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 作者：bcjam【完结】(20)

　　大概是眼花了吧。格雷摇摇头。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根本找错了书架，清单上写着WM，他正站在MW。
　　揉揉眼睛，他开始找W开头的书架。WK，WL…然后就是墙了。格雷气愤地低声咒骂。
　　有人在笑？他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没有。图书馆还是那么安静。有点太安静了。
　　因为放假了吧。格雷想。赶紧找到书回家吧。
　　今天该去尹凡还是丁恩那里来着？他忽然有点记不清了。手机放在书包里存在外面的储物柜了。出去时得记着查一下日历。
　　格雷转过拐角，忽然发现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一个台阶。台阶尽头好像有挂着W开头的书架。他松了一口气，快步爬上去。
　　光线越来越暗。为什么不开灯啊！格雷腹诽。他忽然想起会不会假期的闭馆时间和平时不一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来图书馆。
　　地上的y-in影越来越重，地毯上的红色图案看起来有点像一摊摊血迹。
　　"砰！"
　　一声巨响，什么地方的一扇窗户被风吹得撞上了，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格雷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书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不找书了！他决定。他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这么想借这本书，明明快到晚餐时间还坚持跑出来，甚至连这到底是本什么书也想不起来。他眼前一片昏暗，即使把清单凑到鼻尖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明明是自己写的，却感觉有点陌生，有点扭曲。格雷深吸一口气，把清单塞在口袋里，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
　　他双手拢起几本，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透过书的缝隙，他忽然看到隔壁书架间伫立着一双腿。
　　"嘤！"格雷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他喘着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书架那边的身影也站着不动。
　　他想往左边走，对方也跟着向左边走去。格雷忽然想起右边好像更近一些，又转身向右走。对方竟然也转向了。
　　这是面镜子？格雷疑惑地停住。果然对方也停住了。为什么要在书架后面装镜子啊！显得书多么？！
　　格雷打定主意向右边快步走去，果然镜子里的倒影也快速跟着走起来。
　　格雷几步跑出了书架，镜子里的影子竟然也绕出来扑向自己！
　　格雷被裹挟进一团浓郁的黑暗中。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书一声惊叫！
　　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
　　"格雷，咱们得谈谈。"
　　***
　　格雷泪眼汪汪地大口吃着小笼包。
　　詹米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赔着罪又要了些小吃喂给格雷。
　　他刚才埋伏在图书馆里等格雷，结果格雷先是被他吓哭，又因为觉得丢脸气哭，紧接着发现被自己气哭更加丢脸，肚子又饿了，眼泪就吧嗒吧嗒根本停不下来了。
　　詹米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手足无措地给格雷擦眼泪，不停地道歉，最后干脆拖着他去了校门外的餐馆，说请他随便吃拜托小祖宗不要哭了。
　　格雷想起来今天其实没有安排，所以他之前才想不起要去谁家。他觉得简直要气死了，但越气越止不住眼泪，而且之前呼吸得太剧烈导致有点呼吸抑制。他把脸埋在詹米的大衣里喘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j-i飞狗跳了好一阵，格雷吃得腮帮鼓鼓，才终于平静下来。
　　"呃，你要谈什么？"难得激动了这么半天，格雷还记得詹米之前说的。
　　"哦，那个，你们这个关系导致新人加入太困难了！"詹米想了起来。
　　"废话。"格雷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大口，又夹起一筷塞到嘴里，"感情哪能那么容易让别人c-h-a足。"
　　詹米一时语塞。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你让丁恩加入你和尹凡的关系了啊！"
　　"他有生理问题，怪可怜的。"格雷表示，"而且尹凡同意了啊。"
　　"我也有生理问题啊！"詹米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你不是已经标记完了么。"格雷不为所动，"而且你也说没有尹凡丁恩他们的问题。"
　　詹米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脑子进水。说自己有问题虽然有点丢脸但也没人能拆穿嘛！
　　"反正虽然我很同情你，也很喜欢你，但丁恩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毕竟有个先来后到嘛。"格雷终于吃不下去了，还皱着眉头打了个饱嗝。"多谢款待。"他双手合十向詹米低下头。
