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桃花眼眼角泛红,望着他道:“值得么?”
单祁烨抚上那张苍白的容颜,温柔笑道:“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
“念童,我爱你,不仅仅是兄长的爱。”单祁烨一把将单念童压在身下,温柔地吻上了他冰冷的殷红薄唇。
那是饱含着禁忌的□□的绵长一吻。
单念童瞪着漆黑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的大哥,他的亲生哥哥。
“单祁烨,你疯了。”在单祁烨放开他的那一瞬,单念童蹙眉说道。
“是,我是疯了,自我爱上你的那时起,我就已经疯了。”单祁烨笑了。
这样邪肆的笑容在他的带着y-in戾的俊美容颜下,竟是让单念童生出几分迷乱。
“念童,陪我一同下地狱,可好?”单祁烨在单念童的耳边蛊惑呢喃。
不等单念童回答,单祁烨就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小玉片,上面没有任何纹饰。
一把把小玉片含入口中,便又吻上了单念童的唇。
不同于先前的温柔,这个吻深入到几乎暴虐,用舌尖把小玉片顶入单念童的喉咙,而后又用自身的唾液滋润,逼迫单念童吞下了那枚小玉片。
在唾液交递间,单祁烨能尝到,常年饮血的咽喉深处的血腥味,混合着海棠的香气。
“念童,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做我的童儿。”单祁烨松开已经七荤八素的单念童温柔地说道,眼底却尽是疯狂,“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我,你是我的,你将永远是我的童儿。”
在最后意识清醒的时刻,单念童问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耳边却响起了单祁烨低沉的笑声:“听过,暖椿玉么?”
“我也是半月前才知道,这东西一直藏在上官谢手里。”
“是你,杀了他?”单念童攥紧了单祁烨的衣领,但意识却愈来愈涣散。
“是他该死。”单祁烨温柔地抚摸着单念童的手,那惨白冰冷的手渐渐地竟是有了温度。
单念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他看不见单祁烨最后看着他时,眼中的疯狂。
“童儿,有了它,你将永远是我的童儿。”单祁烨把脸贴近单念童苍白的脸,轻轻摩挲,“你再也不会记得他,也不会再心痛。”
“童儿,哥哥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放开你,让你受尽折辱。”单祁烨抬手抚摸着单念童渐渐温暖起来的身体,“哥哥会爱你,这一次,我永不放手。”
单祁烨温柔地亲吻着单念童温暖却依旧森白的纤长手指。
阿福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带着血腥味的汤药走了进来。
他并不知道,这汤药的药引,即是生人血。
单祁烨接过药碗,一面给单念童喂药,一面说道:“日后,等你家主子醒了,他什么也不会记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么?”
阿福忙跪下道:“小奴不知,还望家主明示。”
“他是童儿,在这海棠苑睡了十六年,他最喜欢白海棠。”单祁烨一面温柔地揩去单念童嘴角猩红的药汤,一面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他天生患有隐疾,不能见日头,若是他想出去,万万不可让他晒到日光。”
“是,小奴记着了。”阿福接过空了的药碗,应道。
阿福端着药碗带上房门时,正看见单祁烨高长的背影走出里苑的长围廊。
已是日暮将至,丝血残阳照在他单家家主的黑金长袍上,泛出金红色的光点。
花开满苑的白海棠随着晚风,轻轻耸动花蕾,就像千万只翩翩起舞的白玉蝶,夕阳中他苍白的侧颜依旧y-in戾,高耸的鼻梁,斜飞入鬓的长眉,勾画出他不凡的气度。
“这么一看,他和主子还是有些相像的。”阿福小声喃喃自语。
却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种种,那些事情看起来又不像是兄弟之间会做的,后知后觉的阿福,终于意识到,他似乎知道了单家了不得的秘密。
他想起了先前消失的阿蒙和其他奴役,愈发害怕起来。
此刻,开满海棠苑的白海棠在死寂的苑子里绽放,苍白的花朵带血斜阳,似乎也沾染了夕阳的血腥气,阿福无心再看,极快地跌跌撞撞地慌忙跑出了内苑。
第4章 第三章 生人活祭
第三章 生人活祭
那一年的那一日,是y-in月十五,世人都道是鬼门大开的中元日。
而对于单念童而言,那一日,是他十六年来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日。
那是他的生辰,却亦是他的忌日。
被换上了玄黑漆金的祭袍,刻画着梼杌兽的凶狠黄金面具掩盖了他艳丽的容颜,铁索镣铐禁锢着他的自由。
他被人像是对待牲口那般把手脚捆在刑枝上,抬上了祭台。
那口不知沾染了什么,而显得格外凝重的黑漆木箱子,被两个当了数年刽子手的彪形大汉抬了上来,里面装满了曾经划过无数祭祀的牲口的肚皮的祭刀。
密不透风的黄金面具阻隔了单念童的视力,他什么也看不见。
事实上,即使没有面具,他也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眼睛已经被刺瞎了。
但他却能听见祭刀被放下时在木箱里沉重的碰撞声。
身体被人翻了过来,祭袍被人扯开,露出了他苍白瘦削的胸膛。
董瑞从祭刀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细长的薄刃,眼前的少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祭台上。
漆黑如缎般光滑的长发伏在他同样漆黑的祭袍上,愈发衬得他的肌肤雪白,若非胸膛的那微弱的起伏,他定要以为这是一具白玉雕的璧人。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上那具身体,感受到手下的胸膛内心脏的跳动,有些痴迷地开口道:“单念童,你也想不到有今日吧。”
单念童认出了那个声音,开始挣扎起来,身下的镣铐和祭台上的青砖地面碰撞,发出冰冷而清脆的声音。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才想起,他的舌头被生生拔掉了,喉咙里粘稠一片王水,他的伤口血r_ou_溃烂,血水粘连着脓水,让他连发出低哑的气声都做不到。
“是他,让我来取你的心。”冰冷的刀刃在他的胸前轻轻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为他的父亲,他的李姓氏族,他的家族权势。”
如果说前一句单念童还不能认定,抑或说是不愿意认知,那是李阜,那是口口声声说会护他周全的李阜,董瑞的后一句话,就逼得他的心猛烈地颤抖起来。
“忘了告诉你了。”董瑞笑着贴近他唯一能感知外界的耳朵道,“只要你的心,能医好皇上,他就下旨,让雁华公主与李氏家主联姻。”
单念童自然知道,与公主联姻的自然不会是李士昌那个半身入土的老东西,皇帝哪怕退让到以联姻为苟活代价,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老头,而是即将接任主位的,李阜。
“单念童啊单念童,你这般傻笨,也活该用命为别人做嫁衣了。”董瑞笑着用刀拍了拍他脸上的黄金面具,“真是天真,你怎么蠢到以为李阜会帮你扳倒你大哥?”
如果没有脓血堵住他的咽喉,也许单念童会忍不住仰天长笑,他确实是太蠢了,蠢到以为李阜真的会护他周全。
他以为七年的爱,起码能够留他一命,但是呢,这区区七年的少年缱绻,哪里能比上李阜眼中的权势地位,他的世家士族,远远比他的爱来得重要。
单念童仅仅是感到悲凉,却并未感到心痛,作为一个庶出幺子,能用x_ing命,给他的单家世家,他所曾经眷恋过的那个李姓的人的家族,带来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这在那些人眼中,不是他这鄙贱之人的无上荣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