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 作者:流年忆月(中)【完结】(9)

2019-05-12  作者|标签:流年忆月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宫斗 报仇雪恨

安天仁正是被吴其康之事烦躁之时,听得这些话,一面担忧起反军,一面又担忧起那些所谓的恶贼,加入反军阵营,一同反了自己,心慌之下,大口喘了几声气,险险地扶着王恩益方能站好:“去……去……派人去将那些恶贼反贼通通拿下!拿下!拿下!快!”

大手一推,将王恩益赶了出去:“快去快去!”

王恩益不敢拒绝,咬牙同李桀对视了一眼,便先避开天子的怒气的矛头走了。

殿内只剩下了安天仁同李桀两人,李桀看安天仁如此发怒,抖了抖身,起身便要告退,熟料安天仁竟在安静的氛围中冷静下来,扶着额头靠坐而下,朝着李桀挥了挥手:“来,同朕说说,这所谓的恶贼都是些什么事。”

李桀心头一跳,挑着眉梢看了安天仁一眼,为何觉得此时此刻的安天仁有些不对,明明依旧是颓靡的神色,但在语气间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威严。

“嘿,还愣着作甚呢!快来快来,朕倒要听听,这恶贼都做了些什么!”

李桀不敢耽搁,上前将自己在芳城以及回京路上的遭遇道了出来,提到自己在芳城九死一生的经历,思及自己的恩人晏苍陵,便禁不住夸了几声好,谄媚地同安天仁说着晏苍陵的好话,将人都夸上了天。

安天仁听得眼都瞪直了,好似身临其境一般,听到惊险处都攀着李桀的手臂再三询问他可有出事,当听到晏苍陵英勇救他时,眉心一蹙,摇首说不可不可,亲王出兵那是大不敬,可须臾又亮着双眼道,晏苍陵能相救李桀,又可谓是立了大功,理应当赏!

“哈哈哈,”原先的忧愁在听罢李桀的话后,瞬间被喜色取代,安天仁龙颜大悦,高兴得前仰后合,他站了起身,环胸在君舒殿走了一遭,双眸一亮,跺脚道:“有了!快快快,唤人给朕拟旨,朕要赏晏王,重重地赏!对对对,拿下吴其康的季崇德也一并赏,一并赏!”

于是,今夜之后,便有一道旨意从皇宫而出,发往芳城,另有一道旨意颁布天下——西平王吴其康意图谋朝篡位,并戴罪逃亡,责令全桓朝各地逢人见之,便将其捉拿回宫,必要之时,可斩立决,至于吴其康亲眷,则判流放之刑,而季崇德抓获吴其康有功,特旨赦免其罪,官复原职。同时刻,晏苍陵的手下跟着而出,半路探出送往芳城的圣旨中内容,便赶在送旨人前一步,朝芳城赶去。

拟旨过后,李桀躬身退下,蹙着眉头摇头晃脑地离去。殊不知,在殿门阖上之时,安天仁面上软弱的神色骤然收敛,取而代之一份y-in鸷之色,周身气质赫然从一软弱无能的君王变成一杀伐果断的暴君。

“哼,李桀,王恩益,以为凭你们俩便能在朝中翻云覆雨,一手遮天,未免太过狂妄!朕今日能捧高你们,他日便能让你们摔得粉!身!碎!骨!”

哐啷,震袖一挥,桌上瓷器落地应声碎裂。门外内侍匆匆赶入,安天仁脸色骤变,软倒在地,指着那碎裂的瓷器,声音压得极软:“朕……朕的宝贝碎了……快,快快快,命人再制出个一模一样的给朕,快!”

“是,皇上。”

☆、第六十五章 ·吴啸

李桀离了君舒殿,满脸疲惫地往自己家中赶去,岂料还未出宫,变被人在半途截住了。只见一只手从旁现出,嗖地一下扯着他入了角落。

李桀惊得正要大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恰时按上他的唇,掩住了他的惊呼。

“别吵,是我。”

熟悉的声音一入耳,李桀回头,借由从高树叶片中疏漏的月光,看清了拉他之人——原是王恩益。李桀登时一口气顺回了腹中:“主子,您甭吓人成不,小的心可不够吓哟。”

王恩益扬起一抹笑意,抚着鬓角轻声问道:“你究竟在巡按中发生何事,为何如此之久方回京。”

“唉,甭说了,”李桀气都上了头顶,简单地同王恩益道出了自己这段时日来的遭遇,道尽后,还揪着王恩益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主子,你可得帮小的做主啊,这些个恶贼一日留在世上,那可是危害人间诶。”

“诶,闲话莫多说,隔墙有耳,”王恩益手一扬,止住了李桀要脱口而出的废话,看周围并无人后,将声音一压再压,问道,“你可记得数月前,我让你护送之人?”

