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冒雨回来的,身上衣服也都s-hi透,莫西南拿了几条毛巾过来,递给龚耳一条:“先擦擦头发,我去看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说完便走入卧室内。
季辜衣的衣柜中当然没有龚耳能穿的衣物,龚耳比季辜衣高了将近二十公分,任何衣服拿出来都像是儿童版。不过莫西南的空间中有很多适合这个身高的衣物,毕竟他原本的身高就与现在的龚耳相仿,当下便随便拿了一套出来。
备好衣物后,龚耳作为客人,被率先推入浴室内,等他穿着对方准备的衣物出来时,莫西南已经利落地泡好了热茶,随手端了一杯给他:
“你先坐,我等等就出来。”
见他毫无防备便去了浴室,龚耳心中莫名便生出几分担忧来:对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如此不设防,这样真的好吗?!
然而对方如此坦荡,他们又才“刚认识”,他也不好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抿了抿唇,龚耳伸手摸了摸茶杯,感觉还有些热,便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开始端详这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他和季辜衣在这个房子中住了很久,最初他年幼之时,季辜衣在客厅中收拾出了一张小床便足够他休息了。后来随着他年龄渐长,小床已经不足以容下他,两人便将卧室做了个小隔间,客厅彻底成了对方的画室。
一边回忆过去,他一边熟稔地穿过屋中乱糟糟的障碍,打量着那些属于十五年前的摆设。没走几步,视线忽然被一旁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过去,在看清画中内容时,他顿时倒抽口气:
养母年轻的时候,画技有这么——一言难尽吗?
只见那副画中,乱糟糟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正看像是j-i、反看像是一条大鲶鱼的奇异物种,其周围还溅有点点淡黄色的“泥点子”,周围漂浮着不知是落叶还是什么东西的小线条,整张画堪比后世王尼玛的那张暴漫脸,最要命的是,它还是彩色的。
这幅画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让龚耳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仍旧呆滞地站在原地,视线仿佛被黏在那张画上,收都收不回来。
“咦?你没喝茶?”
莫西南看了看茶几上仍旧满着的那杯茶,有些疑惑地看向龚耳,见他正站在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前,不禁挑了挑眉,难得有些心虚:他和季辜衣的画风完全不同,这人既然有着时空逆转前的记忆,该不会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龚耳听到他的询问,艰难地转过头来,从喉间挤出一句询问:“这是……你画的?”
“嗯。”莫西南故作镇定地收拾了一下茶几上那些东西,并未抬眼看对方,趁着对方表现出怀疑前先发制人道,“最近在研究古典画风,想换一种风格尝试一下。”
龚耳:“……”这是古典画风?!你特么在逗我吧?!
然而莫西南丝毫没听见他心中翻腾汹涌着的吐槽,一边清空茶几表面一边还顺口反问一句:“感觉如何?”
龚耳:“……很有后现代的味道。”这真是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说辞了。
可惜莫西南完全没get到他的纠结,听到回答颇为自我感觉良好地点了点头,笑着招呼他过来喝茶。龚耳也实在欣赏不来那副辣眼睛的“大作”,忙不迭走回茶几旁,与对方“闲聊”起来。
两人很快交换了名字,随口闲谈几句,同时不着痕迹观察对方。莫西南基本上已经摸清了龚耳的底,毕竟对方本质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而龚耳却是越聊越纠结,若不是他已经身在此处,对方又长着那样一张脸,他简直要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养母。
不,或许他真的不是“养母”,而依旧是那个尚未选择自己x_ing别的“季辜衣”。
季辜衣的身体状况,龚耳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当年做手术的时候,他也曾全程陪同过,但即便是手术前,季辜衣对自己的x_ing别认知也一直倾向于女x_ing。
可如今他眼前这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莫西南是灵魂画手。
攻君今天注定要受到许多震撼,反应难免大失水准。不过他很快会调整回来的。相信我,这个世界的攻所体现出的特质绝对不是上一个世界那种木头x_ing格
宫译:呵呵
第四十二章 光芒7
——一朝穿越,养母忽然变成养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龚耳脑中嗡嗡作响,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那张熟悉的脸,脑海中掠过明显柔和几度的相似面庞,感觉真是——难以言喻的微妙。
不过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总归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想想,回到过去也并非全无好处,他如今已经成年,有了一技之长,终于能够提前报答对方,将他们“未来”可能经受的那些苦难扼杀在摇篮里——龚耳不禁开始在心中盘算,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正大光明留下来。
