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特笑而不语,电梯在十二层停了下来,菲尔特双手c-h-a在口袋里信步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安娜贝拉的公寓门口,罗廉的手指刚触上门铃,门便打开了。
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梳着洋娃娃般的卷发站在他们的面前:“你们好,特别探员D博士以及海辛大人。”
红茶的香味从屋内弥散开来。
“哦……你好……”罗廉和对方握了握手,微凉的触感提醒他眼前这个如同SD娃娃般的女孩的特殊身份,她是一个血族,年纪约为五百岁,见证了五个世纪的沧桑变化,同时也是一位现代小说家和电影评论家。有人曾经赞叹这位女作家对于世界大战的描写以及历史故事描述的淋漓尽致,罗廉知道,这些也许是她的亲眼所见。
而在三年前,她也成为了艾尔琳娜的学生或者说是研究助手之一。
她的公寓很简洁,壁灯优雅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餐桌上铺着淡紫色的镂空桌布,长颈花瓶里随意地点缀着几只勿忘我。
“我以为血族是不喝茶的。”罗廉举起茶杯在鼻子面前晃了晃。
“呵呵,虽然我们品尝不出味道,但是却可以闻到。”安娜贝拉含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菲尔特道,“海辛大人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有一些从医院里取来的新鲜血液。”
“谢谢,还是也给我一杯红茶吧。”菲尔特看着被热气s-hi润了的罗廉的脸庞,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拜西小姐,我看了你评论那幅法国宫廷油画的文章。”罗廉将茶杯放下,准备进入正题。
“《探讨奢侈画面之外的暴 力与扭曲》?”安娜贝拉笑了笑,“那幅画对我而言是很震撼的,我可以想象为什么我的同族会对那种生活如此沉迷。但是想象是一回事,当它如此毫不遮掩地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由害怕了起来……那种暴 力……”
“暴 力的是时间,一年又一年重复着将我们的心一片一片剥落,鲜血淋漓之后不知道还能剩下些什么,”菲尔特一手端着红茶,另一手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太阳x_u_e,额前发丝散落下来,颓废到了极致,“为了反抗这种暴力,于是我们扭曲了自己的心。”
“没错。时间永远是不会被扭曲的,为了反抗时间,我们只能扭曲自己。”安娜贝拉举杯向菲尔特致意,然后望向罗廉,“D博士,我相信你们来找我,并不仅仅是为了探讨这幅油画。”
“没错,这幅画上的施虐者总共有五个人。法国国王腓力——他已经回到上帝的怀抱很多年了,虽然我更确定他是下地狱了。然后是大法官费舍里,他在自己婚礼的当天晚上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纽约的血族实业家阿尔法还有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经营者派罗新他们也被同样的手法杀死在了自己的卧室中……”
“您是想说,这是持续了八百多年的复仇计划吗?”安娜贝拉皱起眉头,“你想要抓住凶手,D博士?可是在这件案子里,我想很难判断孰是孰非鉴于……这三名死者我想说……都是颇为恣意妄为的血族,当然我对他们的认识仅仅来源于那幅油画。”
“一切都应该有一把准绳来衡量。如果这三人罪孽深重,那就送他们上日光法庭,让所有血族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样的‘心灵扭曲’是绝对不可以的。如果所有血族都能像凶手那样,想杀死谁就杀死谁……那么这个世界如何平衡呢?”罗廉皱起了眉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香烟,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别人家的公寓里,手只好从口袋里拿出来,“当然,只要让我找到洁西敏和其他三个血族的触犯日光法典的证据,就算是化成灰的资深血族,我也会让他死后遗臭万年。”
“让人印象深刻的理想主义者。”安娜贝拉的指尖在罗廉面前的空气里点了点,“不过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的真心,如果八百年前多一些像你这样的执法者,也许那个凶手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话说完,安娜贝拉将手伸到罗廉面前晃了晃。
“啊?”
“笨蛋,你一点资料都不给我,我怎么帮你分析凶手的心理呢?除了知道他是这几个人‘扭曲心灵’的牺牲者之外。”
“哦……”罗廉赶紧将资料夹地上前去,一旁的菲尔特也抿着嘴笑了起来。
安娜贝拉翻阅着文件,抬头道:“你说过在凶手杰夫?白瑞的客厅里挂放着那幅法国油画的副本,既然凶手对那幅画如此情有独钟,可以说明他应该是八百年前那场法国宫廷奢 靡闹剧的牺牲品。”
“这点我赞同。”罗廉点了点头,“那么凶手其他的侧写呢?”
