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过后,莫凌风起身,来到中央,低头拱手道:“陛下,Cao民的琴艺仅此而已,怕是会有负陛下的重托。”
华莨嘴角轻蔑地一笑,然后喃喃道:“池墨,你觉得怎样?”
池墨轻轻转头瞥了一眼华莨的侧脸,然后不禁耸耸肩,摊手道:“陛下心中早已有定断,而池墨对这琴艺一窍不通,所以,陛下何以来问我?”
华莨轻咳两声,然后淡淡地笑道:“二世子既然不想说,那么便由朕来定夺好了。”说完,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在莫凌风与胡斐脸上扫过,既然又说道,“这样吧,为怕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从今日开始莫凌风与胡斐同吃同住同弹琴,朕希望八日之后的比试,能听到比这首曲子更完美的。”
池墨身子一僵,但是随后恢复正常,他的眼神在莫凌风与胡斐之间流转,没人能看清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池墨的心思,向来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胡斐快步走到中央,刚想拱手说明拒绝的理由,没成想莫凌风却一口应承了下来:“Cao民遵命。”
胡斐不解地看着他的脸色,忐忑不安地附和道:“臣遵旨。”
“既然这样,那你们先下去吧,朕希望今晚莫公子便能搬去去胡师傅同住,毕竟他的腿脚有些不太利索。”华莨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道。
莫凌风低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胡斐,笑着拱手说道:“今晚就打扰胡师傅了。“
胡斐尴尬地抬起头,拱手道:“客气客气。”
胡斐放下手臂,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这皇帝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呀?
回去的路上,莫凌风与胡斐谁都没有说话,这一路走来是那样的遥远,仿佛永远都走不到边似得。
但是回寝宫之后的池墨与华莨却是另外一种表现。
“你知不知道,苏丞相想将女人嫁给你的事情?”华莨一回寝宫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池墨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神情游移,眼神涣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华莨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问道:“是不是不放心那个莫凌风,怕他被胡斐吃干抹净?”
池墨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他那魅惑的笑容道:“哼,你又多虑了,我不过是在寻思着苏紫她到底想干什么?”
“哼,有没有多虑,你心里最清楚。”华莨一脸醋意的表情,说完,扭头走到床榻边。
池墨无奈地一笑,然后也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道:“怎么了,又吃醋了,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
华莨转头看着他,面色严肃地说道:“若要朕相信你也不难,这几天莫凌风与那胡斐同住,我只需你白天去帮我看着他们,晚上回来陪朕即可。”
池墨眼眸一沉,转头看着别处,许久后才说道:“怎么?终于知道独留我在寝宫是寂寞得了?”
“池墨,这些年你在外面放肆惯了,这城里但凡是好看一点的公子哥儿,你哪个没惦记过,现在一下子让你哪儿也别去,朕自然知道委屈你了,不过……”华莨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站到他眼前,眼神坚定地说道,“你是朕的,只能属于朕,除了将你囚禁在宫中,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你,池墨不要怪朕,不要怪朕心太狠。”
池墨微微抬头,正对上华莨那多情的眼眸,曾几何时,自己只要看到这双眼睛,便会难以抑制,但现如今,他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激情,难道说,这就是厌倦了吗?自己真的如此多情,又痴心难守吗?
“别傻了,我没怪你,能一直留在宫中,也是我曾经答应你的不是吗?”池墨起身,轻轻将华莨搂进怀里。
华莨将耳朵贴在池墨的胸口,自从出现了那个莫凌风,他的心就开始不安,他仿佛觉得池墨的心距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而自己怎么抓也抓不住那飘飘忽忽的感情。
“池墨,不要让朕失望,否则朕真的活不下去了。”华莨言语哽咽地说道。
只有在池墨的面前,他才会显得那样的懦弱,那样的依赖对方,华莨真不知道,若是没有了池墨,自己的生活将会是怎样,也许生无可恋,便一死了之了。
池墨没有回答,如若往日里,他一定会低头宠溺地对华莨说:“你是我的心头尖,我怎舍得骗你呀?”
但是今日池墨除了手上不断加重的拥抱,却只字未言,华莨知道那个对自己一心一意,虽然贪玩却依然心系自己的人,终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华莨也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气息串入脑中,华莨提醒自己,只有眼前这样的气息,只有眼前这样的人,才是自己最想要,最渴望得到的,他贪婪地吮吸着这样的气息,心中安慰自己:既然他现在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又为何要将他往外推?
第30章 第三十章
第二天,池墨摇着折扇来到了胡斐的住处,远远便听到那让他熟悉的声音,心中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他站在原地,换上一副纨绔的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理了理衣角,这才笑着向那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昨晚,他与华莨商议好了,如若这次的比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就必须入赘丞相府,做丞相的倒c-h-a门儿女婿。
那个苏紫是什么人,去了她家,自己还如何能有自由之身,虽说现在在宫中也是遭遇禁锢,但是这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那苏紫算什么?
所以昨晚池墨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莫凌风输,否则那整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池墨走进屋子的时候,莫凌风正与胡斐低头耳语,似是在探讨什么指法技巧,但是这在外人看来,却宛如恩爱的夫妻一般,池墨的脸色不由一变,但是缓缓深呼吸后,他又笑容满面地走近俩人,高声说道:“没想到两位讨论地竟如此热闹,池墨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也愿意参与一二,不知大师们可愿意?”
莫凌风没有抬头看他,而是转头看了看胡斐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再试试。”说完,再次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古琴。
胡斐推着轮椅来到池墨面前,抬头看着池墨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眸,笑道:“二世子今日过来总不会是想学古琴吧?”
池墨眼神一直盯着莫凌风,回答也有些心不在焉,道:“对,哦,不是。”
池墨收回自己的眼神,低头看着胡斐,笑道:“今日池墨是奉陛下之命,过来监督的罢了。只是……只是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莫凌风抬头瞥了一眼池墨,随后又立刻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古琴,一声不吭。
见此情形,池墨无奈地一笑,然后转头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嚯的一声打开折扇,慢慢悠悠地轻摇起来,口中还笑道:“看来莫公子是不想看到池墨呀?不过没办法,这接下去的七天,池墨白天总得与二位呆一起,即便是二位不乐意,那池墨也没法子,这陛下交代的事情,谁人敢不遵?”
胡斐将轮椅推到他面前,并顺手在桌上为其倒了一杯茶,轻推到对方面前,道:“二世子这是来监督我们的?不知道这陛下是对微臣不放心呢?还是对莫公子不放心,亦或是二世子本身也对我二人不放心?”
池墨邪魅地一笑,然后端起茶盏,轻摇两下道:“哼,这有什么分别吗?”说完,他又用眼角瞥了一眼莫凌风。
对方那冷漠的表情,还有一脸的沉默,让池墨的心宛如这桌上的茶水一样,凉了个透。
胡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二世子说的极是,您与陛下本就同为一心,又怎会分彼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