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臾赋 作者:空虚二爷(上)【完结】(5)

2019-05-13  作者|标签:空虚二爷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年下 东方玄幻


  幼冥只觉耳膜几欲被那声音震破,身体的颤抖也逐渐明显,牵动着那根根晶莹剔透的蜘蛛丝如波纹般晃动,而这一切举止和神态只会让捕食者更加兴奋得蠢蠢欲动。
  如同石子入水荡漾起的波纹,一圈圈地昭示着溺毙的信号。
  蜘蛛精的那股恶臭在离他还有几尺的时候顿然消逝了,宛若轻风拂过般被吹散得无影无踪,送来一片和爽安宁。
  幼冥艰难地别过头去,只见那蜘蛛精如同望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用那灵活的八只触角迅速地粘着网面向后撤退,红色的眼眸中竟有惊恐之色。
  下一刻,数道银杏色的灵光从苍穹东北侧s_h_è 出,如同秋日落叶飘舞的柔和,亦或春风化雨的洋洋散散,却又带着凌厉的杀气,胜过风驰电激之夜色, y- ín 雨如悔之云天。那蜘蛛精遭到灵气攻击,肚子里那股绿色的粘液立即迸涌出来,顺着晶莹的蜘蛛网溢开,眼见的就要流到幼冥的身上。
  流瞬之刻,缠住幼冥四肢的蜘蛛丝颓然被绞断,紧接着他便落入一个馥郁暖香的怀抱中,犹如坠入花季的莆田,蝶舞蜂鸣、莺啼燕语的桑欣叶语,这让经世尚浅的他有些怔然,只觉茫然无措。
  紧接着一只手抚上幼冥的青丝,暖意沁香渗入发间:“没事了。”声音温文尔雅,若溪云初起的泉声淙淙,一言一语暖人心。
  那声音好听得紧,却似蜿蜒九曲的记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仿佛能让翙翙其羽于苍穹的凤凰都忍不住停下来倾听。
  幼冥渐渐回过神来,入眼即是白衣长裳,干净得纤尘不染,其上有华贵繁复的暗纹点缀,一见便是贵族人家的装扮。
  他抬起头来,去望那人的面容,不禁有些呆愣。
  那独特的双眸子让他想了许久才明白,是叫作枯叶色——有点似墨绿,却又带了些灰白,就像秋之落叶,静谧无声却有致命的美丽。白衣男子生的极其精致,唇角轻勾,眉宇微挑,带着整张脸的笑意,若牵动了万千情愫。他头戴冠玉,将那银杏色的三千长丝束起,完美得不落凡尘。
  即便发为盛放的银杏,眸作枯萎的落叶,这样不协调的反差在这白衣男子的身上却耀眼得如天作之合。
  他见他第一眼,就成了魔障,只是愚蠢到自己还不知晓。
  “你可否受伤。”
  “谢救命之恩。”幼冥反应过来,一板一眼答道,这些都是师父教他的礼仪,他虽是石头但也懂得几分。他忽觉这男子的手竟环在他腰上,自己此刻还被对方抱在怀中,不禁有些尴尬地皱起眉头,推开对方下了地。
  那男子看着他,笑容不变,忽然伸出手来触上他的脸。幼冥惊呆地看着他的举动,下意识地要推开,却着了魔般反应不得——无论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师父还是好友,都未曾对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那温暖的手让他僵硬,连忙要躲闪开的欲念也不知为何被压下了。
  白衣男子笑起来,他收起手,幼冥才看见那左手上有一玉戒,中间镶着的那圆玉通透晶莹,煞是好看,虽无那繁复的花样,但一眼便知是上品。
  他只听那男子道:“你肌肤若初生婴儿,也难怪那蜘蛛精会盯上。”
  幼冥不知如何作答,他知晓无论是仙域还是民间,初生婴儿一直是各种食人类妖魔鬼怪梦寐以求的猎物,而因此众生都会极尽全力布下法阵来保护后代,基本没有可乘之机。
  “你的名字是何?”白衣男子见他面无表情也不言不语,便问。
  幼冥听闻顿住,一来这男子对自己的有救命之恩,按师父所说,不回答似乎情面过不去,二来他向来懒得开口,而且听师父的言语,也不喜人知晓自己名字。
  “那我叫你小石头如何。”白衣男子见他眼神中波澜四起便柔声道:“你额上的是黑曜石便是本体罢,很好看。”
  幼冥点头。
  男子忽拿起他的手来,如春的温度让幼冥心里一颤,只觉怪异,却动弹不得。幼冥就这样看着他用纤细的手指,在自己掌心下一字一划地刻着,继而一道明玉色的气流渐渐化作三个字出现在掌心:
  素子枯。
  幼冥好奇地看着他,只觉这名字耳熟十分,却又怎也想不起来。再细想几分,不但是名,连这人都开始觉得熟络起来。
  素子枯笑而不言,瞬间他的身体便开始透明起来,有微风起,吹着衣袍摆动,只听他声音若水,缓缓道:“后会有期,小石头。”
  幼冥定定地看着素子枯的消失,而后回过神来,再望自己的掌心,那三个字已然消失。
  千载坠世,弄月吹石,情寄顽化,相看好处却无待。
  万年轮回,嚼蕊斜续,偏枕无意,相守何处望令哀。


