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竞技之花样滑冰 荣耀之刃 下——琅邪·俨【完结】(12)

2019-05-12  作者|标签:琅邪·俨

卿越明白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自己一手所造成的。他不该在这天早上的时候出去晨跑,不应该在看到那份报道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顾的倒出乱跑,更不该在下雪之后也不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起来。

他是一名……糟糕的运动员。

揪心的自责不断的折磨着他,那修的关切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弗雷尔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那件事,然而卿越却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场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的事情根本从未发生。

“放弃?那怎么可能……”

就在那修和弗雷尔都觉得……他们得不到卿越所给出的回答时,卿越终是笑着说出了这一句,让那修不知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过身去。

“弗雷尔,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还有长节目的比赛。”

听到这一句,弗雷尔并没有过多犹豫就故意装出了笑容说道:“不走不走,你赶我也不走。今天我就睡在这儿看着你了。我担心你半夜会梦游着出去。”

说完了那一句,弗雷尔便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枕头和被子过来。他并没有住到旁边那间已经搬走了的滑冰运动员住的房间,而是选择把卿越推到旁边去些,再把自己的被子整齐的铺在卿越的床上。

宿舍里的床虽然是单人床,然而主办方却是将为运动员而准备的床在单人床的基础上又向外拓宽了一些。因此,按照弗雷尔的铺设方式,两个人各自裹着一床被子睡在一起,虽然有些挤,却也还是可以睡得不错。

弗雷尔用被子把发着烧,身体几乎已经软绵绵的卿越裹得严严实实的,并且不给他反驳自己的余地,就这样早早的钻到被子里,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那般。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修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似乎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再次发生了。然而……这一次促成这一切的,却并不是阿列克单方面的原因。

在得知阿列克在卿越心中的特殊位置时,他也曾有过担心。担心曾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幕幕会再次发生在卿越的身上。

因此,他仔细的观察阿列克,在他的身上寻找与索伦相似的一切。然而他确实发现……阿列克的滑冰风格以及平时的内敛虽是与索伦几乎如出一辙,可又与索伦有着极大的不同。

虽然阿列克是一名和索伦同样努力的技术型选手,然而阿列克却对自己滑冰天赋并不高这个事实并不怎么在意,又或者说……他对此抱着坦然接受的态度。如果别人用天赋以及努力走到巅峰,那他就用自己的努力将对方的天赋都打败。

阿列克为自己因刻苦的努力而走到的今天这一步感到骄傲无比,同样也为卿越能够在十三岁那最终发现了自己的天赋而感到高兴。

正是那份寻常人所难有的大气以及沉稳内敛,令那修认为曾经的那一切不会再在卿越的身上发生。然而,事情终是以另一个方式回归到了相同的轨迹。

是的,阿列克爱着卿越,就好像卿越对他的那份感情一般。然而,阿列克实在是一个太过直来直往的人了。他不懂得弗雷尔以及楚炫那仿佛从出生起便已学会的迂回。他只会在面临一个两难分岔口的时候选择左边,或是右边,而不是在树林中绕行至他想要去的正前方。

因此,在他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荣耀,而不是卿越。

89.索蒂菲的钟声

这个长节目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似是已成了一个魔障,一道跨不过去的魔障。

卿越的高烧始终都没能彻底的退下去。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此刻的卿越也不例外。

他开始思考起从奥运会的预热期起一直到现在的每一天,思考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仿佛从那篇报道刊登,并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之后,一切就都失去控制。他曾因此而感到焦躁不安,更失去了他在这个赛季时的巅峰状态。

曲慎的建议让他几乎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我否定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之中。仿佛他的恋人是一名同性这件事便足以令他在公众的面前,在摄像机的镜头前抬不起头来一般。

可那与卿越一直以来的观念不合。他从来就不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也有高低之分,更论高贵与否。他也已经厌倦了在镜头前假装自己与阿列克不合,甚至是讨厌对方了。

因而,当他决定将自己的真实公之于众的时候,他仿佛挣脱开了那个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的枷锁,甚至获得了新生。

他也曾有想过……是不是在奥运会结束之后才在公众面前承认自己与阿列克的关系会比较好。

可……那样的行为在卿越看来,却是与他现在所做的……意义完全不同。

如果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才说出那些话语,就说明他恐惧那些会对他的成绩产生印象,就意味着他真的会对那些感到自卑,更害怕让人知道。那样的话,他就算是拿到了金牌,也总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他所希望的……是坦然面对那些,甚至在那些声音中去拥抱他的奥运奖牌,让世人知道……他以此为傲。

并不是没有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考虑过阿列克的感受。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曾和阿列克有过约定,如果有一天,媒体发现了他们两个之间真正的关系,那就去勇敢的承认它。

事情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全都只是因为卿越低估了珈国冰协对阿列克的影响力。他本以为……自上届奥运会结束之后,阿列克就已经和那些人形同陌路,就算那些人再怎样的不满,他们也无法像上届奥运会那样的直接干涉阿列克的决定了。他更没可能想到……珈国的冰协会用那该死的政治支持去威胁他。

正如那修曾对他说过的,花样滑冰的世界,从来就不是冰雪那样的纯粹。

然而,卿越如今却忘记了多年前那修对他所说的这句话。

“弗雷尔。”

在那个失眠的夜晚,卿越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叫了此刻就在他身边守着他的人。本以为自己的呢喃声得不到回答,却是在下一秒感觉到了对方的起身,更令自己看到了一双这几年来一直躲闪着的眼睛。

“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我不该在短节目的比赛结束后对媒体说那些?或许……在奥运会比赛结束之后才说那些会更好?”

卿越在挣扎之下说出了这句话,却是偏过头,不看弗雷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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