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叫我主子”
下人放下手中的扇子,耐心的为他解答“他啊,叫蓝明,是宫里的总管宦官,我们都叫他蓝总管,他从小就跟着皇上贴身伺候着,
别看他才三十出头的岁数,手下可狠着呢。听说以前宫里传出来什么谣言,他就把那些传谣言的人全部拔了舌头。今天呐,是他跟
皇上来探咱们王爷的病,这皇上都进去好一会了,他就一直站在门口候着,我们请他进屋坐着等,他也不去,他叫您主子还真把我
们吓了一跳,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怀之装出一副强烈感兴趣的模样问:“那你见过皇上没有”
这颗问道他心坎里了,刚才慕逸晨进门就是他去应的门,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没见过皇上本人的人面前卖
弄。话匣子就此打开滔滔不绝,从慕逸晨还是皇子的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道他登基,再说到一直跟随着他的裴子墨,兄弟两人间
真挚的感情,可无奈,造化弄人,两人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并不溶于世,不得已娶了裴子墨的妹妹,裴洛灵,立为皇后,谁曾想,这
个裴洛灵心狠手辣犹如蛇蝎,杀了一直跟她争宠的德妃,最后知道了兄长和皇上之间的感情,一怒之下杀害了自己的亲哥哥。皇上
知道后悲痛欲绝,日日忍受失去挚爱的煎熬,但人死不能复生,就把裴子墨以亲王之礼厚葬,棺椁就放在皇上自己的陵寝内,这是
一种怎么的深情啊!悲痛之余想把裴洛灵处死,但又念及她是裴子墨的亲妹妹,就饶他不死,贬为嫔。
当然,整个叙述不乏添油加醋的民间演绎,如果这些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裴怀之都要以为这就是事实了,这个多情又深情的皇帝
。说话间,药也煎好了,下人把药缓缓的倒入碗内,又像想起来什么“对了,听说这个裴洛灵怀孕了,说来也奇怪,她怀有身孕,
皇上竟然也都不闻不问,好歹也是天家子嗣。”
裴怀之随口就说“既然皇上那么不喜欢她,这个反映倒也正常。”
下人点点头“也对,皇上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好坏自是不必关心。”说着端起药就要往外走。
裴怀之赶紧出声“我帮你去送吧。”
下人一愣,看向他,裴怀之解释道“这药是我给王爷开的,我看着王爷服下比较好,而且再重新给王爷诊治一下。”
下人忙点头“公子说的有理,我都忘了,您还是大夫。”就把托盘递到了裴怀之的手上。
裴怀之端着药走了出去,见到蓝明也是微微一点头,马上别过脸,他不忍看到蓝明那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去送药就意味着要见到那
个人,这也是临时打定主意的,有多临时就在听到裴洛灵怀孕的时候,怎么说她怀的也是自己的外甥,他这个当舅舅的不去看望实
在是说不过去啊!
慕逸楚有一搭没一搭应付慕逸晨的问话,慕逸晨也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这,没关系,时间有的是,可以慢慢等。
“吱”的一声门推开了,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就冲散了屋内温暖的温度,那个人逆着光,在淡金色的光晕笼罩下走了进来,直直的走
到床前,伸手探了下慕逸楚的额头,然后把药递过来,微微的笑着“喝药了。”
慕逸楚接过药,压低声音说“想死不急着这会。”裴怀之只是一笑不做声。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慕逸晨在看到裴怀之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活生生的人,他的子墨,真的回来了。可又
不像,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表情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满含笑意的眼睛只注视着床上的那个人,哪双原来只追随这自己的眼
睛里现在有了别人,而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这让他怎么忍受。握着杯子的手暗自用力,表面上还要保持平淡的笑容“逸楚,这
位是”
这个态度就很有问题,任何人在见到跟自己身边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大吃一惊,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曾
经的爱人,怎么还能保持的这么冷静,用这么平静的语气问话慕逸楚悄悄扯了下裴怀之的袖子,让他留神,很显然,裴怀之也看出
来了,飞快的握了下慕逸楚的手,让他安心。
拱手上前“在下裴怀之,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裴怀之,怀之,呵,子墨,你以为换个名字我就不记得你了吗别忘了,你的字是我取的。“好巧啊,我的一位故人也叫裴怀之,不
知公子表字为何”
“无字,在下嫌取字太麻烦,就没让逸楚帮我取,还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好意。”说着坐在床边温柔的帮慕逸楚掖好被子,殊不知
,慕逸楚身上的冷汗就一直没下去过。
语气温柔,眼神温柔,动作温柔,这无疑是在慕逸晨的心头点了一把火,这火要活活的烧死他自己也烧死慕逸楚。“哦,这么说你
们关系很好了”
“嗯,很好,曾经逸楚救了我。在下本是扬州人氏,也算出身书香门第,只是后来遇到奸人迫害,一家老小死于非命,只有我逃出
来了,可身患重病,差点命丧街头。正巧逸楚在扬州办差,在街上捡到我,还找大夫医治了我的病,不嫌弃我让我跟在身边,我很
感激,真的。”说着眼睛饱含热泪看向慕逸楚,慕逸楚恨的牙痒,那眼神分明再说:怀之,你适可而止吧,他会杀了我。裴怀之对
这个眼神彻底无视掉,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半扶着他,看着他喝下。
裴怀之说的句句是假,可慕逸晨不知道,两人间看似亲昵的举动,仔细看会发现很多破绽,怒火攻心的人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咬着
牙说“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啊,难怪逸楚不肯选王妃,怎么,他没告诉你,他曾经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裴怀之淡淡的一笑,握紧慕逸楚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这下笑的更欢了“我知道,可现在陪着他的人是我,不是吗这
位公子,虽然我不清楚你跟逸楚是什么关系,可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我们的感情,这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
最有慕逸晨走的时候可以说几近狂躁,一脚踹开门,带着蓝明就走了。裴怀之也不管他听不听的见,放声大笑,笑中有苦,笑中有
泪,五年的憋屈似要从这笑中释放,久久不息。笑的慕逸楚心里发毛,搂着他急急的安慰“怀之,怀之,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