　　"对了，你们龙族会用魔法么？"他忽然想起来。
　　"我只知道龙的身体是很强力的魔法材料。"詹米和格雷走出餐馆。路上人不多，有点冷清。"对了，看这个。"
　　詹米俯身舔了下格雷的耳朵。
　　"你干什么？！"格雷捂着耳朵抗议。詹米搂着他看街边反光的墙面。
　　格雷发现自己被詹米舔过的耳朵恢复了精灵的尖角。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几秒钟之后，他的耳朵又变成了人类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哎？？？"格雷揉着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
　　詹米咧嘴坏笑着:"龙的唾液在干涸前可以让魔法符咒显现、作用消失。"他搂住格雷又舔了舔他的脖子，"要不要再在你身体的其他地方试试看？"
　　格雷一缩，詹米就住了手。两人又像普通朋友一样并肩前行。格雷感慨着龙族不发疯时无与伦比的自制力，忽然有了个想法。
　　"你想不想…陪我去个地方？"
　　注:本来前面一段就是詹米在图书馆里拦下格雷问话，结果一时兴起想试试怪谈风，但好像一点都不吓人啊哭…
　　28.萨奇的礼物
　　格雷自从收到后就一直把萨奇的字条夹在钱包里。两人一起步行前往字条上的地址。
　　十五分钟后，二人来到了一条宁静清洁的小街上，站在一幢看起来并不奢华但仔细看又档次不低的公寓楼前。
　　楼前没有名牌，而门禁竟然是掌纹识别的。格雷犹豫地把自己的右手贴在识别区。
　　旁边一个信箱忽然刷地打开了门。里面是一把钥匙，上面的小牌子写着房间号。
　　格雷和詹米拿着钥匙上了楼，房间在顶层。
　　站在门口，格雷知道了这应该就是萨奇本来要通过尹凡给他买的公寓。他没想到萨奇到底还是买了，有点惊讶。难道虽然把自己锁在家里，叔叔其实还是在为自己上大学做着准备？
　　门里是条狭窄的走廊，通往好几个房间。他们从左边开始开门查看。两个不大的卧室，装修简洁明快，被双人床、书桌和一些柜子塞得满满当当。
　　走廊尽头是卫浴，旁边拐到右侧是可以坐在里面吃饭的迷你厨房。餐桌椅边是一道推拉门。两人向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房间看进去。格雷倒吸一口气。
　　这里大概本来是个客厅，现在却放满了一层层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摆满了萨奇收藏的魔法书，有些放不下就塞在地上的箱子里。
　　格雷伸手轻轻拂过那些熟悉不熟悉的书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叔叔…"
　　詹米也震惊了。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翻看:"这些都是真的？这就是魔法？"
　　格雷抽噎着点头，用力擦着眼睛。他今天连哭两次，现在头都有点晕。
　　书像在萨奇的图书室里一样，是按类型整理的。格雷找到一本基础符咒示例，拉着詹米坐在推拉门边的地上。
　　"如果你本身就有魔力，开始就很简单。"他翻开书的前几页，"比如最开始这几个咒符是召唤基础元素的。你可以试试看。"
　　他示范着用微微亮起的指尖在自己手心画了个火焰的符号，一团淡淡的蓝色萤火出现在手心里。詹米瞪大了眼睛，伸手去触摸----确实有些温热。
　　詹米自己试了试，完全没反应。"我不知道龙的魔法要怎么介导出来…你试试看把意念集中在指尖？"格雷猜测着。
　　詹米盯着自己的食指差点对眼儿。指尖毫无变化。他咬牙切齿地又试了两次，还是没用。忽然他有了个主意。
　　詹米把手指伸到嘴里用力唆了唆，趁口水没干迅速划到手上。一小团明亮的烈焰骤然浮现，热度让格雷都不得不后退。
　　两人惊叹。詹米按格雷的指示把手攥紧，火焰就瞬间消失了。
　　"符咒的结构被破坏，产生的作用就会消失。"格雷解释说，"所以要考虑下想产生的效果是不是会破坏符咒本身。如果在纸上画这个符号，就很可能把纸点燃，火就又会消失了。"
　　"不过为什么你第一次接触魔法就这么强啊啊啊！"格雷愤怒地嚷着，忽然想起什么，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詹米的嘴里。
　　詹米愣了一下，握住格雷的手，有点色情地用舌头缠绕着他的手指打转，轻轻吮吸舔咬。
　　"好了好了。"格雷脸颊浮起点粉色，把手缩回来。他自己又画了一下，高温的火焰一下子直冲天花板。两人吓得大叫一声。格雷连忙攥拳把火灭了。
　　"咳，咱们是不是别在这儿玩了？把书烧了就不好了。"
　　格雷挥挥手，他之前学魔法就是在叔叔的书房:"魔法书当然都有防火防水防盗的封印。而且这房间…"他指着屋顶四角浅浅的花纹，"我养父应该已经做好防护了。"
　　詹米抬头，眼看着刚才被格雷的火焰燎黑的天花板迅速恢复了光洁:"NB…"
　　"不过刚才这个实验可能说明，魔法强度与符咒的精确程度以及使用介质的魔力直接相关。"格雷搓了搓下巴，"要证明这点，咱们得再设计些实验…"
　　詹米一脸期待地指着自己的嘴:"来吧，你想让我舔哪里都可以！"
　　格雷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很没常识:"那也太不精确了！我们当然是要收集你的唾液，然后定量使用分析！"
　　詹米哭丧着脸。不过他忽然有了个想法:"那咱们以后会经常一起研究魔法么？"
　　"当然！"格雷翻看着手里的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他拿出手机，把"嘿嘿嘿"日历共享给詹米----虽然没给编辑权限:"没有标记的日子我就住在这里了，如果你也有时间就过来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