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番外 作者:流年忆月【完结】(3)

2019-05-12  作者|标签:流年忆月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怅然若失

  “嗯?”

  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令我顿了一顿,我分辨得出,声音是巨兽发出的。但凡有些灵x_ing的灵兽,都可说人语,化人形,对此我也毫不惊诧。

  只是今日,也知自己是哪根筋被拨乱了,明知道此举十分失礼,还是壮了胆子,同巨兽道了声歉,拉着晕阙的舒诀爬上了巨兽的背。

  没了垂落空中的晃动,舒诀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我也顾不上去理会巨兽,从怀中取出了手帕,帮舒诀擦拭唇边的秽物,再从包袱里拿出一壶水,喂了几口给舒诀,助他缓缓气。

  舒诀毕竟年轻,很快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的模样,冲我龇牙一笑,我笑着给他擦拭干净嘴角,抬眼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巨兽身上,而他一直都没打扰我。

  我不禁对巨兽心生了几分好感,慢腾腾地走到巨兽庞大的脑袋前,轻声对着他的耳朵道:“多谢。”

  巨兽没有说话,倒是从鼻腔中发出了一记冷哼,大抵是视为给我的回答。

  我不禁莞尔,这巨兽看似凶猛,实则并非坏人。

  我与舒诀随着巨兽不知飞了多久,苍茫大地铺开在我的脚下,高山流水,山川湖泊,绵延百里地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之中,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仿佛我一伸手就能将它们毁灭。

  浮云亲昵地在我身边游走,飞鸟高鸣地展翼徘徊,我不由得心生一阵畅快恣意的感触,甚至忘却了此刻的处境,站了起身,伸手往天空探去。

  听闻天上居住有仙神,却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是否再站得高一些,便能见到传说中不识人间烟火的神祗。

  “呵……”

  什么声音?我惊讶地低头,刚才若是没听错,有人的笑声。

  “是你么?”我怀揣着一份小心,问着巨兽道。

  可惜茫茫云海,只有拂耳而过的风声,不听一丝人音。

  我颇有些失望,听闻有些灵力不俗的巨兽,会说人语,但我未曾见过,因此今日好奇得很,很想瞧瞧会人语的与一般的究竟有何不同,是否比一般灵兽更具玲珑心。

  但直到巨兽降落在一处荒郊野外,把我与舒诀甩了下来,我也没听到巨兽发出任何一声响。

  巨兽双翼一展,只在高空上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与巨兽相会,只希望这善心的巨兽能一切安好。

  我把舒诀靠到了大树上,待他醒来后,就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巨兽把我们放到的地方,离附近的城市不远,可不幸的是,我们要进城就必须出示通令,我们没有这东西,是以如何进城成了困扰我的一个难题。

  舒诀想了想,倒是提出要我偷进城门,我无奈一笑,城门如此之高,我与他又身无灵力,如何进城门,只怕只能挑近路,寻寻附近有没有乡村之地,可供我们生存吧。

  然而,我刚从树底下走出,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回头一看,竟是两块入城通令。

  我与舒诀奇异地对视了一眼,舒诀先我一步过去,捡起入城通令,而我则走到大树底下往上看,只见树枝纵横交错,树叶茂盛,交叉的枝桠上只有月光,不见一个人影,也不知这通令从何而来,竟还碰巧地是两块。

  我不敢随意拿取,与舒诀靠在树上等了一宿,见实在没有主人来领,才揣着一份小心,进了城。

  有了通令,我们进城十分顺利,我与舒诀挑了间毫不起眼的客栈入住,歇息了一个早上后,舒诀就打听消息去了。

  我一人待在房内无趣,便给舒诀留了书信,出外晃晃。

  我无父无母,自小便被一老琴师捡回家抚养长大,我师父过世后,我便承了他的衣钵,且为了生存,做了琴师。我自小在乡村长大,师父过世后才在帝都定居,鲜少出过远门,对于外面的世界是知道得少之又少。

  以致我来到这个城市,都不知这城市叫什么,风土人情如何,离帝都又有多远。

  我苦笑着暗讽自己一声,走向了陌生的大街。

  大街之上,十分热闹,摆摊的,卖艺的,什么样的都有,与帝都相差无几,只是街道较帝都的窄了一些,我看了几眼便失了兴趣,准备从另一条路,往客栈方向走回。

  但即将走到客栈时,一阵酒香把扑鼻而来,熏得我都醉了。这种酒香,带着淡淡的花香,是帝都里不曾见过的酒。

  顺着酒香我跨入了左侧的酒坊。这是一间很小的酒坊,往来的人也不少,来的人都兴高采烈地挑着几瓶酒坛子回去。

  我好奇地拉着准备入门的一位大哥,问他这是什么酒,这位大哥也是个热心人,拍着我的肩头哈哈大笑,问出我是外地人后,就说这是他们当地的名酒,叫醉花香,是掌柜亲自酿的,每月只卖十几坛,价钱不过几粒碎银。而这掌柜的有个怪癖,何时肯卖这酒,都得看他心情,要是心情好,一天全卖光,要是心情不好,见到他看得顺眼的才卖,不顺眼的出多少价钱都不卖。

  那大哥手里捧着一坛酒,高兴地离去了,我却哭笑不得,也不知我能不能入那掌柜的眼,让他卖我一坛酒。

  我跟着排队的队伍走到了前头,这些买酒的人,也只得方才那位大哥和一位俊俏的公子买到了酒,其他的都败兴而归,看来今日掌柜的心情不好。

  “本月最后一坛酒,谁先付账谁先得!”

