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暗自消化了这件事,景明的注意力又被一直在吃从未停止过的神兽吸引了。
[先生,这白虎是妖吧。]
方辰斜睨了一眼没出息的坐骑,不得不承认的点了点头。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能吃的妖。]
正在征服鱼干的某神兽不高兴了,往那一坐,给了二人一个高冷的毛茸茸的屁股。
[哼!没良心的家伙,本宝宝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还一直让阿黄独守空闺,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每日吃不饱吃不饱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居然还嫌弃我!真是太欺负虎了!]
白邈的怨念自然没人听得到,好在景明转移了话题。
[先生那日对黑袍人做了什么,他为何突然攻击你。]
[那些山匪早已被他下了邪术,一旦死亡,所有的精气都会为他所用,我略懂些道术,将他的邪术破了。]
[那先生为何不斩草除根?]
[......]
景明看先生一脸高深莫测,刚想猜猜看,就听先生理直气壮道。
[他跑的太快了。]
景明[......]
回过身打算听听方辰妙计的白邈[......]冰块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冰块了!
晚间留宿客栈,景明照例和先生一屋,只是多了一个“宠物”。
自从找到了主人们,白邈每日甚是宽心,因此没多久便呼呼大睡了,留下各怀心事的二人在床上。
景明一直觉得先生的身份绝不会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却不敢问,自从发现自己喜欢先生,就越发的患得患失。
方辰知道自己的有意隐瞒,会让景明很没有安全感,但这一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寻到景明之前,他就下定决心陪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世,那些神仙妖鬼,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再遇故人
景家商队一路顺顺利利的到达了目的地,夏国金乌城。
但是就在景明与对方交接了货物,一行人准备返程时,却被一场暴雨阻了去路。
[先生,这雨势如此迅猛,我担心会压垮淮河的堤坝。]
景明来时途径淮河,发现那里的堤坝年久失修,已经隐隐有决堤的趋势。
[无论如何,早做准备。]
景家商队收购了足够的物资,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安营扎寨,几日后淮河果真决堤了。
金乌城也有不少人提前预料到这场洪水,保住了- xing -命,只是天灾之所以称为天灾,便是由于它强大的破坏力,洪水过后,毁屋淹地,百姓流离失所,无果腹之粮。
景明洪水过后再入城时,看到大便是这般景象。
[不知城中是否有大户人家愿意开仓放粮,虽不是长久之计,也能让百姓有喘息的机会。]
一旁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听了景明的话,垂头丧气道。
[一看你便是外地人,城中的大户人家早在洪水来之前就和官府勾结一气,大量囤粮,如今积而不发,分明是要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景明听后皱眉不语,良久对站在一旁的先生道。
[或许,我们可以帮帮忙。]
......
[大伙儿快来啊!有人搭建粥棚施粥了!]
百姓们闻声赶来时,第一锅热腾腾的粥刚刚出锅,粥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
[大家不要急,慢慢来,粮食有很多,谁都有份。]
不少人已经几天没吃过饭,端着粥大口吞咽,巴不得再喝个十碗。
城中的屯粮大户起初对这个放粮的商队不以为意,认为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完自己的存粮。
十天过去了,粥棚依旧在放粥,还陆续增加了面饼和馒头,此时那些大户坐不住了,打起来歪主意。
景明站在粥棚前看着由远及近的数十个家丁,对方辰道。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
早在放粮之前,二人便预料到那些等着趁火打劫的人绝不会任由他们如此下去,只可惜,从他们决定发这笔不义之财的时候起,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无需景家人出手,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赶走了捣乱的家丁们。
[先生觉得,若是他们发现了那事,会不会□□啊。]
景明一边熬粥,一边半开玩笑道。
[不会。]
[为何?先生觉得他们不敢?]
[想杀人也要有机会才是。]
洪水发生的半月之后,朝廷派下的钦差终于日夜兼程带着粮食赶到金乌城。
[启禀慕容大人,这城中只有一处粥棚,放粮的还是外地商队。]
[城中的官府呢?]
[据说是官商勾结,屯粮要价……]
钦差大人闻言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
[不错嘛,看来费了不少心思呢,全都绑了,游街示众。]
[……是!]
[对了,顺便去查查那外地商队为何有那么多囤粮。]
[是!大人。]
于是就在那些人还在试图阻止景明时,一副镣铐从天而降,将他们的发财梦彻底粉碎。
当地的知府和几位富商被拖上街示众时,景明忍不住笑出了声。
[先生,你说他们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说得好!]
和景明同样的笑声传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就是你们偷了那些女干商的粮食分发给百姓的吧,转过来让本官看看......]
方辰看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钦差大人,默默转过身,拉上景明,企图快步离开。
[战……站住!说你们两个呢,别跑!]
寡不敌众的景家少爷和先生最终还是被请去喝茶了。
慕容晓虽然已难过四十,看上去却也就是三十岁的模样,此时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表情复杂。
战修旁边的人,分明是唐钰没错,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为何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好似返老还童了一般。
正要开口询问,就听战修道[且慢。]
说完转向景明。
[我与这位大人有话要说,你先回去。]
[嗯。]
景明习惯听先生的话,听他这么说,乖乖应声而去。
慕容晓看不懂他们在搞什么,却也觉得此人并非唐钰,可若他不是,这些年寄来的信……直到屋中只剩他和战修,才焦急的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修虽然对慕容晓的出现感到意外,却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将事先想好的版本拖了出来。
[阿钰二十年前已经死了,我找了位修道的朋友寻得他的转世,这些年也是我一直模仿阿钰的笔记往回寄信。]
慕容晓一直对当年的事心存疑惑,唐钰的不告而别,太子不治而愈……如今乍闻此消息,直觉这其中必然有关联。
似乎看出了慕容晓的想法,战修接着到。
[无论是阿钰还是太子,他们的命数早已注定,无论以各种方式实现,现在都已成为过去,就像这一世的景明不会再记得前生的唐钰。]
慕容晓知道,战修是在告诉他不要将前世的事告诉景明,他活了半辈子,很多事也看开了,不会再多做纠缠。
[我懂了。」
叱咤朝堂的宰相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战修,好好照顾他,老国君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他大哥一直很想他,这么多年,他的信都会好生收起来……]
慕容晓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往后,你不必再写信了,我会替你瞒下去,你只要……照顾好他,就好……]
景明从晌午等到黄昏,先生才推门而入。
[先生回来了。]
[嗯。]
景明走过来,拉着先生在饭桌前坐下。
[父亲来信问我们何时回去,不如就明日吧。]
[好。]
饭后二人躺在床上,先生难得先开口道。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但问无妨。]
屋子里沉默了良久,想起了景明略带不安的声音。
[先生以前,是什么人。]
☆、楚肖原型
先生从未说过自己的过去,这十年,景明一直不敢问,可如今,关于先生的疑团越来越多,各种危险也不期而至,景明对先生却仍旧一无所知。
[先生从前一定是大人物,否则怎会认识这么多位高权重之人。]
[……我曾是华国的将军,十年前辞官,云游到此,正巧遇到你家被盗匪劫持。]
[先生......叫什么?]
[......方辰。]
这两个字在景明的脑海中久久盘旋不去,似乎很久之前,他便认识一个叫方辰的人。
[以后,我不叫你先生了。]
景明深吸一口气,侧过身对方辰道。
[我要叫你阿辰。]
方辰听到这两个字时,心跳不知不觉的漏了一拍。
[方辰......好名字,那以后我便叫你阿辰,你就叫我离大哥。]
与记忆中一样的音容样貌,一样的称谓,有那么一瞬间,方辰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小镇,还是那个跟在白衣公子身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