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人都重利,规矩算个屁。
可是总有人遵循老规矩,做事讲究的,真被那不讲究的人抢了生意,还的确敢怒不敢言——且那抢生意的又是损y-in德的邪修的话,更是没法较量了。
只君笑,与他们都不同。他既是学的邪门歪道,可做的又都是正路好事,因而,他也才有这么大的脾气。
鲁平昕那边听了君笑的话,忙解释:“没……没!君大仙儿啊,您听我说,只要您帮帮忙……没别人了,真的!您说啥是啥,行不行?求您快来吧……副校长已经昏死过去了——120来了也没用,在ICU里躺着,什么方法都试了啊!”
听鲁平昕这么一说,君笑倒是一愣。
他发回去的那些小咒术也只是最多让人伤风感冒,只要这人没做过大恶,根本就不会如何伤害根本,可是……这把人糊弄去了ICU,这事儿可就大了。
“君大仙儿,我知道您什么都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在先,但是人命关天啊!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帮帮忙吧!”鲁平昕果然是哭了出了。
而另一边,君笑隐约听到有人在愤怒:“让他来,我要跟他当面斗!”
君笑冷笑了一下,回了他们:“既然有人下了战书,我当然推辞不了,毕竟已经斗了两次,这第三次怎么的也得来个满堂红,至于你们副校长的事儿……他做过什么,倒是需要好好商量商量了,你先去问问他做过什么坏事儿没有——杀人放火包二n_ai,这些都算。”
也不知道是君笑心情好,还是这事儿让他高兴了,反正他只觉得这语音软件里的声音也不冰冷了,到好似充满了热烈人气息:“我马上就过去瞧瞧。”
说完最后这句,他真的收拾了东西,绕了一圈,又把他师父胡大太爷给他的桃符挂在了身上,转而拿了一支银戒指套在了小手指上——这金银玉器与普通东西不同,总归是有实用的本事的。
这些准备好了,君笑这才出门。
去学校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一旦堵车,那绝对“远”得离谱,所以君笑只好坐在哪里发呆,眼睛盯着面前的座椅看。
座椅不是新的,已经破旧得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君笑伸出手去摩挲着座椅上的裂痕,这就像是他自己……死了之后,就算复活,他害死自己这件事又算是什么呢?
的确,李文轩难道不是君笑害死的?
在他极度的自我厌弃中,车终于到站了,而他也慢悠悠地晃下公交,站在学校门口足有半分钟,也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问这件事。
“老死材!”君笑案子骂了一句,伸手进了裤兜里拿了张纸折成了纸鹤的模样——这是一种失传了的寻人法术,季风也算是第一次施展。
他先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是——“李门泽峰何处寻”,直念到那纸鹤自己飞起来自燃了,随着那一缕青烟,君笑这才迈开了步子。
那副校长李泽峰现如今躺在ICU病房里,而君笑是到了学校去找,所以至少君笑要走上两条街才能见到医院——谁知道,他哪里走到了两条街,也就是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找到了忽发急病的副校长李泽峰。
宿舍里还有另外三个人——鲁平昕、那个同样发病的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之前未曾露面的校长陈凤林。
君笑走进宿舍,也没敲门,就这么直直走了进去。
陈凤林古怪地看向鲁平昕,鲁平昕马上介绍:“这位就是之前来过的君大仙儿。”
陈凤林连忙站起来,对君笑点了点头:“真的是麻烦您了。”
君笑摇摇头,转过脸去看那个也在一旁折腾的人——不是副校长李泽峰,而是一个瞧着挺年轻的人,估计这就是鲁平昕的那位所谓的“表哥”了。这位表哥脸色铁青,表情十分痛苦,但手里却攥紧了拳头,在手腕上还绑的红线。
君笑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了。
他那手腕上的红线实际上是绑着的铜钱,而铜钱上刻有特殊的时辰,用得好的话,也许能招财进宝,用得不好……被反噬了的话,也就现在这幅毛病了。
这位“表哥”手里一直握着铜钱,意思便是舍不得钱财了。
君笑连忙过去看李泽峰。
这李泽峰是副校长,人天生就是一副学着的派头,温文尔雅的,瞧着特别的博学。
只是眼下,这位博学的老者闭上了眼睛一直与死亡做斗争——也许他已经死了,但也许他尚未死透。
君笑走过去,伸手在李泽峰的脑门上画了个圈,又在这圈里写了几个字——这可不是普通的字,而是写了北斗星君的名讳与北斗星在空中的时辰。
写了星君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星君帮忙镇住魂魄,果然,一直昏迷着的李泽峰瞬间就缓了过来。
“大仙儿,您帮人帮到底吧,求您了啊!”
