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就这么一边恭维着刘母,一边不住的激动,她马上就有享不尽的荣华了,想到贵人和她说的话。
薛宝珠不屑的轻笑,那康亲王的小儿子真真是不要脸,一个男人居然雌伏于下,上赶着当个兔爷儿,简直是浪费那么好的出身!
薛宝珠信心满满,觉得只要她做了刘凌的妾,就能把状元府里里外外把持住,到时候,一个男妻又生不出孩子,很快连丈夫的恩宠都没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她想抬了贵妾也是轻而易举的,那时出门应酬表弟也得带她去,比正经的官夫人可不差什么。
听说那男妻身体还不好,没准儿熬不了几年就死了,她就能扶正,就是正经的官太太了。
带着对于未来美好的畅想,薛宝珠一行人离京城越来越近,一行加上车夫一共四人,除了薛宝珠和刘母,还有一个是薛宝珠的侍女。
入城时需要下车排队检查,守在城门的下人一见到疑似夫主说的人,没有立即回报,而是拉过城门的守卫,“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将一枚银珠子塞给守卫。
银珠子个头只有成年手指肚大小,不容易被发现,守卫四下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看到,立即收下,“想问什么,能说的肯定告诉你。”
那下人小声儿说,“兄弟你别紧张,就是想问问你刚刚过去那三女一男,就是坐马车的那一拨,是不是江南来的?”
守卫一见打听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就问这个,是啊,那小娘子长的不错,但说是江南女子还差点劲儿,但看官蝶确实是。”
那人心里有了准儿,笑嘻嘻的对那守卫说,“成,是就行,那是我远房亲戚,听说挺有钱的,我还怕我认错了,谢谢了兄弟,有空一块喝酒。”
守卫一看那人脸上的笑意,心想着这一朵娇花即将c-h-a在牛粪上了,不免可惜的咋舌,“一定一定,我还得守城门,改天再约、改天再约。”
“好嘞,事成之后,我必来答谢兄弟。”那人一副□□熏心的模样,和守卫分开之后才不再假装,快步回去复命。
“看见人了?”刘凌走出卧房,在院子里见了那人。
“是,看情形,应该是去西城方向。”
“西城?”
“是。”
薛礼住在东城,而薛宝珠却带着他母亲去了西城,看来薛礼和曾氏母女不和是真的,连住址都没给,所以薛宝珠才会去西城的应山书院租下的学子住所,不过也可能有人接应薛宝珠。
刘凌手指动了动,对还在候命的下人说,“大顺,你去一趟东城,告诉薛礼,他女儿现在就在西城,看他怎么说。”
“诺。”大顺赶忙去办夫主交代的事。
院子里就剩下刘凌一个人,这几日因为瑾玉需要养身体,他就一直没有去翰林院,一边陪着瑾玉养身子,一边做一些部署。
现在他手里能用的人都是和姜昊借来的,固然好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他有些手段不想被姜家人知道。
“侍书。”
侍书快步走到刘凌身前,“夫主。”
“今天傍晚,若是有人自称是我弟弟,就带他到小书房去,他应该是驾着马车来的,直接把马车拉进翡玉苑即可。”
“诺。”
“下去吧。”
侍书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刘凌也不在外面耽搁,转身回了卧房,恰好姜昱药x_ing过去,人醒了。
“子晋?”似醒非醒的姜昱半睁着眼,迷蒙的看着刘凌。
刘凌走过去扶起他,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睡醒了?”
“嗯...”拖着长长的鼻音,姜昱又合上眼,在刘凌身上蹭了蹭。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刘凌用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鼻子,呼吸不顺畅弄的姜昱扭动着要躲开使坏的手指,可是怎么也躲不开,才气呼呼的睁开眼,“我醒了,松手...”
只不过说话慢慢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可爱的像是宣腾腾的白馒头,让人禁不住想咬一口。刘凌一点都没有压抑,在姜昱脸上亲了好一阵子,就连一直喜欢和他亲近的姜昱都哼哼唧唧的躲开他,才收敛一些。
“为夫帮你穿衣,一会儿在院子里走一走。”
刘凌在镜子前给姜昱整理衣服,“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的事儿吗?薛宝珠今天进京了,你看到她要怎么做?”
姜昱张开手等着刘凌系好腰带,“记得,要盛气凌人,这样看她。”
抬起下巴,拼命往高仰,一会儿姜昱就受不住的低下头,“可是一直这样好累啊...为什么那些人喜欢这样看人?他们不累的吗?而且也看不到人啊...”
