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疯,是有人设计的……当时我就跟往常一样呆在家里织织毛衣看看电视,结果突然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我出去一看,竟然发现地板上出现了一大滩血!我被吓坏了,连忙跑下楼找保姆,但我跟保姆一起上去以后再一看,那血竟然就没了。第一次,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但是这样的事情,后来却常常发生,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是突然看到什么地方有血迹,但我只要尖叫着抛开,或是去叫人,再回来血迹就没了。”
“我根本没办法证明我说的是事实,他们都说我是看错了,说那些血迹是我的幻觉,我很害怕,以为自己是真的看错了,但我确实看到了血迹,不仅如此,我还常常听到可怕的声音,但却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当时白天家里就只有我和保姆两个人,一般我看到什么的时候,保姆都在楼下,我带着保姆上楼去,又看不到什么了,所以我从来没怀疑过保姆,但如果不是保姆的话,又根本没人来我家……”
“我曾经给血迹拍了照,用录音机录了音,但到后来,胶卷洗出来却什么都看不多,录音机里也什么都没有……”
“我越来越怕,心神不安,说家里闹鬼了,闹着要搬出去住,我找物业,报警,但别人觉得我是疯了,那段时间,我还一直失眠,常常生病。”
诸薇说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但从她的眼里,却能看到满满的仇恨,黑色的怨气,似乎就要从那里溢出来。
“你住的是别墅?如果有人有你家的钥匙,想要设计这一切其实并不难。”宋修道,这样装鬼的把戏,他曾经对那个用针扎死了孙女的女人用过,将她吓到半死,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发现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来害人。
“是的,当时我家已经住上了别墅,三层的别墅很大,能躲人的地方也多,只要有人有我家的钥匙,确实很容易做到这点,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个,我甚至用手碰了那血迹,想要证明我没骗人,但后来我报警之后检查出来,我手上的只是普通的红色颜料,而之前是一滩血迹的地方,那时候已经空无一物。”
“那些血迹,那些可怕的但是没有源头的声音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坚持要带着儿子住到别的地方去,我丈夫同意了,然后我们搬到了一个小套房里,我甚至没让保姆跟来,但搬到了那里之后,我竟然还能常常听到窗外传来诡异的声音,客厅里也能看到莫名出现的血迹,可是,明明窗外什么都没有,只要我离开了去叫人,客厅里的血迹也会消失。不仅如此,晚上的时候,窗外还会传来敲击声,我能听到那些,但叫醒我的丈夫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曾经守在血迹旁边,等着警察来,把我的丈夫叫回来,但那就是普通的红色颜料,他们都觉得那是我干的,觉得我是无理取闹,我丈夫一开始愿意陪着我,他陪着我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他要工作,所以很快就回到公司里去了。”
“你们想,要是你们身边有个人,总是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总是看到根本不存在的血迹,日夜不安稳,还因为失眠和身体变差整个人形如枯槁……你们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疯了?”
诸薇说到后来,整个人都颤了起来,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所有人都劝她好好休息,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完全遇不到这样诡异的事情……
到了后来,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事情……她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点风吹Cao动的动静都会吓到她,到最后甚至真的产生了幻觉。
“后来,我就真的开始头脑不清楚了,还严重营养不良,缺少睡眠,然后,我就被确诊为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然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就算我再怎么强调我没病,依然没有用。”诸薇叹了口气:“不过,我在精神病院里,慢慢地竟然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不过就算身体好了,我也出不去,因为那些医生坚持说我有病。我这一关,就被关了八年。”
“八年时间,整天跟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我丈夫和儿子常常来看我,但医生并不让他们靠近我,我只要一说自己没病,他们就会说我还没好,夸大我平时的症状,说我跟人打人什么的……面对一些沟通不了的病人,我有时候确实会忍不住动手,而他们,常常故意将我和某些症状严重的病人关在一起。”
“我受不了这样坐监狱一般的生活,一直想要逃出去,就刻意表现地乖巧,我花了很多功夫,然后才趁着到院子里放风的机会,逃出了精神病院。那时候,我觉得天是那么地蓝,人生是那么地美好,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可爱,我想要去找我的丈夫,去见我的儿子,心平气和地跟他们坐下来谈一谈,告诉他们我没有病,我没有暴力倾向……”
有时候,想法越是美好,现实却越是残酷,方赤不用听下去,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结局。这世间确实有鬼,但冤有头债有主,当鬼的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吓她?就算当鬼的真的无缘无故去吓她了,那也不可能她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就再也不遭遇这样的事情了……
这件事,多半就是有人想让她让位……女人争夺男人的手段,总是能让人打开眼界!
这样的事情,方赤在千年里真的见了太多太多,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升起了一股怒气,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看宋修的时候,宋修脸上却根本没有太多的表情,眼里更是只有怜悯。
方赤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我回到自己家,却发现没有钥匙,就只能在门口等,结果,我竟然看到我的丈夫和一个女人神情亲密地一起进了我的家,那个女人我认识,她以前家里很穷,我资助了她,后来还曾经请她到我家吃饭,让她去了我丈夫的公司工作……我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溜进屋子躲在了旁边,然后就看到我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像夫妻一样生活在我的家里!我当时很震惊,不知所措,但又想,我已经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七年,要是我的丈夫在这七年里有了别人,我似乎也不能指责他……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她一直很乖巧,以前总是阿姨长阿姨短的叫我,我惊慌失措之下,就打算去找她,让她离开,但是,我刚刚上楼,她就发现了我。”
诸薇的表情已经变得充满仇恨,而那些缠绕在身周的愈发浓郁的怨气,就是证明。
“她说,你为什么不乖乖呆在精神病院里?然后,她就抱着我的脚,把我头向下摔了下去,自己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诸薇撩开自己额前的头发,露出了自己布满丝丝缕缕的黑气,看起来就像是被砸坏了的脑袋:“你们看到了吧?我就是被摔死的,头朝下落在地上,然后就摔了个头破血流……我死了,那个女人说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把她推下了楼,对她说的这样的谎言,所有人都相信了,因为医生一直说我有暴力倾向,因为我是一个神经病。”
“当初,是她设计了你?”宋修将一切串了起来。
“是的。我帮了她,她却害死了我……我死了之后依然不甘心,因此没有去投胎转世,结果,竟然就让我发现了,原来当初我会落到那个地步完全是她害的!她进公司之后,就勾搭上了我的丈夫,成为了我丈夫的情人,呵呵,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丈夫重情,他虽然出轨了,却并不愿意跟我离婚,那个女人想要上位,就只能想办法除掉我,她偷偷用我丈夫手里的钥匙配了备用钥匙,买通了我的保姆,然后就制造了那一切……我家住的是独栋别墅,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人,也能从阳台爬下去,所以这一切她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个时候,她在人前还常常做出关心我的样子,我信任她,也有很多事情会告诉她,她想要摸准我的行踪就变得更加容易,再加上还有我家的保姆……你也知道,我后来换了房子,但我换的房子,其实我丈夫一开始买了两套,上面的那套,就送给了她,她只要用绳子吊着录音笔从自己的窗口放下来,就能吓到我,而她当时已经是我丈夫的秘书兼情人,想要拿到我家的钥匙自然也不难……其实,她还偷偷地给我下了药,一些会让我精神亢奋的药,一些会损害我的健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