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储一怔,便郑重地点了点,“放心,我视小君为�c-h-a��,怎么都不会害他的。而你,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今日我来便是向你辞别的,我只望,待我归来之日,还能去找你饮酒。”
“好。”默寒点了点头。
白储此时终于卸下了凝重的神色,了然一笑,白光一现,便化作了虎形,他对天长啸一声,便朝天上奔跑而去。
“白大哥,白大哥……”白君闻声,跑了过来,却只看到白储远去的身影。
他失落地大声呼喊,但白储却没有丝毫回应,远远地消失在了天际。
“白大哥,他为何那么快便走了。”白君失落地低下了头,抚上自己的胸口,他总感觉,此时分别,再相见时,已是很久以后了。
默寒搂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小君,如今天界动荡,白储乃是去镇守四方,待天界安稳下来,他便会归来。”
“天界动荡,镇守四方?”白君睁大了漂亮的虎眼,愣愣地问道。
默寒点了点头。
忽地,白君一把抓住默寒的手,关切地道:“那阿默呢,如今天界动荡,阿默可会出事?还有白大哥,你们……你们可会有何不测?”
默寒眼神一黯,他将白君圈在了怀里,幽幽地道:“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阿默……”察觉到默寒身子有些颤抖,白君回搂住了他,也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小君,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默寒放开了白君,正色道。
“啊?怎地如此之快,”白君惊讶地道,“阿默不留下来吃过饭再走么?”
默寒回头望了一眼天界,他的太阳穴在鼓鼓作响,似乎天界那里又起了冲突,他若再不回去,便麻烦了。
他转回头,对着白君正色道:“小君,如今天界动荡,我身为天君自是不可懈责,我也当回去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拉起白君的手,郑重地放到他的掌心,“这东西,每日夜幕初降时,你便将它放至璧灵台,无论刮风落雨,你都需得坚持,待百年后,方可停歇。”
白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小瓶子,他不知道里头这东西是什么,但看到默寒如此沉重的脸色,他也明白了这东西的重要性。
默寒感激白君的知心,便搂紧了白君,顺着他的长发道:“小君,你修仙之事缓一缓,如今天界的形势甚危,你若成仙,极其不利。”
白君抿紧了双唇,点了点头,“好,我知晓了。”
默寒微微地一笑,捧起白君的脸,深深地落下一个吻,这个吻霸道而狂野,一反以前温柔的他,箍着白君的手紧紧的,他的舌在白君的腔内狂肆地掠夺,侵占每一隅,渴望将他唇内的每一份都占为己有。
这个吻,非常久,仿若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永不停歇。
当吻结束的时候,黑光一闪,白君身前的怀抱便空了,他惊诧地抬头,却见一道黑光划过天际,隐在了层层云雾之中,遍寻不到了。
“阿默,阿默……”他撕扯着嗓子大喊,“阿默,你一定要好好的!”
“好。”遥远的天际落下轻微的一个声音,而后便快速地消散在尘埃之中。
白君回去后,蝶韵已经停止了啜泣,她的眼下还有泪痕,眼睛通红。
白君看着非常心疼,方才他也曾问过蝶韵究竟是怎么了,可蝶韵只是摇头叹气,一句话也不说。
“小君,宸华天君走了?”蝶韵轻声道。
“蝶韵姐姐。”白君软软地唤了一声,点了点头。
蝶韵轻扯出一个浅浅地笑容,“我已无恙,不必担心,方才只是想起了夫君,一时控制不住,便……唉。”想到白狼,蝶韵眼神一黯,长叹了一口气。
白君跑了过去,焦急地道:“蝶韵姐姐,白狼哥哥终有一天会归来的,阿默说我还需上千上万年便可积够功德,使得白狼哥哥被放出来。如今既然你思念他,那我便多去做些善事,早日积够功德。”白君一急,跺跺脚,便要�c-h-a��去。
蝶韵一愣,赶忙扯住了他的衣袖,问道:“你……宸华天君是如此同你说的?”