即便龚耳未表现出自己的惊异,莫西南也能大概猜测到对方的疑惑,毕竟他现在表现出的x_ing格特质和季辜衣有太多不相符之处,龚耳又不像宫译那样失忆了比较好糊弄,会有所怀疑也理所当然。
嘛,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已经顺利找到了宿梁狄的转世,接下来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当个守护者就行了。
莫西南从来都没打算要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的人生,那样一世走下来太累,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而且他也不需要对方对自己有多么深刻的信任之类,毕竟他并不是原主,只需要能有个过得去的身份游走在附近已足够。
说起来,这次他选择的身份,跟龚耳究竟有何关联?眨眼进度后退十五年,对方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他却没有,感觉两人的角色仿佛对调了一般——念及此,莫西南忍不住悄悄瞥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时空之钥被这家伙弄到哪儿去了,他还得想办法将之拿回来才行。
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相视一笑,眼中竟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默契,当龚耳提出自己无家可归后,龚耳便非常“热情好客”地邀请他住了下来,双方再次一拍即合,各自满意于今日的收获。
家中只有一个卧室,但客厅里有一张折叠床,是季辜衣拿来充作沙发用的,画累了可以直接躺在上面小憩,也不像沙发那么占地方还难打理。今天晚上龚耳可以在那里暂住,等明天雨停了之后,再考虑是否要买张大点的床。
借着收拾的功夫,莫西南悄悄将一些极具个人特色的东西收入了空间,虽然不在乎被对方发现自己和原主的差别,但有些事情还是潜移默化比较好,毕竟龚耳刚刚经历了时空穿梭,再脑补一个魂穿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仗着年份较长,与对方的记忆打个时间差,让对方以为某些印象是记忆自动美化过的结果,以此来降低身份被戳穿的可能x_ing。
收拾完毕后,龚耳用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动手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冬瓜排骨汤,龙井虾仁,一菜一汤配上米饭,加上空间中纯天然无污染的泉水加成,两人吃的十分香甜。
窗外的风雨仍在继续,屋中却因为饭菜的热气蒸腾出几分温馨的气息。饭后莫西南回到卧室里,龚耳则合衣躺在客厅的折叠床上,抬眼一瞧,便能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张灵魂画作,看了几眼就觉辛辣无比,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了眼。
——奇怪,母……嗯,季辜衣年轻时的画作有这么“特别”吗?
他还真有些记不清了,毕竟因为SOHO在家,季辜衣对电脑的接触比常人要早,手绘一段时间后因为电脑技术的发展,早早便转了鼠绘,后来有了绘板后更是直接板绘了。
更何况当时他为了能够减轻家庭负担,上学时都选择的住校,也就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印象中他还真没怎么见过季辜衣画画,倒是见过几张成品,但那也是板绘之后的事情了。等他上了高中,养母开始做设计,绘画也就成了业余爱好,他更是连成品画作都几乎没再见到过。
但手绘和鼠绘真的能差这么多吗?或者他该考虑早点编写出绘画相关的程序,拯救一下对方的画技?
正想着,耳中忽然隐约听见一阵敲击键盘的哒哒声,那声音龚耳十分熟悉,顿时睁开眼一咕噜爬起身:对啊!家中很早以前就买电脑了,季辜衣也不常用,他完全可以借来编写程序嘛!
这个时代很多软件还没被发明出来,或者发明出来了,但用途比较单一,功能也过于简单。比如图像巨头Adobe公司,主打的PS等软件才刚刚发明出不久,某些以漫画文名的国家,绘图软件也完全比不上后世的精细。
而国内这方面,几乎还是一片空白,除了使用国外的相关软件外,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软件被制作出来。或者有,无论功能还是运行流畅度,和国外的软件水平还是有差别的。
这个念头让龚耳瞬间想到了新的商机,他主攻软件方面,绘图板什么的,没有可以合作的硬件生产商当然没办法生产,但要做出个合适的鼠绘软件并不困难。
有了软件,还愁谈不下硬件公司的合作项目?毕竟鼠绘板之类的东西,技术含量在他看来并不算高。
想到就做。龚耳从床上一咕噜爬起身,几步跑到卧室门前抬手就要敲门。
然而手刚抬起来,理智跟着回笼,他终于意识到,现在他对于季辜衣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如此贸贸然便去敲主人家的卧室,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算了,也不差这一夜,等明天再说吧!
悻悻然收回手,龚耳重新走回床边,刚要躺下,视线瞥了眼墙上的画作,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换了个方向才重新躺了下去。