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黑道,攻受为奸 作者:洛无奇(下)【完结】(8)
阿黎乖觉回答:“雷哥虽然很凶,但是只对外人对仇人凶,对自家的兄弟,即便骂了也是为他们好。”
雷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来没多久,倒是挺了解我的。”
阿黎转眼放松下来,仿佛老朋友般闲聊着:“很多事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许久一般,这个就叫缘分吧。”
雷霆眼神一滞,想起了从前自己锲而不舍每天追在丁冉后头的纯真岁月,不禁哑然失笑:“哈,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讲也讲不清。”
转眼到了天王里,阿黎下车,不留神绊在台阶上,差点摔个狗吃屎。他尴尬地回头笑笑,将文件抱紧,向雨里冲去。
雷霆情不自禁喊了句:“阿黎,等下直接回家吧,不用再返回堂口了。”
阿黎欢快地转过身,五指并拢举到额头边,做了个“遵命”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绕着水坑向路边的陈旧建筑跑去。
那身影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弱,让雷霆深深惦念起了已经大半个月无法联系到的丁冉。
有时候,真希望丁冉也变成这样,变得温和而驯服。他不想丁冉耗费精力去拼搏开拓,更想亲手建造一座坚实而温馨的城堡,让他的冉无忧无虑、心满意足地住在里面。
但他知道这绝不可能。如果他是一棵大树,丁冉可以是支撑住根系的土地,可以是啄食着害虫的禽鸟,也可以是飘摇而至洒下甘露的雨云,却绝不可能成为一株攀附于他枝干上开放出娇嫩小花的藤蔓。
每个周三,堂口里小例会,结算一周账目,汇报繁杂事项。而散会后,雷氏小集团必定是在老板的招待下,跑出去大快朵颐一番。
如今的雷霆总算有些家底了,口味却一直停留在后巷疯狗的底层水准,什么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在他眼里都比不过一桌高汤重料的牛杂锅来得痛快。正好丁冉不在,没人不停地碎碎念叨什么沙门氏菌啊李斯特菌的,可以放心大胆地享用街头美食了。这些日子与阿黎混熟稔许多,顺道也把他一起拉了去。
几人带上帮小弟,浩浩荡荡杀进了大排档。里面零星几个食客见这阵势,都赶紧埋单离开。老板倒也识相,并不介意损失那一点小生意,赶紧殷勤招呼大主顾。一群人呼啦啦坐满好几桌,啤酒成箱搬上来,添置几个小菜,便不由分说喝上了。
这时门口进来个厨师打扮的,探头探脑张望一圈,怯怯地向主桌走去。有小弟站起来拦了一下:“干嘛的?”
那身穿白衣的小子提起手中便当盒比划着:“送炒蚬来的。”一股浓厚的姜葱味扑鼻而来。
小弟们见是外卖仔,也没多留意,不耐烦地摆手放行。唐尼耳尖,问在座几人:“谁叫过炒蚬吗?”自己刚问完,便猛然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不对!”
到底是迟了。
假扮的外卖仔行动极其敏捷地伸手从食盒里掏出枪,并毫不迟疑地同时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雷霆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而迟滞,他清楚看到子弹带着一缕白烟从枪膛中迸s_h_è 而出,夹杂着刺鼻的火药味,划破空气,笔直向胸口袭来!
“噗!”他的视野被一片黑暗所覆盖……
第57章 深渊的梦靥
雷霆,我们要去哪?
听不见回答。
四周没有路,没有方向,没有风,也没有一点声响。放眼望去,天地笼罩在灰蒙蒙的y-in霾雾气之中,一片混沌。脚底软绵绵的,仿佛踩在虚空之中,跌跌撞撞。好在那个高大结实、黑发卷曲的男人一直并行在身旁。
去哪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是和雷霆走在一起就够了……
忽然,轰隆隆的巨响从地下传来,满世界疯狂地摇晃着,崩塌着。伴随着喧嚣而起的尘埃,一条赤黑色的裂缝由雷霆站立的位置撕扯开来,转眼凹陷成炼狱般狰狞恐怖的深渊。
边缘处的碎石锵锵滚落,雷霆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这变故来得太快,等丁冉急忙伸手去拉,指尖与指尖只徒劳地擦碰而过,难以握住。雷霆的身影急剧下坠,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雷霆!雷霆!”张大嘴巴奋力呼喊,喉咙却好似被某种粘稠物质堵住一般,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挣扎着,扭曲着,手上猛力一抖,瞪开眼睛,总算从梦魇中挣脱而出。丁冉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s-his-hi凉凉的汗水,心脏咚咚咚急剧跳动不止。
