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 作者：bcjam【完结】(22)

　　30.叔叔上线了
　　格雷打开门，把外套挂好，拎着书包进了餐厅。他熟门熟路地往电饭锅里扔了各种原料，加水打开，就从书包里翻出课本读了起来。
　　这周末詹米说要回家找他爸，所以不能一起研究魔法。尹凡依旧在出差，丁恩正为融资焦头烂额，格雷也就乐得放个假休息一下。
　　新学期的高等数学难度陡然增加，又开了线x_ing代数、算法II之类的课程，大家都要付出更大努力才能跟上进度。格雷在Cao稿纸上演算着题目，感觉大学前那毫不费力就能吸收知识的状态简直像南柯一梦。
　　他吃着简单的晚饭时，眼睛也没从书上移开。十一点，他终于合上了课本，收拾好厨房，打算挑本魔法书睡前翻翻。
　　他打开推拉门走了进去，在书架间穿梭着。他在魔法理论区挑出一本还没看过的，翻了翻看到确实是自己认识的语言，就夹在腋下出去了。
　　"好久不见，格雷。"
　　格雷一松手，厚重的书砸在地上咣得一声巨响。
　　萨奇咂着嘴从餐桌前站起，走过来捡起书:"你就这么不爱惜东西么？"
　　"叔叔。"格雷在扑进萨奇怀里和转身逃跑间挣扎。他本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原谅了萨奇，真的想和他重新开始，无论是作为家人还是恋人。但当萨奇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时，他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些欢娱和痛苦，那些甜蜜和绝望。
　　萨奇纤长的手指抚上格雷的脸，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放下手后退了一步。
　　格雷忽然感觉又可以呼吸了。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萨奇深邃的眼睛里凝结着难以名状的东西，"我之前不应该放纵自己回应你，更不应该被嫉妒冲昏了头伤害你。对不起。"
　　格雷攥紧了拳，又缓缓松开。他凝视着萨奇。那瘦削的脸颊，挺直的鼻子，x_ing感的薄唇。他曾经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后来又如临大敌，避之不及。
　　格雷走上前去抱住了萨奇，把头埋在他的肩头。
　　萨奇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格雷小时候从噩梦中惊醒，他听到抽泣声进来安慰孩子时那样。格雷总是先扑在他怀里颤抖，等缓过来却一脸尴尬别扭，躺回床上又瞬间睡着，甚至来不及把被子盖好。
　　就这样，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事情乱套之前。
　　***
　　"这是我的新号码和城里的地址。"萨奇把名片传到格雷的手机，"我现在比较忙，只能周末抽一天来看你----如果你有空的话。"
　　"当然，当然有空！"格雷保证，"你来之前告诉我一下，我可以安排…社团活动的事情。"
　　萨奇探究地看了格雷一眼。格雷控制不住地咬了咬嘴唇。
　　不过萨奇没有追问。两人继续在清晨的阳光中吃着早餐。
　　"叔叔现在在忙些什么？"格雷好奇起来。
　　萨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咧嘴笑了一下才说:"天使投资。"
　　"哦。"格雷眨眨眼，"好厉害啊。"
　　"想办法把钱花出去罢了。"萨奇满不在乎地耸肩，"而且我想拿出来玩的资本也不算多。"
　　虽然萨奇从不吝于在自己的养子身上投入，但近八年从未出过庄园的格雷还是对财富完全没有概念。他像任何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一样，对资本的巨大力量有着本能的畏惧。
　　"那，你看中了什么有趣的项目么？"
　　"嗯，有几个。"萨奇c-h-a了块水果吃，"不过这年头，满嘴跑火车的人太多。你坐在咖啡馆里，旁边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分分钟能吹出几百亿的项目来。"
　　"哦。"格雷搅着自己碗里的麦片，想起自己的"小目标"，忽然觉得有点丢脸。
　　"那些书有帮助么？"萨奇向推拉门的方向歪歪头。
　　"当然！"格雷眼睛忽然有点亮晶晶的，"我真没想到你会把半个图书室都搬过来！"
　　"只要你喜欢。"萨奇宠溺地刮刮格雷的小鼻子。
　　"那个…"格雷有点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动，"叔叔要是有时间的话…"他抿了抿嘴，悄悄瞄了萨奇一眼:"可以…再教我些魔法么？"
　　萨奇笑了:"当然啊！刚才我还以为你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
　　"其实，精灵在二十岁左右会逐渐发展出自己特有的魔法能力。"萨奇挑出几个进阶一些的符咒让格雷练习，又找出一本理论书封底一张巨大的折页指给他看，"所有能力理论上来说可以归为五种元素和两种作用力的结合，比如这张图里标出来的。"
　　"为什么快速移动能力是属木的？"格雷把脸凑在折页上分辨上面的小字。
　　"快速移动像风，而风属木。"萨奇叹了口气，"别问我为什么。我也觉得这挺扯淡的。而且真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风哪里有光快嘛。而光是属火…啊不对，属土？咦？"格雷很快就发现图里两个自相矛盾的说法。