鲁平昕见一直昏迷着的李泽峰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由得对君笑的态度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一周的风格:“大仙儿,您瞧瞧……我这病……”
君笑冷笑。
果然,那所谓的表哥早就被扔到了脑后去。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要治病,首先就要治标,治了标,对方才知道你有本事,可是这病根却是要除掉的。
君笑的那咒术下的也是有规矩的,但凡不是大j-ian大恶之徒,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儿,顶多就拉个肚子也就完了,可是如果这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坏事儿了,便真的会给揪住不放。所以就算是来救人,君笑也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这俩大恶人。
他先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桃木斧头,一边拿了一张纸去给鲁平昕让他迅速复印个百八十份的,一边把斧头就放到了李泽峰的床头。
这斧头上去,李泽峰马上就怪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痛哭流涕:“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来找我啊……我对不起你!”
君笑转身去看那个被忽略了的“表哥”。
这家伙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比那之前送餐的小哥要年长一些,容貌上倒还真的有相似之处,只是这个人的个子更高,穿的衣服也更新潮,尤其是那挑染得焦黄焦黄的头发,把这整个人都给显出了一种洋气的意思了。
但是这人的症状比李泽峰更甚。
君笑断定他肯定是那个走邪术y-in招害人的术士了。这种术士,虽然说是少一个是一个,可是见死不救也不是君笑的风格,因而,他也想了个招法,直接去背包里取了一张纸开始画符。
人常说“鬼画符”,这鬼画符鬼画符,却不是说画符画得多难看,谁也瞧不懂,而是说画符的时候,真的仿若鬼附身,只在心里念叨着要画的符咒,那手就不像是自己的了,自动自觉,它就开始画符,等画出来了,再瞧——一模一样功效的符咒,就因着一点点的意思变动,所带来的效果都不同的,画出来的符也长得不是那么像了。
君笑画的这张符,又名“狐仙锁魂符”,这狐仙锁魂,便是用旁门左道的修为把一个人的三魂七魄锁住一魂——三魂有天地人,这天、地、人三魂之中,想要能接上地气儿的,便正是人魂,又名命魂,而锁的也正是命魂。
命魂被锁的话,这人的法术要施展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只是这作恶的人,那七魄之中自然就少德多恶的,命魂一锁,他七魄也自然跟着重新洗牌,要是能把这人变成好人,那还真的是大功一件了呢。
君笑拿着符咒在空中晃了七下,等最后一下结束的时候,那符咒的纸张也烧着了,就留下了那么点儿灰。这点儿灰,就是用来锁住命魂的必备佳品。
那人像是中毒似的昏迷不醒,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幸好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破口大骂呢。
只是君笑完全没在乎其他人,他拿了那点儿符纸灰,又找了些黑狗血,掺和到了一起捏成了个灰团子。
灰团子黑黢黢的,拿在手里还有点儿黏糊糊的膈应人,但君笑却咧了咧嘴,露出了恶心巴拉的表情就直接把这团子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对季风来说,作恶多端什么的,就该好好收拾,管他是不是病重呢。
而这边他刚喂了药,那边鲁平昕就走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厚摞的东西——只君笑知道,那是另一种纸钱。
拿着这纸钱,他又走到李泽峰的窗前,这回,他可算是把斧头拿了起来,直接就往李泽峰身上砍——
“哎呀大仙儿你这是……”
君笑指了指李泽峰,再指了指那斧子落到李泽峰身上就打出来的血痕——他不能说话,可是不是有个名人说得好,这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这个人心灵如何,眼睛是完全能体现出来的。
于是,尽量通过眼睛把自己的意图散发了一遍的君笑拿起了斧头就再一次去砸李泽峰,一遍砸,一遍把那纸钱往天上扔——纸钱扔到天上,瞬间就被烧没了,成了一片片的黑灰落了下来。
李泽峰被打得浑身生疼,直叫唤:“这到底是干啥你呃……这……啊!”
君笑没用力,却实实在在打在身上。原本打在身上本应该没什么感觉的力气,可是李泽峰却觉得那是却几乎要把他给劈成两半的疼。
君笑一只手打着他,另一只手扔着纸钱,在纸钱快扔完的时候,才把斧头收了回来,走过去扒李泽峰的衣服。
陈凤林连忙过来帮忙。
这上衣一脱,李泽峰身上就露出了一道道的伤痕——红肿的、青紫的,一条条横七竖八地挂在李泽峰的身上。
李泽峰是教授,也是副校长,他就是典型的养尊处优的代表人物,身上的皮肤也是细白细白的,就连他那两片大脸蛋子也长得比一般人白嫩,但现在,他整个人就跟滚过钉板的小白菜一样,几乎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