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采之吓了一跳,快步走到床上拦住了燕兰泽的手,燕兰泽勉强提起精神来看了他一眼,手上下意识一松,匕首立刻被采之夺了过去。
燕兰泽又羞又恼,“你来做什么!匕首给我,你出去!”
采之拿着匕首的手连忙背到身后,“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还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划?您中毒了吗?”
他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话,听得燕兰泽脑袋越发难受,稍稍支起身子伸手就要抢他背后的匕首,采之连着后退几步,手一抛将匕首扔出了窗外。
“你好大的胆子!”燕兰泽一把抓了采之的前襟,随后脑中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碾过,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力气又在一阵情潮的拍打下灰飞烟灭。
他软软的要滑下去,半个身子都压在伸手来接他的采之身上。
“公子您……”
不小心碰到燕兰泽下身勃发部位,采之瞬间噤声,看着燕兰泽的神情亦复杂起来。燕兰泽紧皱着眉,一眼也不想看他似的,跌跌撞撞往床边走。
“滚出去。”
采之站在原地,蹙眉看燕兰泽背对着他在床上蜷缩起来,颤抖着拉起被子直到没过头顶。
他来此处原是想趁着两人离别之际,能不能向燕兰泽撒个娇求来那样他要的东西,没想到燕兰泽被人下药出了这样的情况,让他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会给燕兰泽下这种药的人,全教上下唯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沈妄。
等了一阵,采之暗骂一声,敛了脸上的y-in沉表情,走上前去将燕兰泽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后者烧红了一张脸,眼睛迷蒙着失了焦点,明显一副已经意识不清的样子,嘴唇还抿的死紧,一声不吭,身子倒是遵从了蓬勃的情欲,颤抖着往他身上凑。
“公子。”采之观察他半晌,伸出三根手指,“您可还看得清这是几?”
问完,采之耐着x_ing子在心里数了几秒,没有得到回答,手一用力将燕兰泽一把推回床上,沉着脸去剥他那身已经散开得差不多的衣服。
沈妄知晓薛涉与燕兰泽的关系,他给燕兰泽下的毒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无法仅通过前边来解决,不然燕兰泽自己折腾这么久,早从药x_ing里恢复过来了,不至于到现在被控制着全然失去了意识。
采之沉着一张脸将燕兰泽翻过身伏在床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背,另一只手并了两指,c-h-a入他微颤的后方抽动起来。
如此折腾半夜,燕兰泽终于舒展眉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是燕兰泽与顾一笑要领十数个暗卫下山去捉拿林惊瀚的日子,因着前一晚突发的事故,燕兰泽与薛涉两人皆来晚了,到议事厅外时,顾一笑与一众暗卫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两人甫一见面,燕兰泽身子一顿,双眼沉沉的看薛涉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过薛涉身边,到顾一笑身侧站定了。
他这一看,薛涉便知昨晚的锅已经被扣在自己头上,然而他又不能主动开口询问,若不是他下的毒,他就不该知晓燕兰泽昨夜毒发,偏生沈妄昨夜连夜跑了,让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燕兰泽昨夜意识不清,但事后定然知道昨晚是采之用手指替他纾解了情欲,沈妄将这局搅得他今早都不敢用采之的身份去找燕兰泽要东西,十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厢薛涉在心中腹诽沈妄,那厢燕兰泽则与顾一笑悄悄说起话来。
今早没有见到采之,虽让燕兰泽的满心尴尬与恼火没更上一层楼,但燕兰泽现在的心情怎么也说不上好,便是顾一笑偷偷将他要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他的脸色也未曾缓和。
照惯例,薛涉训过话后,燕兰泽与顾一笑就可以领队下山,薛涉今日兴致不高,CaoCao说过几句后便摆手示意结束。
燕兰泽内伤未愈,左右薛涉也没真指望他捉回林惊瀚,便差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给燕兰泽与顾一笑,没有令他骑马快行。
燕兰泽与顾一笑相对无言的在马车里坐了一阵,待马车下了山,顾一笑忍不住开了口,“教主……”
燕兰泽打断他的话,“这称呼该改了。”
顾一笑忿忿不平,“但……”
“若是不愿直呼我的名字,唤我公子也可。”圣教使这个称呼太过嘲讽,别人喊得出来,顾一笑却喊不出来,燕兰泽同样不想听到自己心腹这样称呼自己。
顾一笑纠结一阵,“公子……你的经脉果真无法可救了吗?”
燕兰泽微微阖上眼,“鬼医沈妄亲自下的锁脉手,他与薛涉沆瀣一气,如何愿意为我解开?”
