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流来了。”小石头病床前的那个女鬼出现在小道士和小乌龟的面前。
“鬼!鬼!鬼!”小乌龟大叫起来,在小道士的掌心四处乱转。
小道士额头流下两滴豆大的汗珠,这乌龟胆子真小,还喜欢大惊小怪!
“没事,她任由我差遣,你用不着害怕!”
小乌龟听到小道士这样说,才安静下来,嘴上还逞强:“谁,谁怕她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小道士不敢和小乌龟犟嘴,怕把他的伪装撕下来,他恼羞成怒。
“两天后,我带你去饱食一顿。”小道士对小流说道,“你这两天就不要离开我身边了,你如果担心小石头,我会和你一起去看看。”
小流脸上闪过喜色:“小石头已经好多了,小爱和敏学把他照顾得很好,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吃过奶,睡着了。”
小道士了然,元爱和元敏学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小石头人小,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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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小米,你们猜,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了谁?”小九神秘兮兮地问。
“谁?”小米边擦桌子,边问。
小九没有卖关子,她压低声音:“孔藏鞘!”
“哦?”小米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抹布,八卦脸出现:“他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小道士也好奇。
“他和一个女人从妇产科出来!那女人笑得可开心了!不过,孔先生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小九今天去医院看望小石头,小石头已经好了,还会跟她笑呢,她走的时候,还一直拉着她的衣服。正是为了安抚小石头,所以她比原定时间晚出医院,却正好看到孔藏鞘在缴费处缴费。她刚想跟他打招呼,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可是却看到他跟着一个女人往妇产科走去了,她却步了,不用想都知道那女人是谁。那女人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一手摸着肚子,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脸上一直扬着笑容。孔藏鞘任她为所欲为,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君夬夬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最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了。孔藏鞘女朋友的闺蜜,不,现在应该是孔藏鞘的现任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了,那个女人怎么会和范老扯上关系。他现在终于想通了。
哎,都不过是痴人罢了!
“我要去一趟医院。”君夬夬对小米和小九说,他一直避开医院,因为那里的气息他着实不喜欢。而现在,他终于明白,顾老身上鬼噬骨的那最- yin -寒的一缕鬼气,究竟是来源于何处了。它或许是跟范老身上带的紫玉葫芦里的鬼魂相关,但那极寒极恶的鬼气并不是它产生的。
君夬夬没有进到医院内部,他站在医院对面的高楼上,往下看。从他眼中,看到的医院,是一个被黑色裹住的大球,越往球的中心,黑色就越浓。君夬夬仔细感受黑球的气息,和他料想的一样,范老的紫玉葫芦应该是曾放置于此地一段时间,所以沾上了这里的鬼气,使得紫玉里的鬼魂力量变大。但是医院里这个炼魂阵并不是范老布下的,他或许是知道这里有一个炼魂阵,并利用了这个阵饲养了一个鬼罢了。
“主人?”小流看着神色变幻的君夬夬,有些不解。她不是很喜欢这家医院,每次她来这里的时候,都觉得不舒服。
“可能承诺给你的大餐,没有了。”君夬夬说道,那只鬼,他不能除掉。
小流不明白君夬夬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现在归他驱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君夬夬这次去顾家,彭碗自然跟着。他怎么都放心不下小道士,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跟着了。
“你怎么也来了?”彭碗对于在顾老的书房看到霍营卫感觉到很不爽,小道士是来干正事的,这家伙来掺和些什么呀!尽添乱!
“哟,我说你都快变成小道士的小跟班了!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见你对别人那么关心呀,这占有欲也真是够强的呀!”霍营卫不甘示弱,他这是关心长辈,自然要在一旁看着。你这小碗子,小道士在哪里,你就出现在哪里,怎么不干脆化作钥匙扣,挂在他裤腰上算了!
“哼!”彭碗冷哼。
霍营卫咕哝:“大爷我今个高兴,不跟你这小碗子计较!”
两人说完各自把头扭过一边,不一会儿又扭回头,偷看对方,眼神碰到一起,一齐笑出声,“你呀!”两人同时朝对方肩膀来了一拳,好兄弟!谁不知道谁!
“顾叔为了让君道长能够安心做法,店里今天休业。顾老也是非常紧张,还换上了新衣服,说是即使出了什么事,也能穿着新衣服走。哎!看来他们对今天都非常重视,君道长他没关系吧?”霍营卫有些担心,这两天顾叔和顾老的紧张就像传染病一样,让他这个只是偶尔给他们打个电话的人,都把心提了起来。
彭碗瞪了他一眼:“小道士一定没问题!没什么能够难得倒他。他既然说有把握,那就一定是没问题的!”话虽说得铿锵有力,但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再怎么说,这场面必须HOLD住!
