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元和机组的同事一起在KTV,今天航班上的一名乘务员前段时间嫁了人,托关系马上要调到公司培训部作礼仪老师去了,以后朝九晚五方便照顾家庭,不用整天飞来飞去的不着家。这是她最后一趟航班,结束时忍不住哭了,整个机组都为她践行,吃过饭又一起来了KTV。他心思没在这,还想着盛开来让他发定位是不放心他还是查岗的意思,微信再一次亮了起来。
Kills:“哪个包间?”
他来北京了?!迟景元霍地站起身,“哗啦”一杯啤酒晃出大半,溅上了他的裤子。他旁边坐着的是刚来公司不久的一名男乘,刚才正拿着迟景元面前的酒瓶往自己杯里倒,被他这么突然一站,半撞半吓就洒出大半,赶紧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就要擦。
盛开来开门见着的就是一个长相y-in柔的男生伸手在往迟景元的裆部摸,他瞪大了眼睛气得怒火直冲脑门。
“***!哪来的MB,给老子滚!”
一包间的人都被他凶神恶煞的纨绔恶少样惊得鸦雀无声,只剩伴奏音还尴尬地响着。
“不许骂脏话!这都是我的同事!”迟景元站起身来,眉头紧促,语气严厉。旁边那不要脸的小子还害怕地往他身后一缩,一副弱柳扶风受了欺负的样子。盛开来看得鬼火直冒,气血上头地骂得更大声:
“老子就说!***!***!!他就是个MB!!”吼完他将包间门重重一甩,转身就走。
盛开来气鼓鼓地下车准备去酒店前台check in,旁边突然有人小声叫他,转头一看。
“晨希?你怎么在这儿?亭哥呢?”
他好兄弟秦世亭已经过门的夫人男明星晨希正戴着口罩,压低了帽檐站在酒店门口。
“我在北京拍戏,你亭哥也在这出差,本来我没时间过来,结果拍摄提前结束了,就想来给他一个惊喜。”说着弯着眼睛指了指楼上。
盛开来了然地点点头,这二人刚新婚不久,正是蜜月期肯定一刻也不想分开,反衬着自己真是倍添凄凉,哎,真是好生让人羡慕。他跟晨希就一道往酒店大堂走去。
“呀”晨希突然脚步一顿,侧到他身前,似乎在躲着他背后的什么人。
“有私生饭,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晨希缩着脖子,声音从口罩里糯糯地传来。盛开来揽着他的肩快步往电梯走去。他听说过不少明星都有私生饭,追车摸手什么都来,有时候比狗仔还恐怖,他得赶紧把嫂子安全护送给妻控亭哥。
盛开来躺在酒店两米宽的大床上,盯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他当时忙着打车没听着。冷静下来,他也想清楚了一贯正经的迟景元是绝不可能叫MB的,那个男生应该是他同事,可他也笃定自己没看错,那小男生s_ao浪的劲儿绝对在打迟景元的主意。他一时火气上来发了脾气,根本忘了自己今天来是要示好的啊。
“怎么就没响儿了呢,再给你一次机会啊。”盛开来冲着手机教训道。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仍然静默如初。
“不打电话,发个微信也行啊。”
盛开来出气地戳着迟景元蓝天白云的微信头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嚎叫。
时钟慢慢指向了十二点,床上的盛二少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
“老子澡都不敢去!,生怕错过了你的电话!哄我一下会死吗!!”
他又垂死挣扎了一会,发气地将靠枕都踢到了床下,最后还是没脾气地主动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啪嗒——”盛二少发气地将手机往墙上一摔,他太使劲把墙壁都砸出个小坑,新换的iPhone摔落到地上,屏幕裂出了几条纹路,电池也掉了出来。
盛开来怒不可支,敢情他纠纠结结一晚上,人家根本直接关机不想搭理他。他往枕头里一倒,觉得自己真真是傻透了,今天眼巴巴飞过来这趟到底是来干嘛!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迟景元就从没给他们的关系定过x_ing,从来就没说过交往,男朋友之类的话。他最早以为爷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些,现在想来他是只把自己当炮友了吧。只有炮友才不需要解释,只有炮友才会这么不在乎。
哈哈哈,他在床上笑出了声,他盛二少居然也有这一天,这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北京城的夜晚车流如织,迟景元打了车一路跟着盛开来,见搭着他的出租车停在了四季酒店,顾不上前头还堵着,直接付了钱下车往过跑。
正想叫他,脚步却停下了,他站在十来米远,定定看着盛开来揽着一名眉眼如画的青年,动作亲昵地往酒店里去了。他说服自己他们是朋友,可理智又告诉他,朋友会偎在怀里揽在身畔吗?还是说他盛二少终究是盛二少,一个电话的功夫,有的是人解闷暖床。他前脚跟自己发了脾气,一个转身就能美人入怀。
他不禁又想起了几天前那张刺眼的照片,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人也是叫了陪夜的消遣。那人干什么都是这么随心所欲,完全无所谓吗?