鬼医沈妄医术江湖第一,他若在人身上做手脚,江湖上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解。
顾一笑这几日在教中自由行走,自然也知道沈妄与薛涉是一路人的事,他蹙眉想过一阵,犹豫道:“便是如此,公子你也不能……”
燕兰泽缓缓抬起眼,语带警告:“一笑。”
“公子……”
燕兰泽沉默一阵,摇摇头,道:“一笑,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若叫我继续被薛涉摆布,我是绝对不肯的,你无需再劝我。”
顾一笑拳头攥的更紧,好半晌,才终于认命的点了点头,道:“一笑明白了。”
燕兰泽闭上眼,掩在袖下的手指无意识的划了划攥在手里的小盒子。
马车走了一日,日落前进了一个名为梓桠镇的小镇,燕兰泽寻了一个小客栈住下,到了晚间,刚准备脱衣睡下,便听窗外一声轻响,像是有石子砸在上面。
燕兰泽走到窗边,稍稍推开窗,他窗外是客栈后的小院子,院子里栽了棵树,他往下一看,就看见一个人正扒在那棵树上,扬起一只手,一副还要往他窗上砸石子的架势。
来不及想为什么暗卫没有拦下这个扰他安眠的人,燕兰泽微微睁大了眼睛,手将窗框全部抬起,惊讶道:“采之?”
艰难的踩在树枝上,一只手还紧紧抱在树干上的采之眼睛一亮,朝燕兰泽大力招起手来,“公子!”
十一、
一对上采之那双明媚桃花眼,燕兰泽就止不住想起前一夜的荒唐事,他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动作后又迅速站定。
他皱起眉,斥道:“还不快从树上下来,当心摔着。”
采之看他没有发脾气,脸上笑容更胜,连忙轻巧应了一声,把手中还握着的石子往地上一丢,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爬。燕兰泽看他动作,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框,板着的一张脸上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担心。
好在采之身子娇小动作也敏捷,没有出什么意外,离地只差两尺左右时,他想也不想的直接跳了下去,站定之后,他抬起头想叫燕兰泽,一张脸上笑还没蔓延开,眼睛就对上了燕兰泽瞬乎y-in沉的脸,采之微微一愣,就听啪的一声,燕兰泽将窗关上了。
“……公子。”采之委屈的喊了一声。
禁闭的窗户没有任何变化。
采之又试着喊了几声,燕兰泽仍然毫无回应,他等了一阵,索x_ing开始思考假如他哭起来,燕兰泽会不会冲下来哄他的问题。
他瘪瘪嘴正要假哭,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人来了他面前,恭敬问道:“可是采之姑娘?”
采之斜他一眼,认出这人是跟着燕兰泽下山的暗卫之一,伪装成服侍燕兰泽的小厮,才没有随着其他人一同隐在暗处。
“我是。”他垂下头,装出一副丧气模样。
那小厮朝着燕兰泽房间的窗户指了指,道:“我家公子请姑娘上去。”
采之眼睛一亮,跟着小厮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故作迟疑道:“你骗我,公子方才分明生我气了,怎么可能又要我去见他。”
那小厮脸上浮起为难神色,“小人绝对没有骗姑娘您,当真是公子请您上去要与您说说话。”
采之坚定道:“我不信,你若是骗我,我岂不是……”
啪的一声,燕兰泽房间的窗户又被推开,采之抬眼看去,便见燕兰泽冷着一张脸,无甚温度的眼睛扫过来,扔出一句话:“叫你上来便上来。”
采之方才无端被燕兰泽甩脸子的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他朝着无奈的小厮笑了笑,道:“果真是公子,麻烦小哥快些领我上去罢。”
小厮将采之领到燕兰泽门前,轻轻敲门通报一声后就退下了,采之推开门走进去,便见披着外衣的燕兰泽坐在桌后,手里拿了个茶壶,正在给自己倒茶。
他走过去,乖巧的从燕兰泽手里拿过茶壶,将那茶杯继续填满,然后递到燕兰泽手里,“公子喝茶。”
燕兰泽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他看了眼采之,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自动无视采之明显不正常的步伐,“你怎么会在此处?”
采之苦了一张脸,“公子刚走几步,就来人抓我去见教主,我心里害怕,在左护法房间里躲了一阵,后来左护法回来了,我就求他将我送出朝天教——公子,教主是不是突然回过神来,想杀了我这个偷偷换了身份留在教里的人啊?”
锅多不愁,为了找理由糊弄燕兰泽,采之已经开始主动往薛涉身上甩锅了。
之前采之假扮侍女数度来北院照顾燕兰泽时,燕兰泽就猜想薛涉迟早留不得采之,他虽然没有对聚兰苑里的女人下手,仅仅是将人送下山遣散,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在他眼皮底下还有女人敢缠着燕兰泽。
燕兰泽没下山之前,薛涉留着采之大概只是为了看燕兰泽夹在二人间的窘迫模样,但燕兰泽这一下山就意味着死,采之自然没有了留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