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义父。”季临川含笑拱手,礼节半分不少,但卫城却是眯起了眼,将季临川上下扫视了一番,方才顾着喝酒,都未能好好地观察义子的王妃,这一看,登时便不满意了。
“这小子酒量不好,你身为王妃,也不替他挡酒,成何体统。”
季临川一怔,看卫城眼底对自己有几分不屑,却不动怒,摇首道:“我身体不好,若是我替慕卿挡酒,他若知晓,定是要念叨我了。既然为人妻,当是以夫为上,不违背夫君之意。”
卫城双眼一眯,又反驳道:“慕卿可是常待军中的男儿,咱们常年东征西讨的,这喝酒暖身助兴不在少数,你若不能替他挡酒,他岂非要喝坏了胃。”
季临川眼底盛满了笑意,暗含深意地道:“若国泰民安,百姓无饥,又何需天子亲征?”他迎着卫城怔愕的眼,继续道,“我虽无武艺,不会饮酒,但我却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此岂非比你们上阵杀敌来得厉害?”
卫城被噎得半句话都道不出,倏然朗声大笑,对着季临川的肩头重重拍了几下,差些没将季临川的肩骨拍碎:“好,说得好!老夫不服都不行了,这张嘴够厉害的!这小子果真未娶错人。唉,可惜啊可惜,你不能喝酒,不然老夫定同你醉饮三百杯!不过么,这小子成亲也不叫我一声,神神秘秘的,这三百杯便不用你喝了,让这小子来替你喝!”
季临川无奈地摇头,方才还说不帮晏苍陵挡酒,会让其喝坏了胃,这会儿又说要灌晏苍陵三百杯了,这个养父真是……
“义父教训得是,待慕卿醒来,我定让他同你告罪,自罚三百杯。”
“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他喝醉了,你可别心疼!”卫城哈哈笑着,朝季临川的鼻头点了又点,季临川但笑不语。
回了帐内,卫城气冲冲地将牛重的晏苍陵丢到了床上:“这小子故意的可是,喝成烂泥似的,整个人都挂到了老夫身上,重死了,改明儿让他减些r_ou_!尤其是你,”他指向了季临川,“你看着他点,甭让他吃多了,长一堆的r_ou_!”
季临川笑意更甚,颔首表示明了,行到帐边,亲自撩帘,恭送卫城出去了。
回到床边,看着那打鼾的人,季临川无奈地叹了一声,弯腰给晏苍陵除去了鞋袜,褪下了外裳,丢到床上盖好了被,之后出外打了一些热水,给晏苍陵擦脸。
热水敷面,晏苍陵嘟囔了一声,含着笑蹭到了季临川的身边,似乎无意识地,就将自己的脑袋枕进了季临川的大腿上。
“成了你,装什么睡,起来。”嘴上说着嗔怨的话,季临川却是将晏苍陵的脑袋摆了一摆,使其靠在自己腿上舒服一些。
语落之后,晏苍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好似刚睡醒一般,带着醉意问道:“唔,璟涵,这是哪儿啊?”
“得了罢你,骗得了众人,你还骗得了我,”季临川将手上的热巾丢到了晏苍陵的脸上,“自个儿擦。当日在江池城时,你同江牧喝的可比今日的多,怎地可能今日便醉了。依我说,你是想逃酒罢。”
“嗝,”晏苍陵撑开了眼皮,调皮地眨了眨,这眼中哪儿有半点醉态,“还是爱妃了解我啊……”
“嗤,”季临川嗤鼻一声,将晏苍陵手中的热巾又扯回,沾s-hi了热水,又给他擦了遍脸,“你若真醉,只会睡得像死猪一般,又焉会打鼾呢。”
晏苍陵笑笑,把自己的脑袋靠得更贴近季临川,双手一环,给了季临川一个熊抱:“我这不是生怕真醉了,吐在床上,污了我们的床么。”
“你若真醉了,你当我还会让你进来么,”季临川笑着点他的鼻头,“我定早一步将你踢到角落边上,让你睡地去。”
“啊,璟涵,你当真狠心,我为你着想,你倒还欺负我了,”晏苍陵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我不依了,你得补偿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
“唔,”晏苍陵坏笑地点着自己的嘴巴,“补偿我一个吻,快,来亲一个。”
“臭死了,”季临川一巴掌推开了那脸,侧过头去,“去漱口了再来,不然我……我不亲。”
稍稍挑起目光,便见到季临川一如从前那般红了脸蛋,晏苍陵笑意更甚,撒娇般蹭了上去:“你吻我几下,便香了。”
“胡说八道,”季临川拍开了他的脸,直接站起便往外走,“我给你打水漱口去。”
“璟涵,想不到你如此主动啊。”
“胡说八道!”一跺脚,季临川脸红如滴血般的走了。
季临川这一走,足足一炷香的时刻方回,回来时,手里还捧了一碗解酒汤:“来,先喝些解酒汤罢。”说着,就将在床上无聊地挤眉弄眼的晏苍陵扶了起来,温柔地喂他喝下。晏苍陵也不玩闹了,乖乖地环着季临川,一口一口就着季临川的手喝下解酒汤,以缓解酒醉的头疼。
擦掉晏苍陵唇边的水渍,季临川放下喝尽的碗:“你啊,不能喝便别喝了么,喝多伤胃。”
“大家高兴么,”晏苍陵嘟囔了一声,将季临川拥得更紧,还撒娇般蹭了一蹭,“璟涵,你真好。不像那些个人,喝酒如喝水一般,就会往我嘴里灌。”
季临川点着他的鼻头:“你待我好,我方待你好。诶,话说回来,我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什么话,你说。”
“不知是否我感觉有误,你养父似乎对我有些偏见?”