他自嘲地叹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接着转身融进了灯火阑珊的夜色里。
迟景元到家已经一点了,他从亮马桥的四季酒店走回了新锦路的家。从车水马龙走到夜阑人静,忘了打车,就这么一步步走回了家。
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是盛开来傻傻的笑容,一会是他毫不在意的纨绔样子,不知道哪个才是他,又或者两个都是他。他抬手搭上额头,明天还有7点半的早班,他现在必须睡了,好好休息才能保障最佳的执勤状态。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想。
第12章
上海,y-in雨。
盛开来拿出玻璃展示柜里迟景元送的那个KAWS,抬手要摔,举了半天却下不去手,惊觉回神,手往脸颊上一抹,摸了一手的水。他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不就是**了几次吗,怎么就变得跟个娘们一样了。
无奈地放下玩偶,倒头上了床。心?以前怎么从来不觉得,打游戏是这么没意思,漫画是那么的幼稚,喝酒没劲,逛街无力,干什么都不顺心,看谁都他妈的不顺眼。
报应,都是报应!他认栽了,知道自己对迟景元动了真格,可对方却只拿他当炮友。没有开始也就不存在结束,成人世界的情爱,各取所需,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告别,他是最清楚不过。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第一次的心动喜欢,才刚刚萌芽,还来不及长大见见阳光雨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一脚碾碎。
盛继往担心地往二楼瞅了瞅,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在房里待好几天了,晚饭偶尔还下来吃,中午早上全是让王妈给送上去,连房门都不想出。以前跟泥鳅一样关都关不住非溜出去玩的人,现在竟然天天胡子拉渣,裹着个睡衣跟家蹲着,跟女人坐月子似的。
全家人问都撬不开他的嘴,他给转了两次账,想让自家弟弟出门和朋友散散心去,搁以往肯定要凑上来舔着脸皮跪谢的弟弟居然不为所动,一点反应都不给,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问他平时玩得好的朋友,也都说他最近没惹事,不该是躲人寻仇。于是他做哥哥的只好大出血,订了一台盖拉多哄弟弟开心,只是还在途中没到货。
“先生,有一位姓迟的先生来找二少爷。”
王妈领进一位身材高挑,容貌俊朗的青年。盛继往从来不知道自己弟弟有这样一位朋友,客气地请人入座,开始攀谈起来。
迟景元有问必答,彬彬有礼,心里却挂念着盛开来,只想快点上去找他。盛继往得知二人是在珠海训练时结交的朋友,对方还是个机长。来自生意人的敏锐,让他直觉这位和自家弟弟最近的不对劲大有关联。
一试探,果然如此,这位迟机长在得知盛开来闭门不出,颓废不已后大为惊讶又若有所思。他于是夸大其词将弟弟描述得失恋一般伤心欲绝,果然对方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心急地往楼上看去。
“叩叩”
盛开来瘫在自己起居室的沙发上,以为又是王妈给他送吃的,王妈最近上午下午总爱给他送些水果下午茶之类的,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吃不下”他拖长了嗓音,不耐地回绝。
“是我”迟景元清脆朗逸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盛开来蹭地跃起身,这当口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他怎么来了?而是卧槽!老子几天没刮胡子了!!怎么见人!!!
迟景元听里面窸窸窣窣好一会,门才打开。盛开来头发有些乱,脸上s-hi润润的,还有一股好闻的甜香。
“那天那个真的是我同事,他不小心把酒撒我身上了,之后我追着你到了酒店,看见你和一个男生一块上去。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最后还是不想放开你,我们好好在一起,行不行?”迟景元站在门口,语气失落又恳切,几天不见,眉眼里有化不开的疲惫和愁绪。
盛开来都忘了请人进来,也愣神地立在门边,反应了几息,一拍脑门!
“那男生是我嫂子啊!哎呀,晨希你不认识?就是演《万里河山》那个!他跟我亭哥婚都结了,就前两个月,1.3亿的世纪婚礼你没看报道啊!”
“你误会我了!我指天发誓他是上去找他老公的!”盛开来赌咒发誓,恨不得能把心剖出来看。
“嗯,我们进去说。”
盛开来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他进屋关上门,别看他哥一大总裁,最爱听墙角了。
迟景元想起他大哥说他最近的状态,再一听这来龙去脉,知道自己是错怪他了。这小孩也跟自己一样茶饭不思,思念着他吗?想到这他松了口气,满足而轻快,积在心中的不郁拨开云雾般迅速散去。
“对不起,误会你了,以后不会了。我喜欢你,你乖乖的好不好。”他抱着盛开来,下巴抵上他软软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