第4章 魔族异动
  主司殿为一个周身为冰水晶铸成之塔,高不见顶,但能看见接近那离恨天上有一圈刺目的五彩光圈,奇幻炫目,看着便油然而生一种敬畏。那里便是阳界的一个神迹之巅,供奉着世源之一的“阳仪”,其领域唤为“阳仪殿”,而与此对应y-in界的一个神迹之巅便供奉着另一世源“y-in仪”,其领域唤为“y-in仪殿”。
  走入殿中,本是漆黑的殿堂一瞬便燃起蓝色的火光,照亮整个通透晶亮的殿堂,四周是十五根高高的冰柱,前方是九十九层冰阶,冰阶上便是主台,环形冰壁上皆是五行图腾,七星闪耀,八卦星象,记载着万年世间的秘密,令众生望而生畏。
  “杯黎,父亲的死你可有查出端倪?”殿雪尘一边飘向主台一边询问起来,霜色的衣摆扫过地面,如同秋日霜花开,孤清中的一点艳色。
  烬渊沉下思考起来,一千年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八司忽然混战起来,而他们的父亲蚩律是八司主中唯一死去的司主,后来不知为何,八司混战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遏制,最后平复下来。
  混战中有伤亡并不罕见,可八司分属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同生同亡,何况各司主法力相当,要单单杀死其中一个司主是极为困难之事,可如今却只有蚩律被杀,定有蹊跷。
  根据家族里的老仙的说法,应是巽司当年的司主弥珞生所杀,而弥珞生也因此被革除仙位,但巽司并非与坎司相克,弥珞生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能将蚩律置于死地,此事看似正常但总有些诡异之处,也因此坎司和巽司关系较为微妙。
  “未有眉目。”烬渊摇首轻叹一声但也没有何哀伤之色,说起来他对这位父亲毫无印象,他出生便是无父无母,倒是对着亲情无甚感觉,这些年来他与这八司的仙者混迹,为的也算是查明此事。
  “此事不急,还有另一事。”殿雪尘淡淡地言道,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见他手指轻划,凭空幻化浮现出大陆的地图,平铺百尺,金灿闪耀,而地图上的某些位置有着红色的圆点。
  “魔族最近又不消停了,你这明日前往圣寰查探。”
  “好。”烬渊听从颔首,把玩着那紫竹箫似是悠闲无碍。这魔族在五千年前起霍乱,被八司镇压,如今却又崛起倒是有些趣味。
  “当年八司镇压魔族,几乎将魔族全数消灭,如今居然崛起......”殿雪尘低下头,兀自低语,下意识抚上手腕上的一串晶莹瓷珠。
  “清安,你这瓷珠到底从何而来?”烬渊皱起眉心,酸溜溜地问道。
  殿雪尘并未回话,忽然一张银色的纸卷在殿雪尘面前凭空而出,他看了看那纸卷的内容,冷若雪莲般对烬渊道:“本司要去一趟阳仪殿,你先回去,今夜来语央殿。”
  烬渊紧抿嘴唇盯着这无欲无情的男子,他轻笑着单膝跪下,尽显少年的俊朗明媚,干脆潇洒地行礼道:“弟弟告退。”
  他单膝跪下不动如山,低垂着脑袋,银练色的发丝披落地上,几乎遮挡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忘情,痴情,弃情,错情。
  离缘,末缘,疏缘,世缘。
  【神域·阳仪殿】
  再次步入这个华丽的殿堂,殿雪尘还是会想起一千年前那一幕,那日的烈火,如一个烙印印在自己心上。琥珀色的瞳孔越发深沉莫测,藏在宽袖内的手紧握,就连步伐也有些凌乱,拖曳到地面的衣摆扫过那一尘不染的地面,如风一般的快速,似乎要逃避一些深埋心间的事。
  他下意识握紧瓷珠,淡然的神情闪过一丝异样,很快便消失在冰冷的气息中。
  穿过宫殿便是阳仪殿后的祭台,眼前一片漆黑,他轻轻整理了一番衣着,清傲如殿雪尘却单膝跪地,但不见卑躬屈膝的懦弱,有的是优雅独世。
  “坎司司主殿雪尘,见过阳仪。”空灵干净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祭台响起。
  一千年前身为阳仪守护神的夜尚晞浑身燃火,离奇故去,但此事只有殿雪尘一人知晓,一直未昭告各界。
  忽然,祭台明亮起来,烛台依次点燃围绕着整个祭台,而后整个祭台凌空而起,四周变为气雾,苍茫一片。一团幽红色的气团在殿雪尘面前渐渐升起,跳跃着火焰,燃烧了千万年还未殁去,悠远深长的声音从祭台的四面八方传来,但却找不到声源。
  “事情如何了?”
  “回禀阳仪,还未有眉目。”殿雪尘一直低着头,掩去那有所表情。
  “去下一处找。”
  那悠远的声音落下,一张大陆的地图在殿雪尘面前落下,地图上的一处被蓝色的圈标示起来。
  “民间的圣寰?”殿雪尘看了一眼那地方。
  “不错。”
  “回禀阳仪,最近魔族似有异动,我已让烬渊明日前往魔族聚集的圣寰细查。”
  “嗯,本尊让你练的法术如何了?”
  “离水术已到第八层。”
  “好,接下来练苍火术,记住切不可心急,水火本就相克。”
  话音落,一本幻化而出的羊皮纸卷便落到殿雪尘面前。
  “是。”
  “你利用烬渊增快法术融合进程,但也要小心,如若不然烬渊会有危险。”
  殿雪尘闻言脸色“刷”白,眼眸流过各种复杂之色,很快便也恢复过来,依旧淡然道:“是。”
  “好,你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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