“你说过,在三名受害者的嘴巴里都没有提取到凶手的DNA也就是说凶手根本没和他的目标接过吻。”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对与这三名受害者做ai感到厌恶与恶心。”安娜贝拉将资料放下,很认真地看向罗廉,“你知道,在八百年前,这个凶手应该经历了一系列的摧残,他会觉得自己很肮脏,唯一依旧保留的可能就是吻了。吻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和x_ing是可以被分开来看的。比如说很多少女,特别是在东方,初吻依旧有着很深刻的意义。再比如结婚典礼上,新郎新娘是以亲吻对方来完成整个仪式的。”
“好的,那我们现在知道凶手很宝贝自己的吻,除此之外呢?”
安娜贝拉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凶手有很深的执念。他的执念是对于自己的,而不是对于那三个死者的。杀死曾经夺走自己心中最干净最纯粹的部分的施虐者,是他净化自己的过程,也是他摆脱过去噩梦的过程。”
“他会继续报复?直到这油画上所有凌虐过他的人都消失,包括洁西敏吗?”罗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他是洁西敏的血系啊?如果没有洁西敏他甚至不会活到现在甚至有机会报复……我一直猜想是不是洁西敏救了他?难道洁西敏对八百年前的往事闭口不提不是为了替自己的血系掩盖罪行吗?”
菲尔特手指伸到罗廉的额头前,“啪”地弹了一下。
“好痛,你干什么啊!”
“你真是善良啊博士……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把施虐者也想成是善良的。”菲尔特嘴角深陷,目光里有一些复杂的东西。
罗廉张着嘴愣在原处,良久才轻声道:“或者说……早已经了解时光有多么残忍的洁西敏并不是想要救杰夫?白瑞才给与他永生,他只不过想再多一个人一起承受这痛苦。他想要杰夫在漫长时光里不断回忆着被凌虐的画面,心灵上承受着永久的折磨……”
“没错,所以我想提醒你博士,也许你应该逮捕的凶手不是那个杰夫……而是洁西敏。”安娜贝拉将资料还给博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他 妈招谁惹谁了?噬爱如血已经够清水了还投诉我?要是想看清水文章去买青春杂志就好了!
Delicate heart 11
车子行驶在回去实验室的路上,罗廉的脑袋依靠在玻璃窗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开车的菲尔特笑道:“你不是说不坐前排了吗?不怕我再偷袭你?”
“你呢?菲尔特?”罗廉并没有为对方的言辞所动,语气出奇的平静。
“我什么?”
“如何抵抗时间的‘暴力’?”罗廉微微侧过眼来,“你活得比洁西敏,比杰夫都要久,你是如何抵抗的呢?”
“我吗?是啊……还能再抵抗多久呢?”菲尔特看了罗廉一眼,嘴角上的笑容轻松而惬意,“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崩溃,所以我有这个。”
菲尔特从脖子上拉出一个挂饰,那是一个水晶做的小瓶子,在路灯下折s_h_è 出精致却绝望的色泽。罗廉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不自然倒抽了一口气。
“你带着液态银做什么?”
“没什么。”菲尔特笑得不以为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路可退,那么我也要以我自己的方式结束。”
罗廉别过脸去,只觉得那个精美的挂饰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要出血一般。
“我们可能需要再去一次纽约了,如果安娜贝拉的分析没错的话,杰夫的最后目标应该是洁西敏。”菲尔特打破一室沉寂。
“可是洁西敏是他的Master,杰夫不可能像对待费舍里那样杀了洁西敏……”
“想这些没有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杰夫杀死洁西敏之前阻止他。”菲尔特忽然将油门踩快,飞驰上了高速公路。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还有两个小时就有一班去往纽约的飞机,你还想再等什么吗?”
凌晨三点半,罗廉和菲尔特乘坐班机抵达纽约。
出租车停留在暗巷之前,罗廉下车朝着巷子里走去,菲尔特却一把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