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不要害怕，孩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当满足一个老人的心愿……”
“父王……”我试探着开了口。
老国主拉着我，说了一宿的话，都是关于那个阿萨比的。
他透过我的脸，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的母亲。却很像我。”
“你的母亲很美……她的眼睛像蔚蓝的天空。”
“她曾经是帝国的大祭司……”
“我对不起她。大祭司是不能生育的……我却逼着她生下了你……你一出生，她就成了天上的星星。”
“就连她的使女也生我的气，不辞而别。”
“我不该把她从高高的祭台上拉下来，给我做妃子。”
第二天清晨，老国主入睡了，我正在吃侍者送上的金桔，大祭司来了，将我接走。
上了归去的马车，大祭司忽然不经意地提起：“你怎么学会的手盾？”
“您是说擒拿术？”我理解了他的意思：“那是我父亲以前的士兵教我的。”
“世上，只有国主的侍卫会手盾。”他淡淡地叙述着这件事，仿佛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我却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
第八章：错爱
在我发愣的时候，大祭司继道：“你去劝劝老三，给我当侍者，良田美宅，少不了他的。大王子的军队已经过去了，他若是再不回到我的保护之中，明夜，我害怕看见他的头颅被挂上城墙。”
“遵命。”
“不过他回来，一定得一个人回，不能带军队。”
我明白王国的规矩，除非三王子领兵打回来，否则一个人投降回来的懦夫，永生失去了当国主的资格。
日夜兼程地快马赶去，终于超过了大王子前去围剿步兵，在月亮升前来到了三王子的住处，却见拱卫他的是拜努的军队，迎接我的是海重百夫长：“阿比让大人，冒昧，您不能往前走了，如果您是来劝降的话。”
“那海重能帮我带句话吗？我此行代表大祭司，可以保证三王子的安全。大王子军就在我身后不远，到时不免一战，这一战没有爵位可以封赏，没有奴隶可以抢夺，没有牲口可以宰杀，你真的要打这一仗吗？”
“是的，兄弟。”拜努在月色中从我身后走出，摇曳的树影里，他骑在马上，苍白的像一只鬼。
“这场战役的确没有奴隶，没有封赏，没有牲口，但是只要我们赢了，我们得到的将是四分之一个帝国，至少是……”拜努笑了起来：“至少是四将军中的一位。”
我深深吸了口气：“三王子除了会用自己的身体笼络男人，还会什么？我见过大皇子了，他比三王子有魄力的多。”
拜努摇摇头：“不，我一定要决战。”
我道：“好吧，那我不劝降了，你总得让我进去喝口水吧。”
拜努点点头，海重侧身，让出一条路。
进到大帐中央，却见三王子裹在一条大毯子里，火光照耀着他娇俏的脸，如一只被包裹住的小狐狸，他一见我进来，就叮叮当当地小步跑了过来：“阿比让，你也是来帮助我的吗？”
“尊敬的三殿下，我是受命于大祭司来帮助您的。”
拜努一身手臂将我隔开了：“你不是说了不会当说客吗？”
我笑了笑，止住了语言。
三王子却眼睛一亮：“梵曦他说什么？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我看了拜努一眼，并没有言语。
三王子咬着唇看着拜努，拜努叹了口气：“殿下，您这样看着我我真受不了，好吧，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道：“大王子军要来了，您跟着我回国都，大祭司会保您荣华富贵。”
三王子站了起来，冻得僵硬脸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眼中波光流转：“真的吗？”
拜努却一把拉住了三王子的手：“殿下，您不能回去，只有胜利者才能回去，您现在回去，会被当成懦夫的，我们可以在原野上流浪，直到能反攻回国都的那一天！”
三王子咬着娇艳的唇：“可是拜努，你只有一千人啊，不行的……”
拜努猛烈地摇动着三王子：“兵临城下，宁可死，也不能回去！”
“可在这里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没有洗澡的薰衣草浴池，没有花香，没有小鸟，我会死的！”
“那些我都尽量给您安排，三殿下，求求您留下来吧！”
“你打不过的。”
“打不过，我们可以先撤退，总有一天把他们消灭！”
“我受不了了，我想吃水果，我不想吃烤肉了，拜努，我不喜欢这里。”
“虽然现在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但以后都会有的，三殿下，我爱您啊，您要什么我都会渐渐给您寻来。”
三王子为难地低下头，小声地道：“我在这儿睡不着。昨天我就一晚没睡……我会累死的。”
“可是相比起战胜的荣誉来说，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求求您，让我为您战斗吧，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献给您。”说着拜努像以前一样吻着三王子的手，又准备跪下去亲吻他的脚。
我一把扯起了拜努，没让他的膝盖触到地面。
不值得。
拜努却自顾自地继续跟三王子表白着心迹：“您在我眼里是最高贵的，我不会让您输的，即使您死了，我也会捍卫您的荣誉。”
三王子哭了：“我不要死。”
海重气喘吁吁地跑进帐篷：“拜努千夫长，大王子的军队离此还有两千索里拉。”
拜努一阵风一样地跟着海重冲了出去，可能是重新布阵和察看地形星象。
我走过去，温柔地抱住三王子的头：“您害怕吗？”
他点点头：“我只是想试一次，暗杀不行，就不做国主了，躲到梵曦那里去，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拜努他好讨厌，非要拽着我出了城。我一辈子都没出过城啊！”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殿下……我可以带您走。”
他抬起头，水亮的眼睛看着我：“那你带我走吧。不过在那之前，你能吻我吗，阿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