“哈哈哈,你想想,如果有人这样看你,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所以啊,那些人啊就是没事找事,想看别人被气到的样子。”刘凌解释不清楚,干脆胡邹了起来。
关键是姜昱还信了,“那子晋你是不是希望薛宝珠也生气啊?”
“对啊,我跟你说,她啊,一个姑娘,心可坏了,经常让我被母亲训斥,夫人你可得替为夫报仇,好不好?”刘凌熟练的将衣结打好,哄着姜昱听他的。
姜昱的重点却在于他被训斥一事上,“怎么可以这样?她可真坏,还有伯母,为什么要训你,要训也应该训她啊,等我见到她一定好好说说她,哼!”
刘凌但笑不语。
另一边,大顺来到薛礼府上,“薛老爷,我家主人让小的给您传个话,您家大小姐带着我家老太太去西城了,估计很快就能知道您的住址。”
薛礼有些蒙了,“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乃新科状元,刘凌。”
薛礼听了便闭口不言,也不说让大顺回去,左思右想心里下了决心,对一直候着的大顺说,“我有件事麻烦你家主人,待我修书一封,请你帮忙捎过去。”
“小人知道了,小人就在门口等着。”
薛礼返身回了卧房,里面那名病怏怏的男子正拿着一卷书慢慢翻着,“礼哥,客人走了?”
薛礼这宅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就只剩一个门房了,故而平时都是薛礼收拾整理,薛礼一边快速的收拾着包裹,一边回答他,“没有,在门口等着呢。”
“礼哥你收拾包裹做什么?”那名男子放下书,打算给他帮忙,却发现薛礼是在给他收拾包裹。
“薛宝珠那丫头来了,若是让她看见你,不出几日曾氏就会来,我不能让她们再伤害你,所以我打算托刘凌照顾你一阵子,等我把那丫头打发走,就去接你。”
那男子闻言不再阻拦,他确实很害怕曾氏,躲出去一阵子也好,省得礼哥也被牵连,“礼哥,你不要着急,慢慢应付她们即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薛礼将男子搂在怀里,“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当初认错了人,你也不会...”
“礼哥,这些都过去了,左右我还活着,只是身子弱了些,曾氏心机深重,当年又怎么能怪你呢?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薛礼拥着他半晌,“都听你的,不说了,我去写一封信,你把咱家的银子都拿出来带上。”
“嗯。”男子帮着磨好了墨才去拿银子。
大顺等了好一阵子,薛礼才拿着信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请你把这封信送给刘凌,他看过信之后,随他怎么安排我这弟弟,拜托你了。”薛礼将手中的信和包裹递给大顺。
大顺看看男人,二话没说掀开马车帘子,夫主即是让他驾车来,估计早就有所安排了。
男子上了车,掀着帘子,“礼哥,戒躁戒急,我总是等着你的。”
薛礼点头,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担心我。”
看着大顺架着马车远去,薛礼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十七年了,有些事也该有所了断了,他也算赎清了罪孽了。
第十五章
“人呢?”刘凌看过信之后,打算见那男子一面。
大顺说人就在偏厅等着,刘凌便去了偏厅,进入偏厅时,那男子正看着墙上的画出神,那是刘凌和姜昱合画的春日泛舟图。
“不知先生对这幅画有何见解?”刘凌把自己摆在了晚辈的位置上,态度温和恭敬。
男人微微一笑,“见解谈不上,只是这画儿的两个画者心境、x_ing格相差甚远,却能相互融合,浑然一体,作画者一定感情深厚。”
刘凌闻言也不惊讶,能被薛礼看中的人,自然有他独到之处,“先生慧眼。”
刘凌请男子坐下,下人们上过茶点之后便退下,“学生刘凌,还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男子一双桃花眼染着些许沧桑,望着刘凌似是怀念,“不必客气,我姓曾,单名一个安字,你叫我曾安即可。”
姓曾?刘凌闻言灵光一闪而过,抬头看那人,一双桃花眼似曾相识,面部轮廓也似乎熟悉,“曾先生可是江南人?薛夫子在信中多有交代,虽然未曾说明,但习x_ing和凌颇为相似,不知是否是同乡?”
“非是江南人,只是小时候家中遭了难,借住在表亲家中,表亲是地道的江南人,故而安也渐渐养成了这些习惯。”曾安没想到薛礼匆忙之中还写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心中不由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