兵老大喝丢了——这位老大说要出去上厕所,结果一去不复回,吓得所有人都酒醒了。
  大约是第二天清晨,一位女士打通了莎拉的电话,并称自己在路上见到了某老大,希望有人来接应他一下。
  于是本像是召唤兽一样被莎拉派了出去,被告知的地点是一个小公寓,装修很简单,看起来像是为了方便打扫所租下的临时地点。
  本按响门铃,出来迎接的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长得好看眉宇间又有些英气,遗憾的是身材并不算□□。
  女子没有被本彪悍的身形吓到,她略略看了一眼,轻声到:“进来吧,以后看好这位先生。”
  发现自己的老大在别人家床上平安无事地呼呼大睡,本松了一口气,对着女子再三道谢,然后叫车把那卡列接走,临行前不忘问女子姓名。
  那卡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记忆是断片的,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但喝到烂醉如泥是事实。他把视线调转在窗外,太阳并没有升在顶点,可以推算出时间在十点左右。他从床上爬起来,令人安心的是他还在自己的床上。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那卡列这才注意到莎拉的存在,听了莎拉这意义不明的问句,他努力拼接着自己的记忆碎片,可是完全不起作用:“不记得,只记得喝了太多开始头晕。”
  “哦——”莎拉看着他,一番挤眉弄眼“有个美女把你见到了,你不去谢谢她吗?我可没要电话哦。”
  那卡列猜莎拉这是想让他走出“y-in影”,天公作美,有个美女把你一个醉汉带回家照顾,还不是雷锋同志,简直天赐良缘。
  “她叫什么?”那卡列揉了揉太阳x_u_e,酒精的麻痹感依然停留在大脑。
  “丽人……吧?”
  “……你确定这是名字么?”
  经过无数遍确定,那卡列最终得到的信息是:休的中文烂到一定水准。交流无果,那卡列只能亲自上门道谢。
  那卡列到达休描述的地点后,心中不免是几分好奇,这女子怎么让休找到这里的?又是如何推测休能带走自己?他看了眼公寓大门,旁边有个小花坛,可惜里面杂Cao丛生,不像是有需要人照看的植物。
  他尝试按了门铃,可惜没人回应。
  也是,这个时间段是工作时间。
  也许她是个上班族。
  那卡列想着,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身后有女子的声音传来:“进来坐坐?”
  那卡列回头,惊讶地发现门已经开了,而门口空无一人,看来只是邀请一下,并不打算挽留。
  毕竟那卡列是个来道谢的人,内心几番挣扎,还是走进了这间公寓。
  公寓内摆放整齐而简洁,只有一个人的家具,空气内是一股淡淡的香气。那卡列揉了揉鼻子,觉得这气味很熟悉——像是茶香。
  “铁观音。”声音率先回答了那卡列。
  而这声音却和方才温柔的女子音不符,是地地道道的男声,还挺熟悉。
  蓝色的瞳孔倏然缩小,看着从内室走出来的人连该做出什么表情也想不出来。常言道,人最欣喜之事莫过于失而复得。然而那卡列心中却没有那么激动——丽人和黎荏差好多的吧……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顾问端着两杯茶,将其一放在那卡列面前,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啜了口茶,一点没有中国的品茶之道的样子。
  那卡列也跟着他坐下来,端起茶尝了尝,然后面无表情地放下——好苦。比他想得苦。
  “你没去乌镇。”
  “只是个幌子。”顾问头也不抬地回答,自顾自地欣赏茶杯,好像这个白瓷杯上有什么无字天书。
  机会只有一个的定律到底是哪里来的?那卡列对这个破定律感到很愤怒。小将军不傻,他知道顾问给的机会只有那么一张小纸片,但他没有用手指拨通电话。所以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问见人没了声息,干脆放下茶杯,右手托住下巴:“我没有故事,所以没有可以讲给你听得,我去了乌镇,只是不习惯那养人的地方,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那卡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嘴了,他感觉自己忽然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顾问的时候,那人眼睛一弯,嘴角少了表情,手托住下巴懒懒散散的样子一出现,便是不想继续话题的样子,比如现在。
  大概也确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还是朝思夜想的人,那卡列脑子一不小心就卡壳了:“这是我们三年来第一次见面吧?”
  顾问挑眉,笑道:“可不是嘛,这位公子你红鸾星动,命泛桃花,可惜桥归桥,路归路,不应苟同。”
  “..……”那卡列终于晓得这人去乌镇干什么了。
  这个这个房间的气氛保持在一种平衡的状态,而率先打破它的是蓝色眸子的主人。
  “我现在还能挽回这个机会吗?”那卡列的眼中有一丝光亮,让蓝色抹上一抹更深的色彩,可以称之为惊艳。
  顾问因为这双眸子动摇,手因为对方的话语怔了一下。
  但是那卡列清楚的看见对方黑色的瞳孔中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你不了解我,你不能单纯的凭借着你的直觉就去确认自己的想法。”顾问的语气还是冷静地吓人,好像当年为某人敢于赴死的人不是他,好像当年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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