  我一听,双脚就不听使唤地奔到了前头,动作迅速地掏出了一锭银往桌上放去,不料一道金光闪过,笃地一声响后,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就嵌入了桌内,惊了一大片人。

  那锭金完全嵌入了桌内,可见掷金人功力非凡,我略惊了惊,顺着如潮水般退去的人群望去,只见一身着淡金色宽袖长袍的男子,如裹着金色的羽衣,迎着金色的朝阳走来。

  他的容貌是我所见过的男子中,最为出色的。丰神俊朗,眉目如画?那些词用在他身上,我都觉得糟蹋了他,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他的样貌,那是一种只让人看一眼,便能让人沉醉的脸。只是与那张脸不协调的,是他森冷的气息。

  从他出现伊始,周围的温度像降了几度,冷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当他对着掌柜冷冷地道出“酒,卖我”这简单的三个字后,我已不寒而栗。

  然而,当我将这声音放心里反复念了几次后,我疑惑了。我与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那声音我却似曾相识。

  心念一想,看到他轻松地从被吓得愣住的掌柜手里,挑走了那坛酒,我便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追了上去。 

☆、 第三章·请酒

  “这位公子,请稍等。”我追到了那人前方,恰好阳光正面落在那男子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把他五官衬得十分立体。

  近距离的接触,我才仔细地看清那人的样貌,就像被手巧的工匠细心打磨出的玉雕,完美得挑不出一点儿瑕疵。他个头很高,竟比我还高了足足半个头,由此显得我渺小许多。

  那人眼神很冰冷,像萃了冰,横扫到我脸上时,我被他眼中的寒意震慑得倒退了一步,冷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何事?”

  他的声音也冷如冰窖,我硬挺起背脊道:“这位公子,我……”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酒上,呐呐失了言语,亏得我平日同达官贵人打交道,磨了几分嘴皮子的功夫,但如今面对这等无礼之事,我却不知如何出口了。

  “要酒?”

  我诧异地抬头,正对上那人的眸子,深邃而盛满流光,仿佛具有看穿我心思的能力,我踟蹰了一会,点了点头:“是,一时闻酒香,贪了嘴。可否请公子割爱,我可以高出一倍的价钱赔偿公子。”说完,我都惭愧了,人生第一次这么不知耻。

  “可。送你。”简短的话铿锵有力,刚在我耳中打了个转时,那坛子酒就撞入了我怀里,我一愣见他转身就走,立时拉住了他的衣袖,道了声谢,正准备往怀中掏钱袋时,手心里柔软的丝质就落了空,待我抬头时,那人竟已不见了。

  他身形特别高,论理十分好找,但任我拉长了脖子,在大街上寻了一个来回,都没见到他一袭衣角,简直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我失了神般回了客栈,舒诀早早便在那儿等我了,一见到我就管不住嘴巴地把自己打探的消息说出,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全落在这坛酒与那人身上了。

  这酒可是那人下了重金买来的,也不说声,就送给我,我哪还好意思开封独饮,只把这酒留下了,连馋了的舒诀想喝,我都拍开了他的手,等着哪一日遇上那人,再邀那人共饮。

  我没想到,过不了几日,我就见到了那个人。

  我所居的客栈是很安静的,往来人不多,但是没想到连灶头也跟着安静,吃得几日的饭菜,要么是半生不熟的,要么是生冷的,闹了次肚子后,我就没敢在这儿吃了,若非为了省那点儿钱,我还真想搬别的地方住。

  为此,我带着舒诀挑了附近一家酒楼过了去,打算给清淡的舌头沾沾盐味。以往在帝都时,为了图个安静,我上酒楼都习惯找个安静的靠窗角落坐,来了这儿,习惯自然也没改,入了酒楼就让小二带我往那去。

  而我就在那时,再次遇上了他。

  他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我的前桌,他正低着头,一杯一杯地倒着酒,连些下酒的小菜都没一碟。

  我喜出望外,推了推舒诀,让他赶紧回客栈去取我上次买的酒,而我则走至他面前,抱拳揖礼道:“这位公子,我们又见了。”

  他只斜挑了下眉梢,又把目光转到了手中的酒上,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饶是我脾气好,也不免生了些怨,语气也硬朗了几分:“公子?”

  我看到那人的手停顿了一下,好似不太想说话,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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