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江那日伤上加伤,好的慢了些,其余人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唐钰听完,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默默的做了决定。
「沈白,附耳过来。」
……
没过多久,沈白从帐中出来,表情带着些许担忧。径直回到伤兵营,传达了唐钰的密令。
「将军说两日后,趁夜带你们会华国军营,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然后看向李江,有些犹豫的接着说到。
「你伤还没好,将军的意思是让你先留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去……」
李江虽然诧异,但心中却有些欢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多和沈白待一些时日了。
这些日子,他其实很纠结,面前的少年总是喜欢对他笑,无微不至的照顾,傻傻的把他当兄弟。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对这个救过自己的敌人,他的感情开始早已不再单纯。
看着沈白有些纠结的表情便猜到他是怕自己不愿,有些好笑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嘴角挂起浅笑。
「如此甚好,替我谢过将军。」
果然,沈白又开始傻笑了,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夜凉如水,唐钰带着人摸到华国军营时,寒风依旧吹的人脸颊生疼。
「我就送到这里了,几位兄弟快些回去吧。」
「唐将军,虽说我们两国正在交战,但弟兄几个是真心佩服你,不仅医好我们的伤,还将我们送了回来,这份恩情,定不敢忘。」
唐钰站在那里,夜幕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良久,淡淡的声音传来。
「战场无情,只愿后会无期。」
「……」
目送着几人被守卫带进军营,唐钰才放轻脚步沿着一旁的小路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翻过一处不算高的围栏,混入了敌国军营,直奔主帐而去。
战修两日前解决了申海那群人,处理了痕迹,从水里打坐出来,便看到了山崖上那一抹银光。
其实他本可以像对付慕容晓一样,让唐钰忘记看到过他,但是心中又不愿意。
因为好奇,这个人,会怎么做,是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还是……
正想着,便听到帐外传来响动,极其轻微,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放下手中的笔,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嘴角微微勾起,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果然不负所望,兔子鬼鬼祟祟的模样,倒也可爱的紧。
轻松夺下兔子手中的匕首,点了周身大- xue -,掷于床上,俯身压住,堵住了那张日夜思慕的利嘴。
「唔……放开我!混蛋……」
还是这么不老实,在那手感极好的地方捏了捏,威胁的意味十足,兔子终于不敢再挣扎,老实了。
心满意足的亲了许久,才把人放开,末了还恋恋不舍的咬了一下,气的兔子反咬了一口。
「战修!你……」你了半天,唐钰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人的无耻行径,他向来应付不来,最后只能愤愤的瞪着对方。
战修似乎心情极好,随手点着蜡烛,坐在床上,欣赏起兔子悲愤的表情。
「战修,给我解开。」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这可怪不得我。」
「无耻!」
战修只是笑,没有说话,那笑容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异常舒服,唐钰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坏掉了。
「我有话问你,把我解开。」
「就这么问吧。」
「……」
唐钰深呼吸的数次,才勉强压下中心的怒气,开口问道。
「申海呢?」
「死了。」
「你杀的?」
「嗯。」
「尸体呢?」
「……」
「怎么不说话?」
「真想知道?」战修反问。
「……是。」
战修并未犹豫太久,一伸手,凭空握住一把剑,黑柄龙纹,剑身隐隐泛着红光,握着剑的人此刻无端生出一种气势,压的唐钰有些喘不过气。
看出了唐钰的不舒服,战修一转手,剑又瞬间消失,仿佛魔术一般。
唐钰心中大震,这人果然不是普通人,此时,低沉的声音传来
「此剑名为“御魔”,可收人骨血。」
「……」唐钰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
「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究竟是何人?」
「真想知道?」
「……是。」
「那你可,别后悔。」战修说完俯身对上那双墨绿色的双眸。
唐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面前原本漆黑的眼瞳开始变化,一点点的转化为了深紫,那颜色邪魅又惑人。
仿佛被这双眼蛊惑了一般,唐钰竟然想要抱住面前的人,想要……亲吻他。
「你是……魔族……」
回答他的是一个热烈的吻,攻城略池,带着魔族的霸道与野蛮,却又有些说不尽的相思和眷恋。
随着被进入的痛楚传来,唐钰的理智也渐渐回笼,却没有反抗,不知为何,这个人让他觉得无比熟悉,似乎很多年前,就有这样一双紫色的眼,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我可曾……见过你?」
☆、出使华国
唐钰是在自己的营帐中醒来的,腰酸背痛,愤愤的咒骂了两句,又回想起昨夜的荒唐。
「凡,我想你了。」
隐隐记得战修抱着自己这样说道。
凡……是谁?莫不是把我当了替身?
甩了甩头,制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钰,你是认真的?」
「是的,师父。」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休战的理由。」
「……」唐钰不知该怎么和师父解释这件事。
如果战修是魔族,那夏国十几万士兵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除非他不想赢。
「战修……很强。」
此时大帐中只有两个人,齐镇闻言猛的抬头,眼中闪过震惊,随后了然。
「这,不能作为停战的理由,那些马革裹尸的战士可不会答应。
况且,若是我们先提出来,华国势必得寸进尺,到那时,可不是十座城池那么简单了。」
「师父……」
唐钰正要开口,传令兵匆匆跑进大帐。
「报——将军,先锋,华国升了停战旗!」
……
三日后,夏军主帐内
唐钰坐在两侧的位置,情绪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元帅居然亲自前来,倒是叫老夫意外的很。」
齐镇眯着眼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即使是来“求和”,战修依旧一派从容淡定,面对齐镇,态度谦逊。
「既是我国提出停战,自然要拿出诚意。」
说着将两张纸递给齐镇。
「这是回城等十座城池的地契,现如数归还。另外。这是我华国的十座边城,将军择日便可派兵接管。」
在场的诸人皆大感意外,想不到华国竟然如此主动。
齐镇接过两张纸,细看许久,才抬起头回复道。
「不瞒你说,国都那边还未传来旨意,老夫也不能擅作主张。」
「无妨,战修静候佳音。」
齐镇捋了捋花白胡子,一边看着那两张地契,一边吩咐副将给战修安排休息的营帐。
战修跟着带路的士兵往外走去,路过唐钰时,眉眼俱是笑意。
华国元帅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住进了夏国军营,美其名曰“静候佳音”。
对此,唐钰表示,如果他不是每晚都偷偷遛进自己的营帐动手动脚的话,他还是会欢迎他的。
「战修!你别得寸进尺!」
「何必计较这一尺,也没多少。」
「你……嗯……出去!」
「这么大声?会被听见的。」
「有本事你解开我!」
「不解。」
「……」
从平城送信往国都,来回需要六日,战修趁着这几日,一有机会就吃些豆腐,唐钰奋力反抗无果,只能放弃。
「总有一天,我要加倍讨回来!」
「拭目以待。」
六日后,国都传来旨意,议和一事全权交给齐镇和三皇子唐钰处理,当日,两国便要签署停战协议。
「慢着。」唐钰放下笔,抬头看向战修。
「我认为该加上一条。」
「请讲。」
「未来五十年内,不得相互侵犯。」
战修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人一副精明的模样,点头应了。
至此,两国持续了一年之久的战争落下帷幕,并约定未来五十年内互不相扰。
战修临走时留下一份请帖,大意是华国新任国主即将举行登基大典,诚邀夏国国主前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