“哎哟,怎不记得!”李桀跺脚道,“那美人么,主子您便放心罢,我已托人将其送到了品芳阁去卖,保证万无一失。”

“我要问的并非这个,”王恩益沉了沉眉心,“我问你,那人现今被卖给谁了?”

“被卖给何人?”李桀歪了歪脖,大摇其头道,“这小的便不知了,小的担着脑袋送去,哪还管得那么多。此次去了芳城,又遭逢恶贼,幸而得晏王相救,才……诶!”他一个拊掌,啪地一声,响彻夜空,吓得王恩益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无人后,方沉下呼吸斥了一声:“你小心些!”

“嘿,”李桀讪讪一笑,“是了,那时在晏王府上时,小的曾见过一人,有些眼熟,那人坐在轮椅之上,头戴黑纱帽,不知这人可会是那美人?听闻此人还是准王妃哩。”

王恩益倒吸一气,眉峰狠狠地蹙起,避重就轻道:“你说在哪儿?!怎会到了晏王府那!我听闻晏王不近情色,又怎会去品芳阁将人买回!”

李桀耸了耸肩头,摆明是不想管这事:“这小的便不知了,主子,小的只负责将人送到,至于这后边事,嘿嘿,您也考虑考虑小的命罢。”

王恩益红润的双唇上被咬出了一条白线,瞪了李桀一眼:“去查,我给你钱。”

“哎哟,主子,”李桀y-in阳怪气地笑道,“小的上次为了您这点钱,险些丧了命,这会儿您还唤小的担脑袋去查,这不为难我么。”李桀被王恩益使了这么一回,在阎王殿上走了一遭,心底自然不快,加之这些年借由王恩益势力爬上了高位,得天子圣宠,便开始自满起来,企图脱离王恩益的羽翼了。

王恩益也是个聪明人,怎不知李桀生了反心,但终究还需要利用李桀,不敢将人惹火了,唯能狠一咬牙,面上波澜不惊地讪笑道:“你一路也辛苦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悄无声息地按到了李桀手心里,皮笑r_ou_不笑地道,“归去好好歇息罢,接下来的事,我自个办便成。”

“那最好不过了,主子,若无他事,那小的便走了。”李桀扫了眼银票的面额,笑得明月都失了颜色。

王恩益堆起假笑,颔首让李桀先一步离去,而自己也冷哼一声,拂袖而离。

两人后背一对时,纷纷在面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然,便在两人离去后不久,一位侍卫装扮之人从转角处走出,眸光深冷地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当夜,傅于世府上便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函,信中所讲的便是李桀同王恩益今夜谈话的内容。

傅于世看罢后,手心一攥,将信函燃了个干净,接着奋笔疾书,写下数封信函,令人分别送往不同之处。

数日后,傅于世收到了数封回信,他看罢后,双目圆瞪,将信攥得紧紧,几欲让其在手中融成灰烬。

他大口深吸一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回信燃尽,提笔正要写信,但右手竟不听使唤地乱颤,非得左手紧紧地握着,方能镇定地写下一字一句。当最后一字落于纸上时,他已大汗淋漓,挥去额上的热汗,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喘了几口气,唤来手下命道:“听闻成御相仍在京城,想法子联络上他,重金请他将一封密信送回芳城。”

手下即刻去办,不久便将成御相请到了傅于世的府上。

一见着成御相,傅于世话不多说,将那封写好密信交到了成御相手里,还将一个包袱丢至他怀中:“干粮同马车我已替你准备,麻烦你送信至晏王手里。”

“喂!”成御相糊里糊涂地接过,听罢这话,方醒悟过来地将包袱推开,“我还未应呢!”

“麻、烦、你、了!”傅于世一字一顿将话道出,目光深沉直视成御相,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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