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代表一定能平安的生下来,在后宫中,那个怀孕的嫔妃不是要提心吊胆的过十个月。慕逸晨只在蓝明来报的时候说了声“知道
了”,又让送去口信,让好好养病,其他也就没什么了,就连文新殿的门都没进。众人看是这种情况,冷嘲热讽的更厉害了,而文
贵人天性懦弱,对别人的讽刺不敢出声,就是一个人躲着偷偷的哭。
中午,御膳房送来午膳,旁边伺候的宫人摆好膳食,扶着裴洛灵落座。眼睛扫到今天的午膳里有一道烧鹅,顿住了筷子,就问旁边
的宫人“文贵人的背疽好了吗”
“回娘娘,听说是吃的药不断就是不见好。”
红唇轻轻弯起,带着恬淡的笑,轻声细语的对宫人下令“去,把这烧鹅给文贵人送去,看着她吃完,如果她不吃,你们就喂她吃。
”
这几个宫人是封昭容后新配的,不知道五年的事,也不知道裴洛灵是曾经的皇后,只以为她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又得宠而已,听她这
么一说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背疽不能吃发物,这烧鹅吃下去,就要了文贵人的命了,更何况她还怀有龙子。几个人都不敢动,有胆
大点的问裴洛灵“娘娘,背疽不能吃发物。”语气也是极其小心的提醒。
放下筷子,丝帕轻轻擦拭红唇“我知道,所以才让你们送,还是说你们想代替她”
话说道这份上,还听不懂就该诶乱棍打死了,两个宫人,装起烧鹅就去了文新殿。见了文贵人“娘娘,丽昭容给您加个菜。”说着
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文贵人在看到烧鹅的那一刹那,脸就白了,忙摇头,护着肚子,步步后退,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旁边有
上来阻止的人马上就被跟随的侍卫架走了。
柔弱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心疼,可主子交代下来的是死命令,不办不行,放软了语气对文
贵人说:“娘娘,您还是自己吃吧,奴婢也是奉了主子的死命令来的,别让奴婢为难,您也能少受点苦。”
女人一直摇着头,小声的啜泣着,突然,猛的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一边大喊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宫人心内一惊,不好,如果这事闹到皇上那,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心一横,也不顾她有孕的身体,一把拉了回来,抓起烧鹅就往她
嘴里塞。求生的欲望使这个女子奋起抵抗,柔弱的身体爆发出无尽的力量,两个宫人压制不住,就对门外喊“进来两个人帮忙。”
随从的侍卫进来压住文贵人的腿和挣扎的手,两个宫人把烧鹅往她嘴里塞,塞不进去就用筷子捅进去。怀孕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
,不一刻就感觉到挣扎的身体渐渐放松,文贵人两眼发直的躺在地上,一盘烧鹅吃完,刚才挣扎的太厉害里,两腿间流出了殷虹的
血液,再看她就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太医赶来的时候,可怜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慕逸晨知道是谁干的,不过他无心追究,本来就是觉得那个女人的笑容像那个人,
也只是像而已,细看起来还是有差别,女人的眼中多了些对名分,地位的渴望,而裴子墨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对于子
嗣,他并不强求,有了就生下来,没有也就算了,还是那句话,她们都不配。现在死了也就死了吧,葬了便是,让蓝明去提醒裴洛
灵,在这后宫里,还并不是她说了算的。
隆冬时节,道路两旁高大的杨树上,叶子早已掉光,正光秃秃的随风摆动,一辆蓝色的马车,飞驰在官道上,织锦的蓝色棉锦帐,
顶上的四角各缀着一个金铃,跑起来叮当作响,看这马车的装饰,定是有钱人家的车辆,也不知里面坐的是那家的公子。
马车内暖意融融,冷风不时吹动窗帘,凉风吹进车内,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凉风吹散了过于温暖的空气,反而带来一丝凉爽。车内坐
着两名相貌英俊的男子,一个身穿蓝色棉袍,袍上用银线绣着五福捧寿的纹样,袖口领口都镶了一圈褐色的狐狸毛,头戴银色盘龙
冠,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一边帮旁边的男子盖好腿上的棉被一边说:“这大冷的天,怎么非要这会回来,等过了年天暖和了再回来
不吗”低沉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担忧。
另一个则穿着一身素白色的棉袍,袍上用金线绣着团花纹,头戴白玉头冠,抱着紫金手炉靠在垫上闭目养神,听他这么说才开口“
是时候回来了,五年了,逸楚,我想去看看我爹,你有办法的对吗”说着睁开眼,眼中水光一片。
慕逸楚拍拍他的手“交给我吧。”对于裴怀之提出的要求,不管任何事他都愿意去做。
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马夫在外面禀报“王爷,咱们这是马上就到京城了,先回王府吗”
“回王府。”
裴怀之刚想说什么,慕逸楚马上解释道:“先回王府吧,外宅还没有打扫,从你走后就没住过人,那的下人我都散了,等打扫干净
烘的暖暖的你再住。虽说你的腿现在是好了,但也大意不得,就先住我那吧。”
想了想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回王府。”
王府的下人早就得了信,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里的地龙,碳盆把整个屋子烘的暖暖的,外面的冷风再强,屋内也感觉不到一丝的
寒意,裴怀之再一次的肯定,说外宅没有收拾好只不过是慕逸楚的托词,还不是想让他住在王府内,这份心意怎么会猜不到。
第二天先去拜祭了裴夫人,墓的周围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也是,丞相的夫人,又是皇亲国戚,怎么会让她的坟头遍布荒
草呢。跪在坟前,倒了一杯酒“娘,儿子不孝,五年了,才来看你。娘,儿子现在过的很好,放心吧,前半生过的浑浑噩噩,后半
生将为自己而活。”
慕逸楚也敬上一杯酒,郑重地说:“裴夫人,先前是我没有护好怀之,以后,只要有我在,就决不让他受委屈。”
裴怀之的手抖了一下,这算什么誓言慕逸楚的心思他知道,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能感觉到那份温情,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一
开始爱上的人是慕逸楚,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只是,人生没有给你重来的机会,而且那个人就像刺一样狠狠的扎在心里
,拔不去。满怀歉意的低声说了句“逸楚,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