　　"古人搞这个的时候又不知道光速最快。"萨奇把折页收起来，"反正就是个说法，你听听就得了。"
　　"总之，你可以先试试这些高阶符咒，看看你的能力大概是哪个方向的，之后再慢慢细分。"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特殊能力…"格雷有些低落。没有詹米的"体液"相助，他依然是之前那个弱j-i的术士。
　　萨奇安慰地揉揉他的头发。忽然说:"你短发看起来很清爽，比之前好看。"
　　格雷眉头微蹙，歪了下头。萨奇心里忽悠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转向之前的符咒清单。翻翻书，又加上去了好几条。
　　"下周之前把这些都试一遍，我会检查。"萨奇满意地把列表推过去。格雷哀叫一声。
　　***
　　格雷通知尹凡和丁恩，以后他每周末会有一天没空。两人都有些哀怨。
　　"不过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丁恩在电话里瓮声瓮气的，"等我忙完这阵，一定干翻你！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不知道詹米在搞什么。格雷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了周末养父会来，让他回避的事情，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自己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太复杂了点。格雷琢磨着。为了防止露馅，自己得把谁和谁知道什么，什么得瞒着谁之类的列个单子了。
　　注:萨奇叔叔终于正式回归！写这一章时被脑补中的叔叔迷得一脸血。扭动~
　　31.格雷的单相思
　　格雷恋爱了。
　　春天，校园里满树樱花盛开，落英缤纷，满地都是无瑕的浅粉色。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香氛。
　　路上的行人显得从容了不少。开学一个月，新学期的兴奋已经过去，期末的压力还显得遥远，图书馆和教室都有点空了下来。
　　格雷却还是整天焦头烂额。刚适应新的学习节奏，魔法研究稍有进展，丁恩和尹凡的时间勉强安排妥帖，却又忽然加上了叔叔的魔法课。他背着沉重的书包快步走在校园里，甚至觉得身边詹米的大长腿都有点拖沓。
　　两人拐入了著名的樱花小道，詹米忍不住拉住格雷，让他至少欣赏几秒钟漫天飘洒的春色。
　　格雷有点不耐烦地放慢脚步，抬头看去，却直直望入了一双柔情似水的蓝眼睛。
　　迎面走来了他有生以来见过最俊美的男人。修身西服包裹着高挑健美的身材，深褐色卷发，端正的脸型，感x_ing的嘴唇，整张脸完美得不真实，好像在微微发着柔光。
　　时间停止了。只有樱花花瓣依旧以秒速五厘米缓缓飘下。满天花海中，只有格雷和俊美的男人静静对望。有微弱的电流在空气中颤动，席卷格雷的四肢百骸。
　　男人和他擦肩而过。
　　时间又开始流动了。格雷心脏疯狂地擂动，他觉得詹米肯定会听出他的异样，不由揪紧胸口的衣服，屏住呼吸。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格雷的步子越来越大，急匆匆往前赶。
　　那是谁。
　　不。还是不知道的好。现在的状况已经够混乱了。
　　那到底是谁。
　　格雷一溜小跑冲去了下一堂课，詹米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
　　"刚才那个金发男孩，你认识么？"
　　"啊，那是萨格雷，信科大一的。我现在带他们数理统计。学得不错。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所以印象很深。"
　　"唔…"
　　***
　　"喂，我在问你话呢。"
　　格雷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除了听讲和做功课时还能专注，一闲下来就满脸放空，说话也不理。
　　"嗯？你说什么？"
　　詹米无奈。今天他跟格雷每句话都要重复个两三遍才能得到一句敷衍的回答:"我问丁恩最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丁恩跟我说什么？"
　　"我在问你啊！"詹米想晃晃格雷。这家伙今天到底中什么邪了。他把额头贴在格雷的头上，"不烧啊…"
　　格雷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詹米过于亲热的行为。詹米趁机偷袭了下他的嘴唇，结果格雷毫无反应。
　　"说真的，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么？"
　　格雷慢慢转过头来，迷茫地看着詹米:"我忽然好像有点理解你的感受了。对不起。"
　　"哈？你冷不丁道什么歉啊？"詹米彻底搞不懂了，"我是想问，咳。"他只好明说，"丁恩有跟你提过…我的事么？"
　　"丁恩为啥要提你的事？"格雷还是呆呆的，"我最近都没怎么见过他。"
　　詹米不耐地敲了敲桌子。看来得给老爹再打个电话催催了。
　　***
　　丁恩y-in郁地乜斜着面前两个好像在津津有味查看企划书的潜在投资人，纠结自己是应该接着装孙子还是摔门而去从头来过。
　　没用的。他们瞄住的是我这个人。
　　"丁先生，您的企划书非常有说服力，虽然产品数据还有些瑕疵，渠道还需要打通，但之前SPN的成功是有目共睹。我个人很乐意尽量高额认领你新公司的PreA。"詹克劳声音沙哑而圆滑，"不知伯爵是不是铁了心要分一杯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