白君愣了愣,点头。
蝶韵不知怎地,这眼泪又落了下来,她难受地掩过脸去,“是极,他说得没错,你的白狼哥哥尚需上千上万的功德方能放出。你,何必急于一时,这五百年我们都等了下来,何妨再多等上千上万年呢。左右这年份于我们妖物而言,不过是晃眼的事。”
白君一急,“可是……”
蝶韵摆了摆手,道:“小君,你为着夫君,当是好事,可是,你万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若是你累垮了,夫君在天……在天界又岂能安心。”
白君皱紧了眉头,深深地看了蝶韵一眼,便点了点头。
蝶韵浅浅一笑,走回洞穴里,抱起了她与白狼的狼宝宝,道:“那现下,便同我一块照顾孩子罢。”
☆、第十章·白狼
天界这场动荡持续了一百年,默寒常常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明哲保身,又要寻思着法子偷偷下来看望白君,想办法不让他人发觉。
白君只知晓默寒的苦心,也没有吵闹,默寒来时他必会好好地珍惜相守的每一刻,走时他也必让默寒眷恋地离开。
一百年的时间,白君已完全修炼成了人形,法术大成,离修炼成仙已是不远了。
但可惜,他却一直没有机会成仙与默寒团聚。
而他每天晚上都会到璧灵台上,给那个小瓶子吸收灵气,如今,只差最后一天,便满百年了。
这天晚上,夜幕初降,白君便拿着这个小瓶子来到了璧灵台,盘腿坐下,将其放到了台上,念起默寒教给他的法诀。
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白烟从瓶口袅袅升起,环绕在瓶口四处飘荡。
白君收起手,抬手穿过那缕白烟,看着白烟在绕着他的手打转,微微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白烟是他所熟悉的,这一百年来,这缕白烟从一开始只是小不可见,已渐渐地变大成形,如今已比白君的虎形还大了。
白君逗弄了那白烟一会,便抱起膝怔怔地发起呆来。距离上一次与默寒相见,已有数月余,这几个月来他无时不刻不思念着默寒,每次抬头仰望星空,看着那浩淼蓝天,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默寒的笑脸。
打从天界动乱以来,这老天的天气变得更是诡异,有时上一瞬仍是大好晴天,而下一刻便会倾盆大雨。这般苦的可是老百姓,为此白君常常去帮附近城镇的百姓们做善事,帮他们收拾东西。
但因着不能离开璧灵台,白君可做善事的范围便少了一些,是以他常常暗叹,不知这善事何时才能凑够帮白狼赎罪的份。
他叹了一口气,那白烟许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凑了过来,在他身上轻蹭。
白君忽地怔住了,方才那白烟凑过来时,他竟感觉似一只手在轻拍着他的肩,他惊诧地伸出手去,然而那股白烟却穿过了他的手,一片虚无。
他呆呆地看了白烟半响,笑了起来,定是方才他感觉错误罢。
月慢慢地从天际腾升,银光扑洒在大地上,覆上一层冷色。
今天的夜有些凄寒,白君瑟缩了一下,搓了搓手臂,他定定地望着地上的银光,不知为何,心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抬手捂上胸口,似乎从月亮完全现出后,这感觉便生起了,心跳得很快很快,似要冲出胸膛一般。
而,便在他出神之刻,那缕缕白烟开始发生变化了。
只见银光一洒,那白烟缓缓地凝聚,团团烟雾汇拢一块,形成了一个形状。
白君讶异地抬头,看着那团白烟渐渐地生出了四肢、脑袋、尾巴,而后,飘然落地,落下阴影,一双熟悉的眸映在了眼前。
“白狼哥哥!”白君诧异地喊了出声,那竟是他的白狼哥哥!
此时的白狼还是狼形,他扑了过去,凑到白君的身边,轻呢地道:“小君,许久未见。”
白君怔了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地抚上白狼的背脊,顺着那柔顺的毛发,“白狼哥哥,是……你么?”
白狼蹭了蹭他的脸颊,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白狼哥哥,”白君激动地搂住了白狼,低声啜泣,“白狼哥哥,我好想你。”
白狼轻轻地舔掉了白君眼角止不住地泪,笑道:“傻孩子,我也想你。”
白君揉了揉眼,笑道,“你怎会在此,这百年来,我……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天界,却没想你……”
白狼凑过去,蹭了蹭他,没有答话。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眸光深邃,似是勘破了什么天机一般,沉了沉嗓音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见到蝶韵及孩子们后,我再一一告知你。”
“好。”白君一笑,连忙抱起了白狼,往他们的洞穴跑去。
白君一路上笑意盈盈,而白狼的眸则是越凝越重,一直在不断地看着上天,也不知在担忧什么。
回去后,蝶韵见到夫君惊诧得差点晕眩过去,泪水顷刻决堤,忙扑了上去,抱着白狼哭泣,白狼安慰了几句,轻呢地蹭着她,伸舌舔去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