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瓜皮帽,内穿长袍外套马褂,肩上斜挎着个灰布包的男童与凌霄对视,目光深沉。
“你我本是同根生,是上天派我跟你赶路,助你洗刷冤情。”
凌霄有些震惊,又想发问。
这人又说了句, “天机不可泄露,你不必多问了。”
第4章 半仙儿求雨
“同根生? ” 凌霄惊讶道。
被人盯着的“小孩儿” 面色沉静。
对着凌霄幽幽道: “ 花C_ào长在一起也当是同根生,我说的同根,并非与你同父同母。”
“嗯 ? ” 凌霄戚眉,他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 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晓得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便可。”
话说至此,凌霄不再多问,心中上下盘算着。
“要怎么称呼你? ”
“ 富贵,家在西山,双亲已故,祖传占相卜算,我可以告诉你这些。”
凌霄看了一眼挎在富贵腰侧的灰布包,土生盯着他头顶上的瓜皮帽,清水懒得抬眼,君禾正埋头啃萝卜。
“富贵小兄弟,恕我冒犯,你小小年纪……”
不等他说完,富贵便抬手打住了他。
“我不是小孩儿,祖宗传下来的身量,论年纪,我已二十有二,若我未算错,你,你们。 ”
富贵环视桌上其他人,顿了顿又说。
“ 你们四人,除了这位白衣,都要喊我为兄才是。 ”
语毕,喝粥的土生和清水便都抬头望向他。
“ 你这小孩儿净胡说八道,长的还没俺高就敢说让俺喊你哥哥?臭不要脸。”
富贵未理睬他。
凌霄算算自己的年纪,他确实比富贵年少一岁。
“抱歉,我想,我还是不能带你上路。” 凌霄拒绝富贵。
这人好似空x_u_e来风,满口胡言乱语,凌霄不敢信他。
起初土生还说看他一个孩子可怜想带他走,但后来因着他们实在惹人眼球,便打消了念头。
富贵被扔在客栈门口,拽着自己的灰布包,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一行人未走出多远,听见前面锣鼓喧天。
继续前行,便看见这面前的大阵仗。
排列整齐,身着白衣,头戴红巾,腰上绑着小鼓的众多百姓,喜气洋洋地站在高高搭起的台子前起舞。
走近了才知道这里在做什么,原来,因为经久的旱灾,乡亲们决定用他们过年时的传统以祈求龙王降雨。
君禾对万事都新奇的很,抓着凌霄的手求他停下来看看热闹。
清水或许是见过这样的场景,并不觉得稀罕。
腰鼓声咚咚入耳,乡亲们捶着腰上的小鼓,脚下如同龙走蛇游。
土生也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如同庙会一般的场面,两手揣进袖子里,蹲在地上看热闹,嘴巴咧得大大的,嘿嘿笑个没完。
他这幅模样被清水看见了,又嘲笑他是土包子。
前方的道路都被众人堵住了,凌霄他们一行人只得站在这里,等候仪式完毕。
这雨求的艰难,一群孔武有力的汉子拽着腰鼓不停的敲打,可敲了老半天也不见落下一滴雨来,老天爷似乎听不见他们的祈求声。
半个时辰过去,烈r.ì高照,把人晒得几乎昏过去。
君禾也热的不行,一张素净的小脸被晒得双加通红。
鼻尖沁汗,凌霄见了,赶紧把袖口的绑带松开,拿着袖子给他遮r.ì头。
盯着小兰C_àoj.īng_要热坏的模样,凌霄才开口,“这回不觉着热闹了? ”
君禾被晒得通体无力,怏怏的靠到凌霄身前来。
“呜,君禾,君禾好热。”
被靠着的凌霄不动如山,他在心里拷问自己到底何故要带君禾出山。
空中没有半片浮云,正当众人欲放下腰鼓时,一个身形矮小的身影突然跑出来,站在祭祀龙王的台子前。
须臾间,那做法事的老法师便急冲冲轰他下去。
“去去,小儿莫要捣乱! 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带走,快些带走! ”
富贵当着众人的面,镇定自若地把自己的灰布包袱放在祭祀的台子上,井井有条地掏出里面的物件。
一道未画的符纸和小罐朱砂,三两枚五帝钱子放在龟壳中。
“哎,小孩儿,你要作甚?莫要惹恼了老天爷和龙王,快走快走! ”
那老法师又赶他,面上不善,生怕惹恼了天上的神灵。
可惜富贵只是自顾的抓起祭台上的笔,在符纸上,蘸着朱砂写符。
打鼓的人停了,站在原地你瞧我看。
看那不到祭祀台高的孩童,在这里捣乱做怪。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 富贵说道。
写完手里的符,朝正东方拜了拜,三拜之后,嘴里念念有词的用双手端着轻若浮萍的符纸放进祭祀台的火盆里。
“太上老君有灵、 急急如律令、 降雨如降福、做怪莫闲吵……”
说话间又拿起龟壳与五帝钱子,双手晃呀晃。
这一个毛头孩子掐诀念咒的样子,吓坏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 哥哥,他这是在做什么呀?”
君禾发问,双手抓着凌霄遮在他头上的袖子。
凌霄抽出袖内已洗脱色的帕子,为君禾擦了擦秀气的鼻尖。
“不知,看吧。”
火盆里的符纸烧成了灰,朱砂不见踪影。
富贵端着火盆吩咐旁边的老法师,“ 你把灰洒进镇外的河里,现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