来到泰国三个礼拜的时间里,已经是第二次做类似的梦了。
他翻身坐起,披衣来到窗前,尝试着深呼吸,将夜晚夹杂着露水清香的新鲜氧气注满心肺与大脑。并自我安慰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有什么预感和征兆,不过是长时间失去联系所产生的焦虑心理在作祟罢了。雷霆命硬得很,身边又有阿坚和唐尼,没事,没事,一定不会有事……
大半个月前,丁冉同罗啸声一行六人从里岛直飞曼谷,再转机清莱,然后乘上拿猜派来接应的专车,来到了泰国最北边的美塞镇。而与此一河之隔的大其力,便是位于泰国、缅甸、老挝三国交界处的金三角“心脏”,一个龙蛇共生、处处传奇的地方。
绵延四千公里的湄公河,将东南亚的大片崇山峻岭拦腰切断,开凿出无数的峡谷绝壁,深潭湍流。在那些偏僻落后、不为人知的交通死角里,源源不断滋生着能轻易腐蚀掉文明社会的邪恶能量——罂粟。
到达美塞之后,众人被“礼貌”地要求除去手机和武器,用探测仪对身上可能藏有的监视、监听设备严格搜查了一番,并用黑色厚布片蒙住眼睛,这才经历一路颠簸,挺进了拿猜的老巢。
此时的泰国,旱季刚刚结束,很快就要在东南季风影响下转变为s-hi季。山脚下酷热难耐,山上却透骨寒凉。
拿猜的大宅坐落于半山腰,周遭林木隽秀,山花烂漫,头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山脚下是成百万亩的罂粟田,随着山势起伏,茫茫无际的青翠花蕾正含苞待放,很快,这里就会幻化作一片鲜艳妖冶的罂粟海洋。
皮肤黝黑的女人和孩子们,披挂着花花绿绿的民族衣裙,正在田野里忙碌。很多穿迷彩服的青壮男人,全副武装在村落里巡视。见到他们这些“客人”,还会极规范地抬手敬礼。
一路上寸步不离丁冉,并保持高度戒备的阿仁,此刻也被这原滋原味的山林野趣所吸引,满脸陶醉。丁冉瞥过一眼,暗暗打量着,警方应该早有准备,很可能在他身上装置了什么精密谍报器材,经过重重检查,竟没有暴露,可见技术十分先进。会藏在哪呢?难道某只眼球是假的?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推测老套而幼稚,不禁哑然失笑。
阿仁见丁冉望着自己表情诡异,慌忙悄声询问:“丁少,是不是我哪里不妥?”
“啊?”丁冉不想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急忙憋住笑,胡乱摇头,“没有,很是妥当,看你可爱而已。”
罗家虽然早就与拿猜有所接触,但这也是罗啸声第一次以丁爷女婿的身份单独率人前来交易。头几天在热情融洽的吃吃喝喝中度过,之后,拿猜给了他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据拿猜自己说,在年初多国政府与国际刑警的合力缉毒行动中,他有一片规模很大的基地被摧毁了。这大大增加了种植罂粟的风险和成本,同时鸦片产量锐减。无奈之下,只有转嫁危机,提高货品价格,连带着,也想升高保证金数额。这样一来,社团在毒品生意方面的原定计划就会被打乱了。
罗啸声是个思虑谨慎,诸事周全的人。他并没有急于和拿猜谈判,而是安心住了下来,一边联络感情,一边寻找时机。在他们进山的第十天,终于等到了一个上好的契机——大元帮的人马到了。
这些年在里岛,大元帮一直被同生会压下一头,处处受制。双方抢地盘,抢生意,抢风头,积怨已深。上次偷袭丁爷,连累丁冉受伤,就是这些人的所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碍于身处拿猜地盘,谁都不想先动手,只在言语之间夹枪带木奉,彼此嘲弄讥讽。
对于大元帮,罗啸声暗自打起算盘。
在里岛,大家是敌人,你争我夺不让寸步。到了泰国,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是为了赚钱这一共同目的而来。此时卖方肆意抬价,作为买方,他们正应该统一口径,合力压价,才能取得最大利益。在觥筹交错气氛高涨的晚餐中,罗啸声主动上前敬酒,并与大元的带头人将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的生意经宣讲了一通。对方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下,竟有了几分松动。
一经窥测出罗啸声的意图,丁冉便开始转动脑筋,思考如何破坏掉他的好事。
细细观察大元帮一伙,其中有个胖子很是眼熟。貌似那家伙的老婆和人跑去了台湾,他还追过去跪在j-ian夫 y- ín 妇门外要死要活过,曾经一度在本岛黑道之间引为笑柄。
于是丁冉找准时机,故意与阿仁在其面前大讲乌龟绿帽子的笑话,并不住眼神挑衅。那胖子喝多几杯之后,终于按耐不住,冲过来理论。
丁冉生怕他不敢率先动手,看准其醉醺醺举拳欲挥的当口,暗地将一颗圆形石子踢到对方脚下。那家伙踩上去后脚底打滑,整个人向丁冉扑来。
丁冉也不躲闪,由着对方将自己扑倒,制造出一幅被按在地上挨打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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