“嗯?”晏苍陵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了季临川一眼,又把自己的头枕了回去,挥手道,“我义父啊,说难听些,便是迂腐。这话咱们小声些说便成,其实他这人,大抵是常年习武打仗的缘故,有些瞧不起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现今知晓你身体不好,喝不起酒,更是对你有所看法。不过你甭担心,义父他是无心的,只是这根深蒂固的老思想,嗨,我已经改不动了。你放心,不论你怎样,我都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就抱着哭笑不得的季临川,深深地印上了一个吻。
真不知晏苍陵可是酒醉,还是天生缺根筋,这等时候,不是该安慰人家说,义父并未对他有看法,他多心罢了么,结果晏苍陵反而认了这事,若是以前的季临川,早早便落了心结,看不开了。
“他毕竟是你的养父,我也不会怎样,这种想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不过,这事儿可别让我爹知晓,不然凭我爹那执拗的脾气,非找上你义父大打一架不可。”
“哼,我已听到了!”
帐外陡然传来一声,晏苍陵俩夫夫浑身僵硬了。
☆、第一六八章 ·谈兵
“爹,”季临川走出丈外,“爹你怎地来了?”
季崇德黑着一张脸:“哼,是你们俩沉醉于说你爹的坏话中,未发现我罢了。”
“爹说的什么话呢,孩儿这不是为你好么,”季临川讪讪地笑笑,“你也知晓,义父也是慕卿的养父,你……”
“成了,你当爹是小孩子么,”季崇德挥手不耐地道,“这些道理爹还懂,”他踮脚一看里头正东倒西歪打呵欠的晏苍陵,“这小子也不出来见我。”
季临川回首,正对上晏苍陵给自己使的眼色:“他这不是怕您责怪他么,现今在军中,他可不能给你打。”
“你真当爹老糊涂了不成,这些道理爹还懂。现今时刻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季崇德挥手道,“休息归休息,可切莫丢了戒心,现今我们还未完全安全。”
“知晓了,爹,你也早些去睡罢,今晚的听过便罢,甭放在心上。”
“嗯。”
季崇德走后,季临川吁了口气回了帐内,轻轻朝晏苍陵的肩头锤了一拳:“你啊,爹在附近,你这习武之人竟未发现?”
晏苍陵吸吸鼻子,抱着季临川的腰环了上去:“我这不是一心都记挂在你身上了么,这还怨我呢。”
“油嘴滑舌,”季临川点着他的鼻头,一会儿又暗淡了目光,“虽说我爹说不会对你义父怎样,但他这顽固的x_ing子,我还真怕。”
“璟涵,他们又并非小孩儿,还担心他们作甚,还不如担心自己罢……”
“担心自己什……么……,啊,拿开你的手……嗯……”最后的话都被一个吻给淹没了,那放在季临川腰上的手,也渐而滑到了体内,轻柔着最柔软的肌肤。
“璟涵,我们许久未亲热了……”
“嗯……”如水般化了的声音,将两具炽热的身体尽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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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啊呜猛地冲开了帘帐,趴到了两人的床上叫唤,还拿着爪子摸着晏苍陵的脸蛋:“啊呜啊呜。”
“嗯……”
晏苍陵稍稍撑开了眼皮,眼珠凝聚了很久方看到啊呜:“啊呜,怎地了?”
“啊呜啊呜。”啊呜挥着毛茸茸的爪子按到晏苍陵身上,推了又推,嗷呜一口咬到晏苍陵的衣袖上,就往外扯。
“嗯?”季临川也跟着被啊呜惊醒了,迷糊地问,“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