君夬夬从金丝楠木匣子中取出寿龟图,展开,在他的眼中,画中的乌龟爬了出来,出现在祭坛上。但在霍营卫和彭碗眼中,画依旧是画,乌龟依然是乌龟,没有发生什么。顾老和顾顺义稍微敏感一些,他们总觉得画里乌龟的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但是这个想法只在他们脑里一闪而过,他们更关心的是,君道长到底行不行?能不能帮他们解决目前的难题?
“主人?”小流也站在君夬夬身后,示意她已经准备妥当了。
小乌龟神气地说:“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小流听到这话,低下头掩饰嘴角的抽搐。还有我在呢!这小乌龟个子小,但是派头可不小。
“好,我们开始吧。”
君夬夬拿出一对用铜铸成的龟鹤炉,龟放在左,鹤放在右,于炉内焚香,香气如一缕青烟,徐徐上升。
“告以仙灵,通以上苍,今妖孽作祟,弟子君夬夬将惩善扬恶,复归于本原。请各方仙师给予弟子方便。”
一阵大风吹过,龟鹤炉内升起的香烟旋转上升,直至消散。
君夬夬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法力被师父封了起来,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所以事事需得严谨些。想以前,这样的法事,他根本不用告会神灵上苍。哎,形势比人强,没了法力,只能低头!
“时机已到,各自行动。”他朝寿寿和小流发令。
寿寿迅速朝顾老奔了过去,矫健的身姿,根本就不像是以慢闻名的乌龟。它在顾老身前停了下来,散发出全身之灵力,把顾老放在了自己的保护圈里。在它浓郁的灵气中,顾老身上的鬼气无法移动。或许是感受到了威胁,鬼气横冲直撞。顾老的面容扭曲,身上各处不时有各种不知名的凸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顾老的皮肤,想要破开他的皮囊,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顾老忍不住□□出声,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鲜血直流。十年了他日夜忍受被虫啃食的痛苦,可是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爸!道长!我爸爸怎么了?”顾顺义从轮椅上掉了下来,朝父亲爬过去。在他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高大的,即使受了那么多年病痛的折磨,他也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他的痛苦。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父亲老了。他已经老了,不再是小时候有宽阔的背,能够为他遮风挡雨的强壮了。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的身体已经变得消瘦,脊背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挺直了。他的眼睛酸涩,可惜泪已经流干。
“抓住他!”君夬夬对一旁看戏的彭碗和霍营卫说道。寿寿的灵域只能守护一个人,多了,寿寿可顾不来,顾顺义这个时候可不能进去碍事。彭碗和霍营卫一人支着顾顺义一只胳膊,把他拖走。
小流见君夬夬朝她使了个眼色,立即来到小乌龟身边,小乌龟瞥了她一眼。哼!真是便宜这个女鬼了!它把灵域打开了一个小孔,小流张开口,使劲往小洞里吸,只见一道细小的灰烟从小洞里钻出来,进入小流的嘴里。
灰烟一进入小流体内,她就舒爽得叫出声,真是太舒服了,这鬼气真是纯净。她眼里闪过贪恋,张开嘴继续吸,这是主人给的表现机会,她可不能失误了,跟着主人走,有肉吃!她边吃,边窃喜,本来只是想要救外孙,没想到- yin -差阳错,找了个大靠山!
小流倒是吃得开心,小乌龟寿寿却看得嫉妒。但是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顾家对它有恩,顾家有难,它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只要能帮到顾家,那小道士使用什么办法,它都只能受着。它只是有些郁闷罢了,真的只是有些郁闷!为什么,为什么它不能吸收这鬼气呢?白便宜了这不知打哪来的女鬼!真是气煞它了!
小流吸取鬼气的速度不慢,但是却不能一下子就吸完,只能循序渐进。剩余的鬼气知道大势不好,在顾老身上更加肆虐。顾老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狭长的血痕,他脸色青紫,太阳- xue -忽凸忽凹,看着就像是青蛙呼吸时一鼓一鼓的嘴一样。顾顺义两眼睁得老大,眼珠似乎随时能从眼眶里落下,他不敢出声,唯恐打扰到君道长的施法,可是又担心父亲的安危,知道这一刻,他才明白,如果没有了父亲,他将什么都不是,他根本维持不了顾家的辉煌!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君道长是顾家的贵人。刚才他看到了,君道长根本就没接近父亲,更没有跟父亲有任何接触。他只是站在神坛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手上拈了个法诀,父亲就像是突然中邪了一样,痛苦地在地上直打滚,身上也莫名其妙出现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